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陈庆山和艳娜一路,晓桐和阿水一路,分开各自回家。
陈庆山边走边回头看着远去的两个人,问:“阿水是晓桐的男朋友?”
低头内心盘算如何开口的艳娜,显然不想浪费心思在这个问题上,随口敷衍道:“是吧。对了,总监,销售主管的事,上头有决定了吗?”
“恩,从内部抽调人选。”陈庆山回答。
听到这个答案,艳娜笑了笑,伸出一只手,握住陈庆山的手,继续向前走,“是公开选拔还是直接指派?”
“直接指派,有叫我们推荐过人选。”陷入她突然的温柔当中,陈庆山一边儿回答,一边儿低头偷眼看着两人十指交握的手。
“总监,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机会呢?”艳娜突然站定不走,偏转过身,两只眼睛妩媚的眨了眨,嘴角上扬,笑着望着陈庆山。
晓桐和阿水并排走在马路上,晓桐的心情明显很好,能和儿时的玩伴重逢,和大学的知己相遇,人生处处充满了惊喜。
“真开心,刚刚吃得太饱了,这一站起来才感觉到,我小肚子都吃鼓出来了。”晓桐丝毫不淑女的打了一个悠长而响亮的饱嗝,笑眯眯的看着阿水,用手模了模小肚子。
见状,阿水“蹭”的一下子弹开两三步,和晓桐拉开一段距离,一副“我不认识她”的样子,转脸抬头看向一边的天空,“今晚的月亮真圆啊!”。
抬头看了眼乌云遮蔽的夜空,晓桐噘起嘴,心想:嫌我丢人,想装不认识我,哼哼,没门。紧走两步蹿到阿水跟前,抄起一只胳膊,抱在怀里,满脸崇拜的眨着眼睛,“哥,你真厉害,阴天都能看到月亮,你这是天眼啊,开过光吧,让我模模”,一边儿说,一边儿伸出手去模阿水的眼睛。
“男女授受不亲啊客官。”阿水娇羞的说。
“妞,给大爷乐一个。哟,不乐啊,那大爷给你乐一个。”晓桐一呲牙。
“小女子卖身不卖艺,客官请自重。”阿水正气凛然的说。
“呸,啐你一脸盐汽水。”晓桐很不配合。
“阿水,你这次真打算留在景江不走了吗?”晓桐望着阿水突然问。
“是啊,暂时是这样打算的,我师傅和一朋友打算这开间茶楼,地址选好了,也改建的差不多了,如果形势好的话,肯定就要扎下来的。嘿嘿,景江的姑娘们,我来了。”说完,阿水一脸猥琐的咧嘴yin笑了一番。
晓桐嘴里“噼”的一声,抬起一只手,作势隔空扇了阿水一巴掌,阿水的头配合的用力转向一边。
“你个****,这一巴掌是为了即将被你祸害的广大景江女性同胞而打。”
“噼”的一声,又抬起另一只手,隔空扇向另一侧的脸,阿水的头也配合的转向另一边。
“这一巴掌是为了以前被你祸害的所有女同胞以及男同胞们而打。”
“喂,怎么还有男同胞啊,还有,哥哥我可是一个守身如玉,玉洁冰清的人,贞烈贤良就是我的代名词,我走到哪,贞洁牌坊就跟到哪,我决不接外活。”阿水伸个兰花指,妩媚的说。
“哈哈,这是郭德纲的词,你无情的剽……窃他。”晓桐在那个“剽”字的发音上故意加重了语气,并随着发“p”的音,喷出一嘴口水到阿水的脸上。
“嚯……你是不是有一年没刷牙了,这味儿啊。”阿水一边儿擦脸,一边儿挤兑着晓桐。说着,阿水一顿,忽然一脸严肃的对晓桐说:“啊,对了,胆儿,你离她远点。”
“啊,谁啊?”晓桐见阿水难得露出严肃的一面,便也收敛了态度,疑惑的问。
“你那个朋友,艳娜。”
“怎么了?你为什么这么说?”听到阿水说艳娜,晓桐则更加的不解,忙追问。
“没怎么,你记着这话儿就成。”阿水并不想多说。
“喂,你怎么回事啊?艳娜哪得罪你了,刚刚还是她领导买的单,替你接风呢,你吃干抹净就调转枪口啊你。”晓桐一脸不悦。
“哎、哎,一码归一码啊,我刚也想付账来着,只不过没他快而已。再说了,哥可不是那种为了五斗米而折腰滴银,哥是有骨气有原则有底线滴银。”阿水继续调侃着。
“少贫啊你,你刚那话到底什么意思啊?”艳娜是晓桐大学最好的朋友,虽然有时也会吵架,但她绝不允许别人说她不好,尤其这个人还是自己的朋友,晓桐希望自己的朋友也都能成为好朋友。
“真没什么,就是一种感觉而已,感觉她和你不是一路人,并不是真心对你好。”阿水见晓桐真的有些不高兴了,便解释道。
“我和艳娜怎么不是一路人了,你是****,我还跟你不是一路人呢。”晓桐生气的瞪着阿水,嘟着嘴,鼓着两腮。
“得、得、得,算我没说还不成吗?”阿水投降道。
“不成,怎么能算你没说呢,你明明说了。”晓桐不依不饶起来。
“嘿,来劲是不,抓住哥,哥任打任骂,任砍任杀。”阿水没等说完,便已抬脚向前方跑去。
“臭水,你等着,看我抓到你,姐姐管杀还管埋。”晓桐随后追了出去。
两个人一路奔一路笑闹着,洒下一路的欢笑。
蓁园
今天刚刚从圣德琼斯医院出院的蒋云凤,吃过晚饭后,此时正躺在家中的床上。原本只是高血压,院方表示可以回家接受治疗的,但尉迟林木不想她病中还要应付家里那些“不相干”的人,于是坚持让她住院。现在出院了,更是为她聘了一位年轻的家庭护士,要求她每天贴身照顾母亲。蒋云凤几次抗议,皆以失败告终,最后只得无奈的接受了儿子的安排。
