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间里采了几样良沐爱吃的蔬菜,和几枚野鸡蛋,便急冲冲出来,良沐忽然感觉怀里一沉,忙拉回胡乱心思,望着怀里的发丝凌乱的小猫,白净净的小脸上好几条灰痕,还嘻嘻冲着自己笑,脏兮兮的小手将蔬菜之类一股脑塞到自己怀里,“相公给我收拾了,我们去厨房做饭吃。”
“好,不过你这脸该先洗一洗了。”良沐眯眼笑着,若嬨这才拿起镜子,就着袖口胡乱摩擦一阵,转头让良沐首肯了才起身去了厨房,良沐刚将芋头削了皮,还未等切块,杜氏屋里头的大丫头,桃枝便来唤人了。
桃枝见夫妻二人在小厨房里面忙活,神色一愣,忙上前拉着若嬨正在洗米的手:“二少爷与夫人怎就亲自下厨,若是厨下娘子做的不好,命人打发了换成新人便是了呀!”
若嬨忙摆手,“倒不是她们做的不好,只是你家二少爷吃惯了我做的饭菜,这不才逼着我下厨呢。”桃枝明了点头,伸手捋了捋额前碎发,笑道:“少爷与夫人还真是情浓意长呢!”桃枝赞完,低头扯了扯嘴角,道:“夫人,今个是二少爷的生辰,老太太那头备了桌酒菜,想请二位过去吃晚饭,夫人看……行吗?”
她说完,窃窃望着若嬨,又瞥了眼良沐,若嬨倒是无所谓但良沐不说话,铁定是在怨念他娘亲的事情,说来也是,谁的娘亲被害死了,还能跟仇人坐在一起吃饭,穷装开心?
若嬨小步走过去,拉了拉他的袖口,“夫君……”还没等她开口,良沐先打断了她的话,“回禀老太太,她现已吃斋念佛怕见不到荤腥,还是莫要泯灭了她积德行善的心境。”桃枝脸色变了三遍,才拜了拜身子退了下去。良沐说完头也不回,接着切菜,只是手中的刀快的离谱,吓得若嬨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忙伸手拦住,“你还是去洗米闷饭吧!这里我来。”
“嗯!”良沐闷哼一声,扭身去淘米然后倒入砂锅之中闷饭,时间在静怡的空气中流过,静到若嬨以为他不会在说话的时候,他终于开口,“我娘以前最喜欢在这小厨房里面做饭,她做的饭可好吃了。”
若嬨扯了扯唇角,“那娘都会做些什么菜啊?”良沐身形挺的笔直想了半天,“我们那时吃的还不如下人好呢,还能做什么菜,白米饭吃饱就不错了。”
“”若嬨无言以对,走过去紧紧抱住他的腰,“娘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相公喜欢吃什么菜,有红焖肉,山药牛肉,鸡蛋抄小虾,女乃皮鸡蛋羹……这些我都能给你做,喂你吃,相公你开不开心?”
良久,良沐闷声开心,便不再动了,享受着她暖暖的怀抱。
桃枝低垂着头回去,“夫人,他们不来。”这些早已在杜氏预料之中,摆了摆手,“罢了,我情分面子已到位,她们不吃请与我何干?采儿你去与老大媳妇说一声,今个二叔的生辰,怎么也要过去撑个场面。”
“是!”采儿阴笑一声,转身跑去贺氏那里报信,杜氏则望了下满桌子的饭菜,“这些菜一时也吃不完,桃枝你且去请老管事过来。”桃枝明了点头,便去了。
贺氏似掐好了时间来的,推门进来菜饭刚刚摆上桌,她都是不见外的,二话不说就夺了良沐手中的碗,帮着添饭送汤,动作娴熟且温婉,面色平缓稍许怯懦,像足了一样东西,或者说不是东西,那便是小妾……
呕死,这社会御姐都与萝莉挣饭碗了,还让不让人活?兰若嬨真的气了,而是静寂无声的气,气的心肝肺巨痛的那种,安静的坐下来吃饭,安静的喝汤,安静布菜。
“来,叔叔且尝尝这崧菜味道甘甜,口感爽脆,真是极品呢!”贺氏一行说着,恨不得将半盘子菜都分给自己与良沐碗中,还好这是兰若嬨独家出产的大白菜,早就吃厌了,不过对于贺氏来说,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名贵玩意。
良沐也是别扭,但人家明摆着帮他庆生而来,怎有哄人的道理,只能忍着,眼神时不时向若嬨求助,才懒得理会她一味闷头吃饭。
“呀!这山药啊?真是稀罕物事,想你家大哥在时,带着我去过川地,还是在那里吃过呢?真不知这稀罕货,叔叔是从那里弄得啊?”你说你吃就吃吗,那里来的那么多话?良沐委实无语。
清了清嗓子道:“若嬨爱吃,便求人从海船上捎来的。”贺氏听闻他对若嬨细心照顾,顿时感从中来,含情脉脉望着良沐道:“叔叔真是个有心,想我与你家哥哥成亲数年,他都是极少回我屋里的,对那些妾房却都是百依百顺的……”说着流下两行清泪。
良沐一个劲与若嬨使眼色,她就是非礼勿视,急的良沐头上密汗直流,安慰两句:“大哥那是一时糊涂,你看现在唯一肯为他独守的人,还不是嫂嫂吗?”
