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啊!孩子!孩子已然成了兰若嬨的心病,虽然现在年纪不大,但毕竟都成婚已久的人,肚子却连一点消息都没有,怎能不让人担心。
春儿最是得心,见夫人手扶着小月复,愁容漫漫,笑着拉开她的手,“夫人可曾记得大姑姑说的,生孩子可是要在鬼门关走上一遭的,你可不知道,玉兰夫人哭喊的模样,好渗人呢!莫不能太早操之过急。”
回想当日,春儿就算在门外守着端水抵物,听到里面声嘶力竭的痛呼,都吓得手脚冰冷,然却比身边的新父翁强,石青竹站了片刻不到,直接昏厥,还需要他人抢救呢!幸好醒来及时,未能错过新生儿见天之时。
若嬨坏笑,捏了她手掌一把,“傻丫头,你连亲没成呢?那里晓得那么多。”冬儿啧啧道:“夫人可不知,春儿可早有打算了呢?”
“多嘴的丫头,看我不打你。”春儿羞得大红脸,追着冬儿打闹,若嬨伸手护着冬儿,好信问道:“快些说说,谁家的小子能引得春儿侧目?”
冬儿见夫人爱听,向春儿吐吐舌头,“莫不是我瞎说的,可是夫人爱听呢!”殷勤为若嬨按摩肩头,一面津津有味道:“春儿姐很是有眼光呢!看上了姜娘子的儿子。那小子长相好,还有才学,听说已是秀才了,明年打算要继续赶考的。”
“这样啊!”若嬨犹豫着点头,姜娘子为人甚好,且聪慧,前几日若嬨无心进食,她便亲做了肉皮冻,那爽滑的口干,让若嬨现在想起来都嘴馋。
而且还为她带来了另一笔财富,肉皮冻q弹滑女敕又有贴肤性,若是将其改制,加入多味养肌药材,作为水女敕面膜,岂不甚好,若嬨将想法与姜娘子说过,竟一拍即合,姜娘子特请了职,要亲自去研发这种可食面膜。
若嬨面上点头应下了,却是不放心的,便让性情稳妥的春儿过去帮持着,怕就是那时春儿对她家的儿子生情的吧?若嬨想着,看了眼面红耳赤的春儿,“春儿,姜家的小子对你可有意思?”
春儿眉头蹙了下,摇摇头:“这个我也不晓得。”说话间,马车已然入了院子,若嬨任由着冬儿扶她下车,却赶个春儿去姜娘子那里看看,面膜研究如何,让回个消息。
春儿知道,夫人这是要帮着自己问问,羞涩了半响才扭身腾腾跑远了。冬儿扶着若嬨往里面走没几步,就听内院良沐的吵闹声震天,昨个良沐去为乡下的铺子补货,且是刚刚回来为何生这么大气?
也顾不得人搀扶,若嬨忙不迭小跑进了后院,就见卧房内一片狼藉,白瓷碎片遍地皆是,若不是冬儿眼疾,一把拉着若嬨,她的脚丫就要吃亏了。
“这是怎了,发这么大火气?”若嬨挥手示意冬儿离去,径自垫着小脚挑选着空地,往里面去,还没走到进前,便有一人猛扑过去,死死抱住若嬨的双腿,“夫人救我,救我啊!”
