我买了一百块钱的女乃黄包,提着它们,到处找理发店。
小区外头有两家很大的理发店,但都没开门,看那样儿,一时半会开不了。
我在小区里溜达了半圈,超市后头拐角的地方,发现一家小理发店。
理发店名字很讨喜,叫小喜理发店。地方不大,里面就放了一张椅子,但收拾的干干净净。
理发的是个老太太,个儿不高,胖墩墩的,慈眉善目,让人见了就想亲近。
她招呼我进来,问我想剪什么发型。
不等我回答,她笑着说:“我呀,就会剪两种发型,一种是长发修修边,一种是短发。烫头我倒是会不少烫法,但我看你岁数这么小,还是不要烫头的好。”
“短发,我要短发就行。”我被老太太感染了,也笑了起来。
老太太俏皮的朝着镜子里的我举了一下大拇指,“有眼光,剪短发是我的拿手功夫。”
老太太指头很粗,但手艺很熟练,小剪刀在她手里挥舞的十分灵活。
剪刘海的时候,她让我闭上眼睛。
没多一会儿,她让我睁开眼睛。
“啊!”我控制不住的惊叫一声!
出现在我面前的不是镜子,而是一张大脸!
我吓的朝后一退,椅子厚重的底座被我欠了起来。
杜蘅飞一把握住椅子背侧,笑着直起了腰,“你胆子可真是小的可怜啊,这可怎么办。”
他真是阴魂不散,连我理个发,他都不让我舒坦。
我模了模胸口,心脏在里面砰砰砰跳的飞快,简直想要冲出胸腔,和我决裂。
老太太嗔怪的拍了杜蘅飞一巴掌,“我看这小姑娘不错,你别打她的主意,也别欺负她。”
我从椅子上蹦起来,后背贴到镜子上,惊惧的看着老太太和杜蘅飞。
“你们认识?”我力图让声音稳定,可声音不由我大脑控制的颤抖着。
老太太笑呵呵的招呼我,朝我招招手,“别怕,我只是一个理发的老太婆。”
杜蘅飞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目光里有着说不出的奇怪情绪,让我心口发凉,汗毛像是炸尾猫似的,全部竖了起来。
他感叹似的,笑着说:“你胆子这么小,偏偏什么都能看到,啧啧啧。”
老太太拍拍围裙,接话,“你别吓她,别把小姑娘给吓坏喽。”
杜蘅飞说:“好婆,你可别小看了她。她胆子是小,可也不容易吓坏。昨天琳琅吓了她,你看,现在她一点儿事情都没有,精神头还是那么足。”
好婆看来也不是人,所以才和杜蘅飞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恐怖玩意儿这么熟。
我瞄了眼门口,离我这边只有三步远的距离。只要我速度够快,能够从杜蘅飞旁边窜出去,就能从这里逃出去。
杜蘅飞看穿我的计划,巧妙地挡住了我逃跑的路线,将我逼迫在镜子和椅子之间的逼仄角落。
我惧怕他,想逃跑。
可我没有地方可逃。
我像是被逼在死洞里的兔子,只能瑟瑟发抖的盘踞在一个看似安全的小角落,期望狼能够离开洞口,放我一条生路。
杜蘅飞的表情很愉悦,享受着我的惧怕。
他故意朝我面前凑了凑,“宁彩,你很有意思。”
好婆责怪杜蘅飞,“我不管你了,我要回家给老头子做饭。你啊,别吓坏了小姑娘,我看这小姑娘真的不错。”
“放心吧,好婆,我挺喜欢她的。”杜蘅飞目送好婆离开,然后转过头,笑看着我。
杜蘅飞朝我伸出手,“雪花粥的材料齐了,走吧,我请你吃雪花粥。”
我拍开他伸到我面前的手,“我不去,我要回去给任酮做饭。”
“我是特意为你准备的。”杜蘅飞眼里流露出几分委屈,仿佛我深深伤害了他似的。
我克制不住的朝他喊,“你别一直缠着我!”
杜蘅飞挑眉,闲适的晃了晃脑袋,“我缠着你?没有啊。偶遇,我们一直是偶遇。”
他可真能睁眼说瞎话!
惧怕过度,让我产生剧烈的愤怒。胆量也因为这愤怒,膨胀了起来。
我一把推开他,嗓门不由自主的抬高,“我不吃你的雪花粥,以后别缠着我!”
“要不然呢?”杜蘅飞朝我身前挤。
我侧身,跳到椅子的另一边,怒瞪着他,“别缠着我。”
“如果我缠着呢?”
任酮阴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那我就来收拾你。”
我惊喜的看向任酮。
阳光从任酮身后穿射过来,让他身周蒙上了一层明亮的金光。他就像是从太阳上下来的战神,专门为解救我而来。
我还没惊喜多久,就被他阴冷的话,打扁到了地上。
“你想饿死我?”
我赶紧提起放在一边的那一大袋子女乃黄包,向他邀功,“我买了一百块的,够我们吃好几天了。”
杜蘅飞在一边煞风景的笑出了声,笑的和二傻子似的。
任酮恶狠狠的皱眉,“我什么时候让你买这么多的?”
我一边回话,一边朝外走,“多买点,什么时候想吃都能吃到。”
走到他旁边,我的心才安落了下来。
杜蘅飞笑着同任酮商量,“你哪天要是不要她了,就把她让给我。”
任酮警告着杜蘅飞,“别打她的主意。”
他好像很不喜欢和杜蘅飞接触,扔下这句话,就掐着我的胳膊,扯着我离开了。
虽然他掐的我很疼,但我依旧挺感谢他。
要是他不来,说不准我会出什么事儿呢。
“谢谢你啊。”我脸颊发烫,明明一句简简单单表达感谢的话,被我说的坑坑巴巴,就好似说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似的。
我怎么变的这么小家子气,不该啊。
肯定是刚刚被杜蘅飞给吓的,所以导致我有点儿反常。
应该是这样。
任酮声音里透着股浓烈的不满,“快点儿走。”
“哦。”我加快脚步,小跑跟上他的步子。
酝酿了一会儿,我小声问他,“杜蘅飞到底是什么?你告诉告诉我吧。他老是缠着我,我得找个对付他的办法。”
“蛆。”任酮吐了一个字出来。
“蛆?”我很震惊,“你说的是真的?”
任酮说:“雪花粥是花蛆做的。”
甭管花蛆还是草蛆,就算是金子蛆,那也改变不了是蛆的本质。我震惊的眼珠子都要掉出眼眶了,“那你还跟我说雪花粥很好吃?”
“是很好吃,对于那些要死的人来说。”
“那,杜蘅飞是苍蝇?”我大胆的猜测着,“花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