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毅侯夫人一脸疲倦地躺在榻上。
“这孩子……。”勇毅侯夫人摇摇头。
“少爷还没有回来？”
一管事妈妈模样的人摇头道：“侯爷已经派人去找了。”
勇毅侯夫人心口一紧，心里对引起今个儿事情的清欢更恨了几分。
“你说若不是……那人……”
管事妈妈想了想才道：“夫人，我看是不是我们误会了？”
误会？
勇毅侯夫人眯了眯眼睛。
管事妈妈继续道：“小侯爷不是说不想要颜家的七姑娘嘛，是不是其实小侯爷不喜欢，毕竟从来就没有听小侯爷跟那颜七姑娘有什么关系，就是颜家也只是同那大爷关系好一些。”
见勇毅侯夫人目光闪了闪，管事妈妈继续道：“听说这颜七姑娘为此还躲到了外祖父家里去，想来她该是不愿意的。”
“不愿意？”勇毅侯夫人冷哼一声：“那也要看她配不配得上。”一个孤女还敢说愿不愿意，在勇毅侯夫人看来，自己的孙子自然是最好的，配得上这世界上最好的姑娘。若是赵阳喜欢，收几个妾室根本不算什么。
可……既然人家不愿意。
勇毅侯夫人想了想说道：“去跟王家说一声，这事情就算了。”
管事妈妈点点头。
等出了屋子才松了一口气。
赵阳见过清欢从程府离开后，就回勇毅侯府见了侯爷夫人，第一句话就是不愿意收颜家的七姑娘为妾室。
为此还说若是侯爷夫人不答应，他就不回府。
管事妈妈眼看着侯爷夫人眯了眯眼睛，脸上闪过意思不快，就明白赵小侯爷是适得其反了，等赵阳离开之后，才又重新劝了起来。
也不知道夫人有没有听进去，管事妈妈叹了一口气，悄悄去了柳颀秀的院子。
柳颀秀正在喝药，听到管事妈妈进来，忙让人请了进来。
“三女乃女乃，夫人似乎还是有些怀疑。”管事妈妈有些担心。
柳颀秀摆摆手：“无事，若是让夫人完全相信，反而适得其反。”勇毅侯夫人是个多疑的人，之前清欢在府里的事情，就已经对她不喜了。既然这一次，赵阳说得含含糊糊，她只好把事情弄得更含糊一些。
只让勇毅侯夫人当成赵阳是不喜清欢这个人。
我这也是帮了她不是吗？
柳颀秀笑了笑，只是看着怎么都就有些苦涩。
“小侯爷呢？”问话的时候柳颀秀眼里有些冷，人人都道赵阳是小侯爷，就连她的丈夫也是，如今也包括她。
“一个人跑了出去了。”
“你先回去吧。”柳颀秀道。
管事妈妈悄悄离开后，柳颀秀看着喝了一半的药汤，继续端起来。
有时候为了目的不折手段，只是苦了一些又算什么。柳颀秀放下瓷碗，模了模小月复。勇毅侯是老了。
……
何季同直直走到一处小院。
“人呢？”
白露忙朝里屋指了指：“颜姨娘在里面。”
何季同往里走了几步，脚步顿了顿，突然转身说道：“日后就叫她六姨娘吧。”
白露一怔。
六姑娘在府里颜府的时候排了六，如今在汝阳伯府也是第六个姨娘，前头一个正是雪珠。只这里人人都叫雪珠雪姨娘，六姑娘不喜欢被人叫她的名字，就让人喊了她颜姨娘。
只这……柳姨娘。
白露想起方才看到世子目露凶光的样子，心口一紧，忙垂目敛眉。
“世子爷。”六姑娘正在做着小衣，看到何季同来了，忙笑着上前相迎。
何季同嗯了一声坐了下来。
六姑娘心里一喜，端茶倒水，亲自把茶盅放到何季同身上。
何季同一般都是一个人住，更多的时候直接住在书房，院子里的几个姨娘一个月去的也不过几次，一只手掌都能数得出来。
六姑娘也没有得到多大的宠爱，因此能看到何季同亲自过来，心里自是喜不自禁，想好好把握住，如此一来对何季同的态度甚是殷勤。
何季同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半晌后道：”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回过颜府？“
六姑娘一惊，忙抬眼往何季同脸上瞧去。
她拿不住何季同是什么意思。
在府里快两年了，六姑娘依然猜测不透何季同的心思，雪珠曾经说过何季同讨厌颜府的人，而她这个颜府出来的颜姨娘自然也是包括其中。
随后的事情，何季同果然对她不冷不热，六姑娘心里绝望过，幸而后来发现何季同对府里的女人们态度都是冷淡的。
只是……六姑娘也不确定雪珠那样说到底只是故意的，还是真有其事。
午夜梦回的时候，六姑娘不只一次梦见二姑娘。
健康的二姑娘，病入膏肓的二姑娘……
“……就这样吧，你找个日子回去。”
