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赛花这次真的生气了,竟然派了忠心不二的家仆到祠堂里监视六郎。六郎十六岁了,延雪也十六了,如果现在在自己的跟前,也不知长得有多漂亮了。可是,延雪也不知是生是死。
她从旧箱子里翻出洗净的血衣,这是当年延雪留给她最后的东西。只有一件衣服,还不能判定她是生是死。但愿她还活着,佘赛花卷起血衣,哭起来,也在向上苍祈祷。
“你还在怪我……”杨业缓缓走了进来,脚步深沉。
佘赛花惨白着脸,摇了摇首,淡然道:“我怎么怪你呢,当年那种情况,任谁都不想的……”
烛光下,佘赛花专注地注视着手中的衣衫,露出一笑:“或许她还活着,也许过得很幸福也说不定……”她抬起眸子,眼角有了一些皱纹,但还是掩饰不了她的美丽。
“这么多年,我派了不少人打听,还有在契丹军营里的眼线,他们都告诉我没有任何消息。”杨业长叹一口气,坐到夫人身旁。
“没有消息,或许是好消息呢?”佘赛花强忍着,淡淡一笑,“当年敌军不过给了你件血衣,并没有延雪的尸体,那么她活着还是很有希望的!”
“希望如此……”
“恩……”
记忆不由缓缓涌来,不息不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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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京城,杨府。
一声啼哭终于刺破了宁静的空气,站在房外的杨业终于抹过额上细细的汗珠,叹了一声:“太好了。”
房里的丫头兴冲冲地打开门,跑出来,贺喜道:“恭喜老爷,夫人生了一对龙凤胎。”
这时候的杨业简直是喜出望外,连忙跑进房里。刚刚经历了一场痛楚的佘赛花,有些无力地靠在床上,从稳婆的手中接过女孩,这是她和杨业唯一的女儿啊。
可是,那个婴孩却不啼哭,那么衰弱,仿佛死去一般的沉寂。
看到夫人的脸上不对劲,杨业赶紧上前,问道:“怎么了?”他的目光落在孩子的脸上,那张脸仿佛从来没有苏醒过。
“这孩子,这孩子……怎么回事……”她急得几乎要崩溃,这是她唯一的女儿啊,怀胎十月,让她怎么忍心。
杨业赶紧将头撇向稳婆,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稳婆倒是不慌不忙,说道:“这是常有的事。”说着,上前重重地在婴孩的**上拍了几下,这孩子才微微啼哭,声却不大。
佘赛花这才稍稍稳了心,又看向丫鬟手中抱着的男婴,幸福地笑了。
杨业为自己的六儿子取了名字为杨延朗,女儿叫杨延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