“哼!谁稀罕呢!”贺氏冷哼一声,挥手抹点眼泪:“那些个不要脸的,刚知道你家哥哥去了,第二日都挺不住,当夜了便与那些相好的跑了。”
见她愤愤模样,怕是她也想跑,就是没有与她私奔罢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若是能遇见个似叔叔这般知疼懂热的好男人,嫂嫂也是愿意再走一遭的。”
“噗……”若嬨倒是没啥反映,良沐喷饭了,惊恐无比地看着面上带笑的若嬨,而且那笑是如此的妖娆,让人丝毫无反抗****的能力,若嬨夹了菜放到贺氏碗中,莞尔道:“嫂嫂你放心,你必会与你找个合适的人家的。”
贺氏见她终于搭话,寻思这事是**不离十,算是成了,硬挤红了眼眶,“有妹妹这句话,姐姐就算是放心了。”贺氏说着为她布上浓汤,送到面前。
有股邪恶的念头,在心底茁壮成长,她好想将这碗汤泼过去的冲动,但她高贵典雅着呢!怎会往人家脸上泼,只会往地上倒,貌似有些浪费,不过效果不错。
“哎呦……”贺氏痛呼一声,便在续饭的途中上演了一场前空翻动作,若嬨噗的险些笑出声音,忙强压了一口饭做掩饰。良沐则是眉眼具笑,冷撇了门侧的丫头:“还不过来搀扶你家夫人。”
小丫头忙过来搀扶,贺氏一个劲哎呦着起身,但看她模样丝毫没有损伤:“叔叔啊!你家这地实在太光了,该卖个毯子铺上的。”良沐不吭声,安静吃饭,她将眼神瞄过若嬨,“弟妹,我那里有块波斯回来的地毯,可厚实着呢!要不等会让叔叔取来可好?”
“不用,不用……”若嬨扒拉掉最后一口饭,取过手巾抹了抹油腻腻的手,“我去取便是了,嫂嫂你忙了半响,也坐下好好吃吧!”贺氏听她话,一时竟没有反映过来,看了良沐吃惊的面容,这才笑着点头,“如此甚好,妹妹且快去吧!”说着就拉过身边的丫头,示意她去为若嬨引路,最好屋里连个人都没有,她才好对良沐下手。
也就是一抬脚的功夫,若嬨感觉天地眩晕,闻听噗通一声只感觉胸口火辣辣的痛,完鸟,没有发育好的****怕是要成终结者了。“若嬨……”良沐吓得腾身而起,一大步将若嬨从地上拉起了抱在怀里,“若嬨你那疼?你说话那疼?”