“夫人的血压现在很稳定,高压只要不超过140就可以了。”家庭护士——李护士测完血压,一边儿说,一边儿弯腰收拾着血压计,只系到第三个钮扣的护士服领口处,大半个胸部朝着窗口的方向完全曝露在外,甜美的声音此时透着万分的娇媚,两眼闪动着光芒,一脸****的不时偷眼看着站立在窗边的那道颀长的身影。
而无意中成了上万伏高压电眼靶心的尉迟林木,却对眼前诱人的肉色风景完全没有反应,眼睛望着母亲蒋云凤,0.01秒的注意力也没有分散出去,听完李护士的报告,说:“妈,记得按时吃药,要多听李护士的话,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恩,放心吧,路上开车小心。”蒋云凤躺在床上,困倦的说。
对母亲交待后林木这才转头,面向李护士,微微挑高了眼角,道:“美女,我母亲就拜托给你了,替我好好照顾她,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说完,薄唇勾起一弯浅笑。
对面的李护士完全迷醉于林木的笑,瞬间两朵红霞飞上脸颊,羞涩的低下头,眼睛想看又不敢直视,在尉迟林木的身体上下,胡乱扫描四处乱看,却找不到一个安放的焦点,痴痴的咬着嘴唇笑,嘴里结巴的说:“嗯……放……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伯……伯母的。”
尉迟林木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知道自己的魅力实在是太大了,再不收敛着点,小护士恐怕要爆血管而亡了,于是本着尊重每个生命的人道主义精神,林木只好收起了魅惑众生的笑容,抬脚离开了蒋云凤的房间,离开蓁园,驾车,返回到自己的住处。
马路上,此时夜色正浓,来往的车辆比白天少了很多,没有了日间的喧嚣,路况也变得很是顺畅,然而,不断出现的红灯仍一直在提醒着尉迟林木,即使自己很努力,但还是有许多事情是他无法操控的。
就像蒋云凤此次生病,一直以来,林木都只是想着如何排解母亲内心的苦闷,错误的开始,荒唐的婚姻,他知道她的心里堆积了很多无奈,但是每每提出带她搬出来住,一直很随和的蒋云凤都会坚决的否定,执着得有些固执。几次后,林木便只好作罢,改为不断的鼓励她发展自己的兴趣爱好,还为她开了一间画馆,让她去和一些绘画爱好者一起作画,身为馆长的蒋云凤,丝毫不用管经营上的事,画廊赚了与赔了,她更是一直不知道;林木还经常抽空陪她去教堂、带她参加慈善活动等,但是,却忽略了她已年过半百的事实。定期的体验、昂贵的化妆品及珍贵的补品,也没有办法阻止她终将老去的现实。回想刚刚看着母亲躺在床上的情形,林木内心一阵酸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的身体已不似以往那般灵活了,声音也不再清脆高亢,满头的青丝更是悄悄染上了缕缕白霜,无形的岁月也渐渐显露在她的眼角深处。母亲,真的老了。
林木无声的在心底叹了口气,他知道,生、老、病、死,是世间万物都要遵循的自然规律,也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过程,没有哪个人可以例外,“劳劳车马未离鞍,临事方知一死难”。这,即使他再出色,再有能力,他仍没有办法掌控。但是,他接受天意难为,却不允许出现人为的失误。当日母亲发病,一直负责母亲身体健康的几位权威私人医生却不巧的都没能在第一时间接手诊治,如果以后她身体再出现状况,若是医生们再出现同样的巧合,后果一定不堪设想,他绝不,绝不允许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眼看前方的信号灯闪烁,马上就要由黄转红,林木望了眼后视镜,嘴角轻扬,突然猛打方向盘,转弯并道,险险的避过后面的车,绕过了这个阻止他前行,让他无法掌控的红灯。
随后,伸手按下方向盘上的通话键,电话在响过两声后,很快便被接了起来。
“总裁。”安臣扬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的传了过来。
“最近商场也渐渐上了轨道,下一个项目,我准备开间医院。你准备一下,看需要准备哪些手续,如果太麻烦,可以考虑直接收购,只要尽快能把可行性报告递上去审批,一周时间,有问题吗?”林木问道,但语气坚定的却丝毫没有给安助理转圜的余地。
电话另端的安臣扬迟疑了几秒钟,最终回道:“没问题。”
“ok,记住,不计代价,不惜成本。”当林木说出最后八个字时,电话另端的安助理明显松了口气,声音中掩饰不住的兴奋通过话筒传了过来,显然,面对新的挑战,这个工作狂骨子里的激情再次被点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