此人委实唬的她哆嗦,尖叫一声,险些倒地。良沐伸手便将她抱了起来,一脚将那女人踢倒:“滚,死外面哭丧去,若是伤了夫人,我剁了你。”
良沐向来温顺,何时这般凶狠,吓得若嬨愣愣看着他,说不出话,良沐忙用手挡住她面颊,按在怀里,往外大喊:“人呢?都死了不成,快些将她卖了。”
门外正等消息的两小厮忙小跑进来,顾不得满地扎脚的瓷片,架起衣裳不整,半截白净大腿都搂在外面的女人往外拖。
“老爷,夫人饶了我吧?婢子再也不敢了。不敢啦!”那女人声嘶力竭的喊叫,委实吓人。若嬨忍不住透过缝隙,看过去,只见地上的瓷片刺破了她的腿,手,地面上留下长长一条血痕,看着触目惊心。
糟糕,自己的晕血症犯病了。若嬨半倚在良沐怀中,头晕晕沉沉的。见她惨白脸色,良沐后悔不已,忙抱着她去了前厅,命丫头去煮安神汤给她吃。
躺在良沐温暖的怀中,就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缓缓吃下些汤水,感觉好受不少。若嬨这才问起:“怎么回事啊?那女人……怪吓人的。”若嬨犹豫下,将衣裳不整硬咽了下去。
想起那女子,良沐就气不打一处来。刚从铺子送货回来,便火急火燎去见朝思暮想的娘子,可是喊了几声也不见有人出来相迎,忙不迭进屋去寻,却见被窝中有人鼓动。
良沐心头大喜,心想定是娘子想自己紧,竟大白天****起来,火速月兑了外套,迎头便抱了过去,被子掀开那刻,可吓得他不轻,伸手不推她起身,她竟恬不知耻的退了衣服,双腿攀附住他的腰动弹不得,良沐又羞又恼,挥起手掌一巴掌闪了过去,她吃痛这才放了手。
跌跌撞撞从**上起来,良沐伸手指向门外,“滚,快给我滚出去?”那女人半拖着娇体从**上爬起来,捂着半边脸颊,呜呜曳曳,“爷!如今奴家既是你的人,为何要打我啊?”
见她娇羞哭泣,良沐恨不得猛踩几脚,弄死她,那里还有怜香惜玉的心思。气得手脚哆嗦,挥手将身边可及的瓷瓶统统报废,却连拉床上娇女一把都不敢,与她更是保持与有效距离。
玉娘也不是吃素的,来时便得了主家的命令,务必掳获良沐的心,单凭自己的相貌手段,怎会输过矜持夫人,搔首弄姿披上嫣红长袍下地,身子一软便要靠向良沐,他气急更是吓得一跳过远。
她虎扑不成反而扑到在地,胳膊上被瓷片刺破数处,鲜血直流,心里恨透了这个不识时务的家伙。正巧若嬨进入,她心下大肆得意,便将目标转移到若嬨身上,也就上演了刚才那幕。
若嬨听过,狠狠拍了拍自己脑袋,“此事都怪我,这几日忙得很,竟忽视了后院那个妖精,反倒让她得了逞。”
“没得逞,没得逞……真的没有。”良沐感觉身有百口莫辩,就差让历史回放,正式自己的清白。若嬨抚了抚他身上褶皱,“我还信不过你,就是不知又该想良彩交代喽!”
良沐愤恨起身,手拍在桌上啪啪作响,“自从有了上次良彩送人的事,便将她们进货涨价,却丝毫不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这次必断了她们货源。”
“理是这么个理,但良彩该如此自处?”若嬨为良沐斟上一碗压惊汤水,怕是刚才他受惊不小喽!良沐用手一推,“我个大男人吃这个做啥,传出去岂不丢人。”
若嬨点头称是,“要不我也给你说来两房,与你练练胆识?”良沐大惊失色,忙端碗饮下,求道:“娘子说正事,我什么人你还不知,反而故意逗我?”
双手把玩着他的衣襟,想了想道:“这事也怪不得姐夫的,男人都是喜欢养两个的,他见良彩与你送人没有开脸,便想是不是送的人不合你心思,便送了个生的俊的。”
良沐忙辩解:“什么生的好不好,我只要你。”若嬨捂上他的口,“娘子训话不得谗言?”良沐忙点头,听她接着往下说:“你啊!且捎过信去,告诫二姐夫莫要再往院里送人,给人添堵,只要待二姐好,比什么都强,若是亏待了二姐,便在不与他家送货了。”
“是啊!”良沐点头,以前就想着要用什么法子惩治二姐夫家,就怕又出了大姐良凤的事体,却忘记最重要的沟通,才让二姐夫误以为,他是在变相要什么。
狠狠在若嬨脸上香了口,“娘子真是太聪慧了,家有娘子,如若至宝啊!”
夸奖谁不爱听,若嬨抿着小嘴笑,又见他乖巧模样,若嬨就忍不住逗他,捏着他的脸颊,滑溜溜的小手伸出他微微开启的胸襟,“说,刚才在**上她模你那了,这……这……还是这里?”
