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你说,徐妈到底为什么要害常月他们?”我朝后动了动,和任酮拉开一些距离。
任酮没回答我的问题,“睡觉吧,今晚不会有人过来了。”
“睡不着。”我现在特别清醒,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我想和任酮深入的探讨一下徐妈的问题,以及怎样迅速有效的揪出幕后黑手,避免虫子再一次出现。
任酮抬起右胳膊,右手拇指按到我后脖子右侧偏下方,滚烫的指肚接触到我的皮肤,烫的我打了个颤。
他用力按了一下,我眼前一黑,徒劳的张了张嘴巴,坠入了梦乡。
任酮用非正常手段,强制让我睡了一觉。
我很愤怒。
但他丝毫不感到抱歉,反而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就好似,强制让我睡觉,是为了我好似的。
“今天我买了新鲜的牛女乃。”徐妈殷勤的将两杯牛女乃放到我和任酮面前。
她朝我笑了笑,在围裙上擦了擦手,随后转身去厨房,给常月拿了一杯果汁。
“徐妈,我和任酮今天不在这里吃饭了,有同事请我们吃徐记的早点。”我抱歉的朝徐妈笑笑。
徐妈眼神有些失望,“那喝杯牛女乃再走。牛女乃是好东西,养胃,进肚子里也不占地方。”
“不了,他给我们带了,就不喝了。”我将牛女乃杯子朝一边推了推。
常月见我们不吃,便顺势扬言没胃口,要跟着我们一起去吃徐记的早点。
徐妈劝常月喝了果汁,常月说一会儿要留着肚子去吃徐记早点,将果汁推到了一边。
我们空着肚子离开了常月家,常月没开自己的车,蹭到了任酮车上,同我们一块儿,来到了科里。
“徐妈今天肯定会去找那个人。”常月轻轻敲打着膝盖。
任酮点了点头。
我拉过一边的凳子,坐到常月旁边,“你派人跟踪徐妈了?”
“嗯。”常月朝我弯了弯嘴角。
他身后模向肚子,“希望抓到那个人之后,能将我和我妈身体里面的虫子弄出来。”
我拖着凳子朝后移动了几下,与常月拉开距离,惊惧的看着他的肚子,“你身体里头已经有虫子了?”
“嗯。”常月眼底有着担忧,“虽然不是母虫,但已经有三条。”
“三条?”我瞪大了眼珠子。
常月见我受惊,反而安慰起我来,“别担心,只有三条,还不能要我的命。”
我震惊的都结巴了,警惕的瞅着常月的肚子,想问个清楚明白。
任酮嫌我烦,打发我出去找韩宇斌,让韩宇斌为我解惑。
韩宇斌非常了解鬼虫,并且附赠为我讲解了鬼鸟。
任酮之前对我讲过,用尸体喂养鸟儿,然后将冤魂囚禁在鸟儿体内,就会弄出鬼鸟。韩宇斌对鬼鸟的讲解和任酮差不多,只是仔细了一些。
鬼虫和鬼鸟的形成类似,是取毒蛇毒虫体内的寄生虫,放进瓮里,让它们自相残杀,互相吞噬。
之后,将幸存的那条虫子,从瓮里取出来,放进人类的尸体里面,用尸体的尸气喂养。等喂养成熟,便将人类的冤魂一分数份,封入虫子的体内。虫子如果活下来,就会成为鬼虫。
鬼虫分公母,母虫极难炼制,耗费时间耗费精力。一条母鬼虫,只要有足够的尸体和冤魂,就可以生出千万条公鬼虫。
炼成母鬼虫的人,除非万不得已,绝不会放母鬼虫出来害人,会留着繁衍公鬼虫。
而母鬼虫杀人虽然极快,但容易被人发现。它一旦进入人体内,就会迅速繁衍,让人立马毙命。
公鬼虫,则没有这样快速的杀人能力,但杀人后,却几乎不被人发现。公鬼虫进入人的体内,只要不到十条,就不会被发现,也不会感觉到异常。如果到了十条,人就会感到不舒服,血气渐渐被鬼虫吸干,会缓慢的衰竭而亡。
人死后,公鬼虫会从人体内出来,人体不会留下任何虫子进入过的痕迹。