六姑娘一愣，不知道何季同怎么突然让自己会去，她之前讲了什么？
何季同皱眉：“听见了没有？”
六姑娘自然不敢说没有听见。
“是，世子爷。”六姑娘抿了抿嘴唇，她也想回去一趟了。既然是世子爷的意思，那是最好不过了。
何季同见六姑娘点头后，却转身离开。
……
颜府接到汝阳伯府派人传回来的消息均是一怔。
“母亲，您看？”大老爷皱了皱眉头，他也是许久未见到何季同了。若是这一次的机会能抓住……
大老爷身边的人都往上爬了，而只有他不仅停滞不前，甚至隐隐听说若是今年的考绩还是差评的话，现在的职位也是危险了。
“汝阳伯府还没有世子夫人，咱们颜府是世子的岳家，来府里拜访也是正常的。”颜老夫人飞快下了决定。
大老爷点点头。
只是被一同叫过来的大太太看着帖子突然笑道：“六姑娘到底是念着府里的，上面写着想见见府里的姐妹们，还说世子为姐妹们都准备了见面礼。”
大太太故意在全部上用了重音。
颜老太太忍不住拿过帖子一看，果然如此。
看来这一次是世子陪着六姑娘一起回来的，是要抬举她吗？颜老太太想着是不是有抬正的可能性，但不管怎么样……
这帖子既然下了。
颜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让人去叫了王蔷过来。
清欢眼睛睁得大大的，等王蔷讲完来程府的缘由后，才似笑非笑地问道：“这可的确是颜府的大喜事啊，恭喜……恭喜。”
“那七妹妹你看……”王蔷问。
清欢不解地说道：“我看什么？嫂子这毕竟是长房那边的事情，况且我又是个未出阁的女子，这种事情我实在不好掺合进去。”
“老太太的意思是想接了七妹妹回去。”王蔷不得不说明颜老太太的意思，清欢对她根本没什么脸色。
想来是和之前勇毅侯府的事情有关。
只是王蔷娘家那边来了信，只说那事情作罢。
王蔷虽然觉得可惜，但到底也没有当一回事，万万没想到竟然因着汝阳伯府的事情还要来程府请她回去。
“姑娘，你看这单子怎么样。”蔓草手里拿着一张纸走了进来。
清欢接过来看了看，笑着递给王蔷：“嫂子你是过来人，帮我看看这单子拟得怎么样？”
这又是打得什么主意？
王蔷疑惑地接过单子一看，发现大多是怀有身孕的人所用的，更有小孩子用到的东西。至于单子的内容……
“面面俱到，七妹妹的丫鬟果然是个有本事的。”王蔷赞了一句，这倒是她发自内心地。若是她身边多几个这般能干的，管理府里的事情也不会那般吃力。
“那是。”清欢扬眉笑道：“一想到她们大了，日后也要安排她们嫁人了，我可就是真舍不得。这好的丫鬟好找，贴心忠心的又有本事的却是非常难的。”
“是嘛。”王蔷干笑一声，
清欢点点头：“后日要去看看表姐，这些单子就是几个丫鬟定的。”
王蔷面色有些难看，她一来就说了后日汝阳伯世子和六姑娘要回府里，希望几位姑娘都在。但清欢又如此说……
不等王蔷说话，清欢已经诚恳地说道：“大嫂，日后等你也有了侄子，我一定也给你准备一份。”
王蔷目光一愣。
清欢已道：“蔓草送大女乃女乃出去。”
蔓草应是。
王蔷隐晦地看了清欢一眼离去。
“姑娘……”柳姨娘有些担心，大女乃女乃那临走前的一言里还带着恨意。
清欢撇撇嘴：“从她们王家敢算计到我头上开始，就注定我们日后的关系也好不到哪里去。继续留她下来，我还需要找理由，她也要勉强扯着笑容。还不容送客，我和她各自都舒服一些。”
对于何季同，清欢都要避之不及了，怎么可能还自动上门去见他。
清欢可不相信何季同无缘无故地会去了颜府。
若是没有个什么事情，何季同能陪六姑娘回去？
清欢一想到何季同的目光，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柳姨娘看清欢一副我意已决的模样，叹了一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倒是清欢突然想起什么似地仔细打量起柳姨娘。
柳姨娘如今的年龄也不过二十七、八岁，加上打扮得当，看着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
难怪……
“姨娘，那吴先生，你对他？”
柳姨娘听到问话大惊，忙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