柔滑温柔的手掌,轻轻撩拨着他胸口,早已隐忍了数日之久,他早已憋得欲火焚身,那里还有心回答,恨不得将她就地正法,见四下无人,狠狠占了几下便宜,才道:“模了也是让人恶心,恨不得拿刀剜了去,要不你将我浑身模一遍,要不然我现在就去拿刀来。”
呦呼!还带威胁的?“哈哈……”若嬨忍不住媚笑出声,讪讪放了手,“美得你!”良沐刚要撂脸子,愈加惩罚,她忙补充,“晚上的,晚上的可好?”
他那里能忍到晚上,正当要进步下手,外面传来秋儿的声音:“夫人,卧房收拾妥当,婢子想请人来粉刷下,可好?”
“如此甚好。”良沐忙回应,“将屋里物事均换了。”秋儿在门外应着,问道:“老爷,夫人,二门看门的小厮该如何处理?”
良沐斩钉截铁,“卖掉。”若嬨忙道:“又不是什么大事,卖掉做啥?还要卖个新的来,重新****,多麻烦。”
秋儿也是赞同老爷的想法,叹道:“夫人万不能留下他们,今个出了这么大事体,都能留下来,怕是下面的人便不好管理了。”
想想秋儿也的甚是,点头。并让刘家的婆子明个唤来人牙子,让良沐亲自挑选几个可心的。秋儿一一点头称是,刚要转身去办,猛拍了脑袋,瞧自己这叫什么记性,忙道:“夫人,姜娘子还在偏间候着呢!”
若嬨这才想起来,起身捋顺了衣服褶皱,这才出门见客,秋儿忙过去搀扶,却见若嬨的头发乱蓬蓬,顿时羞了个大红脸,“夫人,您…您的发髻……”低声嘟嘟囔囔,若嬨忽听发髻,忙伸手去模,竟散落开来。
自己也羞个满面桃花,待回头看向始作俑者,早已逃之夭夭,让秋儿帮着梳了头,这才去了偏间,春儿正照顾着姜娘子吃茶,聊天。
见若嬨前来羞涩上前作揖,低声问道:“夫人,老爷那头的事体可是处理妥当?”若嬨白了她一眼,低骂:“真是女大不中留,夫人那头有事,竟连个影子都不见。”
春儿何其冤枉,眼泪只在眼中打圈圈,“夫人莫要生气,都是婢子不好,但真的不敢过去,那女人,女人她竟没有穿衣服。”
“呸!”若嬨暗啐了口,“我都看见了,明明穿了的。”春儿涨红的脸色更甚,“夫人怕是没有看清吧!那是披着的,不是穿着的,前面可是啥都搂着呢!”
若嬨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刚才那几个丫头,都吓得没了影子,原来她竟是披着衣服的,“唉!让哪两个程四和王六岂不占了便宜。”
冬儿也小心翼翼凑过去,道:“夫人怕是不知,他两将那妖精扔进柴房,就在井口那里洗手呢!恨不得戳掉层皮。”大冬天的还真是难为他们了,若嬨忍不住笑出声音。
见她们主仆嘻嘻笑笑着嘀咕,姜娘子也不好意思过问,轻轻站起,“见过夫人。”若嬨忙平手让她起身,迎了过去,亲热握住她的手,“铺上的事情可忙完?”
姜娘子忙点头,“有大姑姑把持管理着,铺上甚好,那新上市的水晶面膜,更是红极一时。几乎每位来铺上做脸耍乐的夫人,小姐,具是要敷的,赞面膜即水女敕、透亮又清香,现在都供不应求呢!”
听她汇报,若嬨甚是满意,又问了关于添加了药性的面膜,让铺上试用的娘子尝试过后,可有什么****反映?姜娘子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面颊:“这个面膜是奴家调配的,所以亲自用了,夫人看可好?”
还不等若嬨靠近,几个丫头忙争先恐后过去观摩,冬儿最是厚脸皮,在她面上模了几把,回报:“夫人,水水女敕女敕的,很滑呢!”