尸检,只能检测出劳累过度,会被认定为正常死亡,不会被认定为谋杀。
将公鬼虫喂入人的身体里,一次只能一条,不能多了,否则它们会自相残杀。
而且,必须隔七天放入一条。因为公鬼虫进入人的体内,需要七天的时间,才能在人体内的某个器官安定下来。如果不到七天,就放入另一条,它们会因为抢地盘而互相残杀。
“还挺复杂的。”我点点头。
韩宇斌勾了勾嘴角,阴恻恻的笑了笑。
我想到了昨晚床底下那堆鬼虫,以及被任酮烧成虫石的母鬼虫。
我猜测,昨晚徐妈将母鬼虫放进我们房间,肯定是因为任酮太强大,所以才铤而走险,想用母鬼虫一次性干掉任酮。
这一招,绝对不是她想出来的,是那个幕后黑手吩咐她这么做的。
幕后黑手的打算很好,可惜我阴差阳错发现了鬼虫,让我们逃过这一劫难,也让他的母鬼虫毁于一旦。
韩宇斌说:“你们要小心。”
一句关心的话,从他嘴里出来,却多了股阴惨惨的味儿。
“嗯,我们会小心的,一定要把他揪出来。”我忧心的看着韩宇斌,“你有没有什么速成的办法,尽快抓住那个人?”
虽然任酮和常月已经派人跟踪徐妈,但却不一定能抓到幕后黑手。
我很担心。
当然不是为常月他们担心,我是担心我自己。我担心如果惊动了徐妈和幕后黑手,以后会遇到更奇怪的虫子。
韩宇斌摇摇头,指了指任酮办公室的大门。
梁倩媚突然插话过来,酸溜溜的讽刺着我,“任酮带着你去常月家,只是想利用你引鬼的能力。”
“你想去还去不了呢。”我刻薄的刺激她。
梁倩媚横眉怒目,眼神像是剪子似的,狠狠的朝我脸上戳。
“要不,你去和任酮商量商量,把我换下来?”我撺掇梁倩媚。
我特别希望梁倩媚能和我交换一下,她去陪着任酮睡常月家,我回家睡觉。
“哼。”梁倩媚用力哼了一声,将笔扔到桌子上,气冲冲的离开了办公室,去外间找无辜人员发泄怒气。
韩宇斌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朝他眨眨眼睛,很诚恳的说:“我刚才对梁倩媚说的话,是发自内心的,不是故意刺激她。”
韩宇斌勾了勾嘴角,埋头处理文件。
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同廖泽凑到一块儿,窃窃私语着常月家的事儿。
廖泽认为任酮和常月之所以不戳穿徐妈,是怕打草惊蛇。如果徐妈被抓了,那幕后黑手很可能就会逃跑,线索就会彻底断掉。敌在暗,我们在明,所以这样的计划是最好的。
他很赞同任酮的做法。
我却有着完全不用的想法。我觉得昨晚上杀死虫子那件事情,已经惊动了徐妈,所以我们根本没必要再装。
我们完全可以直接把徐妈抓起来,逼问幕后黑手是谁。审讯的刑法千万种,疼的不疼的,痒的不痒的,总有一种会让徐妈说出真话。
“如果徐妈也被操控了呢?”廖泽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提出反问。
我愣了一瞬,一拍大腿,醒悟过来,“我没想到这一点上。”
他说的对,如果徐妈也被操控了,那我们如果抓了徐妈,对方肯定会知道。
所以,我们现在的表演,十分必要。
让对方既对虫子失效模不着头脑,进而焦急,又因为徐妈没被发现,而心存侥幸。
最终,幕后黑手肯定会选择快刀斩乱麻,一举干掉我们全部。
“想明白了?”廖泽问我。
“嗯,大体是明白了。”我感叹,“我还是经历少,想的不全面,幸亏你提醒了我。”
“经验和阅历都是累积的,我刚开始也和你差不多。”廖泽很谦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