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置在家无所事事,只要一天准时两顿饭,填饱自己和大黄的肚皮就行,剩下时间多数是在炕上发呆,呆的久了,身体都僵硬了。忽然想起来前几日良沐藏在雪堆里面的肉,应该去看看,别让野耗子黄鼠狼叼走了。
难得一个晴天,明媚的阳光倾洒在雪地上,泛着阵阵金光,刺的人眼睛生疼,却越发的想看,因为这难得艳阳暖入心扉。那是种宁静直达心底的美,能净化人的心灵,就如同这雪花一样圣洁。
大黄在前面带路,若嬨手拿着锄头,每走一步,纤细的小腿就掉到雪壳子里面,雪花埋过膝盖,费半天的劲才能爬出来,最后若嬨索性放弃为人的基本特征,学着大黄在地上爬,还别说,一次也没有扎雪壳子里面。
“旺旺……”大黄站在一片平地上犬吠,这是前几日良沐弄得大雪堆?现在咋成平地啦?可见这几日雪有多大,若嬨轮着铁锹在上面抛了半天,都有一米深了,才看见一只被剥干净的野兔露了出来。
兰若嬨已经累的大汗淋漓,只要没丢就好,将兔肉取了出来,和大黄合力将雪推了回去,堆个更高的雪堆。从附近取了好些枯树叶扔到上面,也算是标个记号。
拎着那光溜溜的兔子回到家中,缓了会冻,将半硬的兔肉一片片割了下来,装在瓷盆子里,用花椒大料和稍许盐巴腌制,等过两天良沐回来,他们就可以吃烧烤兔肉了,想想都美味的不行。
把剩下的骨头收集一起,用来煲汤,剩下的就给大黄,可真是不浪费,想着想着,兰若嬨竟然忍不住笑了,自己现在的模样,怎么像是持家的主妇。
这几日没事就和良沐聊天,倒是也知道他家些底细,他爹是教书先生,他娘人称戴氏,年轻时也是十里八村的一枝花,这是良沐毛遂自荐的。
至于现在上了年纪依旧风韵犹存,当然这不是良沐说的,是她看着良沐的模样猜想的。
都说儿随母相,良沐本就长得不丑,他娘配上如他一般的丹凤眼,自是分外妩媚。至于他几个兄弟姊妹,他却没有提及,若嬨也不好意思问,就当他睡着了。
又过了一日,良沐已经上山两天半,若嬨常常站在家门口巴望着,却不见他回来的身影,只有漫天的雪花飘飘洒洒,篱笆杖子跟前又积满了雪。
良沐不在家,若嬨只有自己清理,早上起来清理一直到天麻黑,房子四周的雪才清理干净,这一天就清理雪玩了,晕死。
没有了良沐的日子越发无聊,大黄也比往日要机警,总是睡在门口,冷风吹的鼻子边上一圈白霜,若嬨看了心疼,将没有梳过的狼皮给它披上,那厮却更睡不着了,整日里将那狼皮设置成假想敌,实在没辙只有给它铺上稻草取暖。
三日统统过去了,良沐还是没归,这有期限还不如没有期限呢!若嬨有些生气他爽约,然知道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家好,只能忍着。
这已是第五日了,外面的风雪越发狂躁,出门就被如刀般锋利的雪片杀了回来,根本睁不开眼,连扫雪都成了难题。
“不行。”
任兰若嬨再懒散的性子,也等不下去了。她害怕就此失去了他,想想都觉得心里似塞了棉花堵得慌,根本无法面对没有他的日子,近一月的相处,让他们已经有了些相容以沫,虽然那不是爱情,却胜似亲情。
拉过大黄,若嬨极认真看着它:“你能不能找到良沐?”大黄的嗅觉极好,就算是大雪天也没有问题,大黄点了点头。
兰若嬨连忙起身,在房子里收拾了阵,穿戴好衣物,暖帽,暖手。将良沐的狼皮靴子套在棉鞋外面,还别说暖和得很。猛地推开门,大风夹着雪花硬生生把自己打了回来,大黄底盘低,一溜烟跑出了门。
没辙,兰若嬨再次上演爬行动物,在地上爬,进入密林之中,有树木遮挡,雪倒是小了很多,大黄好久没有被放出来,异常的兴奋,一会向东跑,一会又向西,折腾地她想骂娘,只可惜不知道这狗崽子他娘是谁。
忽然,大黄变得十分机警,在地上嗅了又嗅,迅速向远处飞奔而去,兰若嬨紧随其后,生怕落下了,紧赶慢赶追出去好远,终于在一颗树下看见那人的身影。
他疲惫地倚在齐腰粗的树干上,耷拉着脑袋,静的看上去跟死了一般,兰若嬨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自己是怎么爬到他身边的都不知道。
灰黑的袖口里伸出一双白净温热的小手,轻轻捧起那张冰冷冰冷的脸,她连哭的勇气都没有了,“良沐……你没事吧?”若嬨试探性的问着,手伸过去想要试探他的鼻息,却又不敢。
他不会死的,他答应过我一定回来找我的,怎么可能死?倔强如兰若嬨,她温热的小手在风中用力揉搓着他的脸颊和耳朵,口中哈着气为他取暖。
也许是冻得太久了,良沐竟然没有动,伸手摊进他的脖子,还有些温热的,若嬨伸手放在雪堆里面,将手冻得冰凉且麻木。心里狠狠道:敢在我面前装死,才不能让你如意。抽出有些冻得麻木的手臂,用力伸进他的胸口,正捂在他的心脏。
冰冷光滑的小手如同一记定时炸弹,登时将昏死过去的良沐轰了起来,连喘了好几口粗气,才缓过神来,怔怔看着面前冻得小脸发紫的人儿。
“你怎么来了……咳咳……”良沐刚要发火,却是一阵咳嗽,见他转醒,若嬨满脸都是笑,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反而带着几分戏虐的反驳:“我怎么就不能来,不来你就冻死在这里了。”
低头看着她一双小手都插在他的怀里,真不知道她是在救他,还是拿自己温暖的身体取暖。若嬨瞧他盯着自己的手看,不好意思地笑笑,刚要抽了出来,他却又压住了,“手这么凉,再捂一会。”
那软滑的小手在他胸前似有若无地滑过,勾起一路火花,如同美妙的旋律让人无法舍弃,良沐是个很正常的男人,没一会子就折磨地一塌糊涂,浑身燥热难当。
暖了会手,若嬨扶着良沐起身,他身体很重似乎没啥力气,一条腿还有些踉跄,兰若嬨担心的蹙眉,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只笑不语,若嬨知道他怕自己担心。
大黄跟在他们身后,良沐忽然想起来什么,连忙趴在大黄耳边嘱咐几句,大黄忽的仰起头,兴奋之光在眼中奔放,屁颠屁颠的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