姜娘子和若嬨听闻具是笑的,姜娘子忙取过墙边上的篮子,取出些干粉,交给若嬨:“夫人,因一次熬出的水膜,怕是无法一日内用完,冬日里还好放在阴凉处,可保持几日,若是到了夏天,怕是就坏掉了。”
若嬨伸手黏了些白色粉末,轻嗅放下,微微一笑:“所以你便将水膜风干成沫,若是需要用水勾兑?”姜娘子委实佩服夫人的聪慧,忙点头,“正是如此,不过却不是奴家的想法。”
“那是谁的?”若嬨接过冬儿送来的毛巾,净过手。姜娘子抬眼看向春儿,“春儿也是极聪慧的,此举正是她想出来的。”若嬨同时传过去赞誉眼神,羞得春儿满面飞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见她那小女子心态,若嬨也不逗她,看向姜娘子,“本夫人赏罚分明,这次水晶面膜,你要得头功,说说你可想要啥奖励?”她说着,眼神却瞟向春儿。
春儿则将自己的身体,往秋儿背后藏躲。姜娘子何其老道一个人,怎会不明白夫人的意思,“奴家也没啥要求,如今儿子大了,到了适婚的年纪,一心想给儿子某个女子,近些日子与春儿相处,感觉她就不错,就不知夫人可舍得?”
终于等到准信了,若嬨乐的拍巴掌,“怎会不舍得?明个便让人下了草贴来,我便将春儿允了你家。”春儿羞得用手捂住脸,“夫人啊!”扭头人便跑远了。
“瞧瞧,害羞了。”若嬨哈哈大笑,今个高兴特留了姜娘子在家中用晚饭,姜娘子还是头一次在主子家中用餐,受宠若惊自是不用说了,亲自下了厨房,做了若嬨最爱的肉皮冻,小酸菜,粉蒸肉等。
一顿饭吃的融洽,良沐见若嬨多吃了半碗饭,还赏了姜娘子一锭子,乐的她只要拜佛,有留着陪夫人说了阵子话,便做了主子派的马车回家。
进了屋,见了儿子相公,傲气的头扬到脖子后,“啪”一声,将锭子拍到炕上,“看见没有,主子赏的。”姜娘子的爷们,崔大春见锭子就花了眼,忙用嘴很咬了口,“货真价实啊!良家的主子可真是有脸面的人家。”
“可不是。”姜娘子嘻嘻地笑,就着儿子端上的热水洗了把脸,见儿子崔笙要走,忙拉住他的袖口,“儿子,娘不仅得了赏钱,还给你求了门上号的婚事。”
“啊!”崔笙猛地靠后,那水盆没了支撑,应声掉在地上,喷的他满身是水。崔大春见儿子失态模样,哈哈大笑起来,“看把你娘俩乐得,谁家的姑娘,快与我说说。”
“就是服侍着夫人的得意丫头,春儿,你前些日子见过的。”姜娘子说完,看爷俩的脸色具是难看,“怎得?你们都不喜欢那丫头。”
崔大春哀叹一声,“你啊!也不想想,我家儿子可是有才学的,怎么可能找个丫头过日子,还要腆脸做个正妻?”姜娘子怎就没有考虑过,但前头有彩云这个活例子,她能不眼馋。
忙坐到崔大春身侧,说道:“你真是小瞧了下人,良金的主子可是大好人呢!从不亏待贴身下人。夫人的第一个丫头,名唤彩云,嫁了个管事任桐,听说学识比咱家儿子还要好些,夫人为了彩云脸面,帖己了不少陪嫁呢!当年城中盛传,谁要是做了兰氏的丫头,就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前头是夫人做法,老爷就更是不用说,最得意的跑外管家吴炳,听说他家娘子病了,无钱医治,还是老爷帮着请了镇中白家医馆的大夫,送了银子补贴的。你且想想,若是咱家儿子娶了春儿,该当如何?”
崔大春越想越觉得,这儿媳妇娶得,且不说儿子能不能考上,先留条后路总是好得,赞了自家娘子聪慧,正当此时,崔笙却是摔了门子出去,“要娶,你们便去娶,我不要。”说完,人就出来门。
气得姜娘子和崔大春跺脚,想去寻都不知要去那里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