“别压着我胸口,就这里疼。”因为刚才的撞击,而导致声音都发闷,良沐忙将手挪开,抱着她往屋里去,到了屏风处,不忘叮咛:“大嫂出去时帮我把门带好。”
贺氏愣愣杵在那里,貌似刚才她也跌了一跤,但是无人搀扶,但是若嬨便是不同的待遇,这是“夫人我们走吧!”小丫头都看出来了,就她依旧冥顽不灵。
“什么叫自作孽,活该,我算是知道了,早知道我能踩到那汤,就泼的远点好了。”若嬨耷拉着手脚唉声叹气,良沐则手捧着热水袋,在她胸口轻轻的揉着,“都怪我不好,害你受苦,你且放心,过两日便没事了。”
若嬨无所谓瞪他一眼,“怎么会没事?你是能赶走个亡夫之妇呢!还是想将咱们院子的门都锁起来啊?”良沐眼前一亮,“锁起来的主意不错哦!”可不是不错,这样连兰若嬨都无法出门了,她怎会同意,狠狠赏他记爆栗,“你想让我活在笼子里啊?我才不干呢!再说了,明个我还要与任桐她们去收拾铺子呢!”
“太累,不许去。”良沐斩钉截铁,丝毫无回旋余地,“没事,我身子骨硬朗着呢!我怕窝在家里久了,会发霉的。”良沐将不再热的水袋撤走,改用手揉搓,“铺上的事情我早已交给吴炳与任桐去办了,明个你就在家呆着就好。”
若嬨猛地推开他的手,刚要发怒又转至笑脸相迎:“相公,在家里会遇见贺氏和杜氏,见了她们我就心里不舒服。”良沐明白点头,手顽固地放在她胸口,继续按摩揩油。“那好,明个便将来回的门都锁起来,保证谁都见不到谁。”
“什么意思?”若嬨终于怒了,眉头紧缩一处:“良沐我兰若嬨可有不守妇道之时?”良沐见她生气笑得越发宠溺,把玩着她的手指,让人感觉莫名其妙,“娘子何来此话,为夫的便是不想你太累,你也知道在临县那会,你日日在外奔忙,家事都忽视了,再说你不在后院镇压,杜氏和贺氏那个又是省油的灯,娘子不是帮我照顾这后院,不能起火吗?可娘子又做了些什么?”
貌似她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若嬨的底气少了大半,“我不是让夏儿和刘娘子她们照应着吗?再说彩云来了,也不是能帮着我吗?”
“她们那个有夫人说了算,而且夫人你可知杜氏正在极力拉拢老一辈管事?还有今日张管事便在杜氏那里用晚餐呢?”良沐淡淡说着,若嬨却是激动的口成o型,“是吗?这些你怎么知道的啊?”
良沐兀自叹口气,“若是这事都不知,怕是这廉家又要拱手相让了。”若嬨倒是无所谓耸耸肩头:“说实话我还真就不稀罕呢!”她有什么是稀罕的呢?美食,好看的衣服,这些她有与无都无所谓,唯独对财还感兴趣,但前提是她自己挣来的钱。
本就没有吃饱,两人吵吵嘴便又饿了,若嬨回到厨房将饭菜又重新腾热了,中间还叫来了夏儿,还真被良沐说中了,那张管事正在杜氏屋里把酒言欢呢!
