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她不由念起一首元曲来,心下凄凉一片。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叹息——“好一句断肠人在天涯。”
晚妆自然听出声音,知道是韩德让的宠妾梅月夫人。晚妆在外人看来,是韩德让的义妹,但是她从来不以主人的妹妹自居,反而更把自己当成外人。呼唤韩德让的宠姬们,也只是叫作夫人。
“夫人。”晚妆冲她微微一笑,梅月也是一个被韩德让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可怜女子,晚妆自然不会为难她。
“不妨我为这曲子吹奏一曲,晚妆妹妹可以和唱。”梅月长袖拂过一块石头,扫了一下灰尘,“可好?”
晚妆抿着唇瓣,淡淡一笑,默然同意。
凄凉的胡笳声穿过冰冷的空气,在秋日的落叶中清音绕绕。
晚妆拔出剑,剑光飞舞,在落叶纷纷中,自有一番美态、一番****。晚妆从没有在人前唱过歌,也只是偷偷学过几首汉人的歌谣,今日算是头一遭。
晚妆的声音很美,美得让人心醉,也凄美得让人心痛。
一晚上,晚妆都辗转难眠,心下系的都是那枚玉佩、还有她的身世之谜。她无法压制住自己对亲情的强烈****,她相信——其中一定有隐情。
晚妆披了衣衫起身,手中的潋歌剑在月光下清光流转,美得不可方物。镶嵌在剑鞘上的白色水晶放出柔和的光芒,还有鹅黄色的璎珞流苏,微风一浮,曳曳生辉。
这把剑属于韩德让,但总有一天她要将把这把剑刺入他的身体,用他的鲜血洗清自己的耻辱。这本来是她活着的唯一目标,而现在突然显现的玉佩,召唤起她对已逝亲情的渴望。
她紧紧抓住耶律休哥送来的那枚玉佩,一分分收紧手指,感知着隐藏的秘密。
一早上起来,晚妆整个人显得极其没有精神,练了一会剑。却不知道韩德让打的什么主意,竟然派人过来说要一起吃早饭。
对着韩德让,还能吃得下饭么?晚妆想要拒绝,来人却说是云烟和梅月夫人亲自煮的。我一想到那个和我一起和唱的端庄女子,便不好再拒绝。淡淡应承下了,晚妆把剑收了起来。
晚妆姗姗来迟,显然引得韩德让很不满。席间,韩德让左拥右抱,却狠狠地瞪了晚妆一眼,那里分明有责怪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