然贺氏则回了屋子,好耍了一把,将能摔的都摔个稀巴烂,若嬨很不厚道的拿过算盘,玩的噼啪响,将账目交到夏儿手中,“去与大夫人说说吧!这是第三次了,若是在这么下去,怕是这破损钱要从她生活费里面扣除了。”
夏儿咯咯笑了几声,“咳咳……奴婢这就去办。”贺氏的脸色可想而知,也算是讨回些利息,倒是杜氏那里,也不能让她吃个消停。若嬨命小秋将饭菜与屋里送过去,告诉良沐一声她去大夫人的屋里转转,马上便回,说完便带着冬儿等几个丫头,直奔杜氏屋里去了。
圆拱门侧两个小丫头正嘻嘻丫丫说着笑话,见若嬨她们前来,忙起身作揖,声音不轻不重的唤了声:“少夫人来了。”正巧屋里的杜氏与张管事听个正着,杜氏倒是无妨,张管事有些慌了,猛地起身。
杜氏轻轻拍拍他的袖口,“张管事且安心坐着便是了。”见老夫人面色无碍,张管事舒展眉头复又坐下,与杜氏交杯换盏。若嬨姗姗而来,见张管蔿uo读讼拢?澳锴祝?馕皇牵俊包br />
杜氏也不避讳,引荐:“这位便是管理海事的张管事。”若嬨笑着服了子,“久仰张管事大名,如今见了竟是这般人物。”张管事低垂着头,忙起身施礼:“老朽见过少夫人。”
“免了,免了,具是自家人,可莫要客气呢!”说着也不见外,坐到杜氏身侧,端起酒杯先敬杜氏一杯,“媳妇特来向您老赔不是来了,今个是廉慕的寿辰,却没过来与娘亲一同吃饭,都是媳妇的错,求娘亲莫要怪罪才是。”
说完,便自罚一杯,杜氏手中捏着的佛珠顿了一下,将酒杯端起一仰而尽,“媳妇有心了,娘亲怎会与你们过意不去。”张管事也是笑道:“可不是吗?老夫人宅心仁厚,绝不会为难小辈的,倒是二少爷,今日是寿辰怎就不与我们这些下人说呢!此等大事可草率不得。”
若嬨点头表示同意,眼神似有若无扫过杜氏道:“张管事有所不知,大哥死后家中虽有底子,但活动钱财无多,莫不能大肆铺张的,再者说老爷过世,大哥又是紧随着去了,廉慕伤心还来不及,那有心思过寿宴,草草吃过饭便是了。”
张管事听的连连点头,想着自己竟没心没肺还来杜氏这头喝酒,怕是让二少爷知道了,必要责罚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自责,脸色越发难看,杜氏倒是平常入水,吃着丫头布上的菜,若嬨忙抢过那丫头手中筷子,代替之,和颜悦色地问着杜氏想要吃些什么?
看在人眼中便是个极好的媳妇模样,杜氏也是很捧场的笑答,你来我往的倒是和睦,张管事却是满月复的心事,挺到天色渐暗方请辞,若嬨见他要走,便杜氏也该是休息的时候,送着张管事去了。
见人离去,杜氏挺身而起,掀了满桌子饭菜,“真是拜了几日的佛,便真的以为老娘慈善了?采儿明个请三小姐过来,陪陪我这个老不死的。”采儿见夫人大怒,吓得应了一声,与几个丫头将屋子里收拾。
送去了张管事,若嬨刚想回院子,迎头便遇上来找她的彩云,彩云虽挺着肚子,但行动却是极快,笑盈盈道:“夫人,今个闲着无事,便做了些蛋挞与肉松面包,刚与老爷送过去,听说你在外溜达,便出来寻还真的让我给遇见了。”
“真的!”若嬨听闻都流下口水了,真真是好久没有吃了,便跟着她去了后院。屋里空牢牢的,只有彩云一人,若嬨疑惑,“任桐怎么没有回来?”彩云将糕点从小炉里取出来,送上道:“任桐去了铺上忙活,怕是夜里都要很晚才回来呢!”
彩云说着,掰了块面包烫的只抖手:“夫人你尝尝可好吃了。”若嬨狠咬了一口,竖起大拇指,“嗯,味道真好,感觉比以前要更蓬松了呢!”
“那是面粉的问题。”彩云说着从桌上抓起一把面粉与若嬨看,“我发现这里的面粉,筋性不大,所以更加容易成型蓬松。”若嬨又尝了一口,心里回忆喃喃:“这便是低筋面粉吧!”彩云不懂摇头,“反正是比家里的面粉要好些的。”
若嬨用手捏了捏那些面粉,笑容一点点放大,彩云见她笑得颇有猫腻,疑惑道:“夫人你又想起了什么?”若嬨猛地转身,兴奋地握住她肩头:“彩云帮我做个生日蛋糕吧!”
“生日……蛋糕?那是什么东西?”彩云皱着眉头,对她满脑子奇怪思想十分不解。“哎呀!也没有什么啦!就是人在过寿辰的日子要吃的,就如长寿面一样。”
“哦!好,夫人你且说,我来做便是了。”彩云说完,开始撸胳膊挽袖子,若嬨则搜肠刮肚的回忆着蛋糕都需要什么,费了好大的气力,终于做成个形似的蛋糕,算是对良沐寿辰不圆满的补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