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掌柜的面容松动应下了,道了谢。若嬨急冲冲跑上楼,先推开了良沐的房门,屋中间放着热雾弥漫的大洗澡桶,良沐单臂支撑,费力的往下月兑衣服,痛得额上大汗淋漓。
“别乱动,就不能多等会。”见他固执的模样,就恨不得给他一巴掌,又心疼不知道打哪里好。良沐憨笑:“没事我自己来就行。”被她抓住的手微微后退,兰若嬨瞪眼:“怎么?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见过?扒了皮都能认出来瓤。”狠狠瞪他一眼,良沐这才乖乖就范褪去衣衫亵裤。
虽是嘴上说的死犟,真正见到那处伟岸,兰若嬨真有些后悔刚才怎么没找个理由转身过去,良沐也不知道羞涩的还是被热水映红了脸,反正周身红的犹如虾子一般,越发诱人,发烫的大掌不偏不倚按到正扶着水桶的小手上,反复模索,激动的一句话收不出来。
若嬨起身取了毛巾过来,手一挥搭在他头上,适量放了些盐巴进去,问他可刺痛,良沐摇头,双眸如星空狡黠,看着她痴痴的笑。若嬨撇开头将自己研究的消毒药草,放里面好多,道:“你先泡会,我去去就回。”良沐点头,目送她出去,转眼冷脸竖眉,双拳死死攥紧。
她刚出门就见段青正守在门外,见她出来皱眉瞪眼,推开些门缝命令:“进去”若嬨相当听话,乖乖推门而入,还不忘叮嘱:“你能不能帮我看着点良沐,他自己泡着呢!”段青厌恶的转身而去,却在良沐的门口停留。
若嬨嘻嘻一笑,将门缝和好,刚转身就被林白压在门板上,低头狠狠咬住薄唇,力道大得恨不得嚼碎吞下去,灵蛇窜入口中纠缠蜜液不留半点余地,深吸着她体内氧气,眼看就要将她憋死他才意犹未尽松开,邪肆地看着她,青白纤瘦的指骨划过她柔女敕的面颊,有些刺人,若嬨大口出气,半响才无辜的凝视他的双眸,憔悴凤目中有种患得患失的眼神让她心中莫名绞痛。
“林白,别这样好不好,看得我不舒服。”林白嗤笑,让若嬨有些无地自容,见他腿上微微发颤,生怕他久站立碰触患处,双臂紧紧抱着他的腰往里面去,“你气吧!气吧!等腿好了任你怎么生气都好。”
林白见她还是关心自己,那气也消了大半,任由着她为自己宽衣解带,时不时往她身上蹭蹭,手更是不老实,模模**,无意撩拨胸口,搔搔脸颊鬓角丝发,玩的不亦乐乎还会故意往前倾,让若嬨大呼小叫将他抱在怀里,然后用力抱紧她,挤压****绵软。
直弄得若嬨面红耳赤,他才懒洋洋进入水桶里,他腿伤严重,又因不配合医治,边缘红肿开始化脓,只能将他的腿搭在桶壁上,维持着一种不尴不尬的姿势,倒是累人,没办法又给他放里面个凳子,让他坐下。
刚放了一点点盐巴,林白就疼得喊打喊杀的,没办法只得将所剩无几的消毒草药都倒入里面,“林白你先泡泡,我去取药膏给你上,等会就回来。”
她转身,手臂被林白拉住,他头抵在桶沿上笑嘻嘻的望着自己,“你去看他?”见被他识破若嬨无奈只得点头,林白扯了下唇角,明显不高兴,但还是放开她的手腕,点了点面颊,若嬨笑了,凑过去轻吻掠过,被他紧捏住下巴,放在口中津津有味啃咬一阵,才满意放手,“好了,走吧!”
什么啊!吃完抹嘴就走。若嬨气得鼓嘴皱眉,伸手捏了他微凸的肱二头肌一把,“色鬼,等等能死啊!”林白挑眉挥手:“不能死,能疯……”
“那你疯好了。”若嬨恨得咬牙切齿,林白眼睛眯成危险缝隙:“你是不是不想走了。”若嬨忙满脸堆笑,拉着他的手泪眼汪汪的哀求:“白,别生气啦!”
“快走,快走。”林白慵懒摆手,身子往后依靠,抵在桶壁上,抽出头顶翠玉发簪,任由满头青丝倾泻而下,垂顺与桶壁外援,好久没有清理过头发了,上面黏了好些草屑木茬,若嬨见了忍不住帮他取下几块大的,“别乱动,等会我回来给你洗。”
温茵暖水中,烈日都拿他没辙的雪色肌肤,渐渐布满红晕,他将落在肩头的柔荑紧握手中,“好,我等你,快些回来。”
刚出门就与段青四目相对,他扭头权当没有看见,将良沐的房门让开:“我去下面点几道菜,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若嬨犹豫下,道:“病人吃不得太多油腻,要不就几碟青菜,来碗阳春面,外加个老母鸡汤吧!”
“恩!”段青点头,转身下楼,若嬨却在背后拉住他衣袖,“还有事?”段青疑惑,若嬨眼睛抽动了下,点了点他乌黑色长袍,和青色长靴,“你也很久没有洗澡了吧!我一个人照顾他们两个就行,你点了菜就会屋里泡泡澡吧。”
段青还是又一次被人关心,而且是自己从来不待见的麻烦女人,木讷的点了点头,“好,就麻烦你了。”若嬨嬉笑摆手,“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我去帮他们搓背了。”
将房门推了道缝隙,若嬨探进头去:“良沐你洗好了吗?”良沐头倚在桶壁上,被温热的水浸泡的太过舒服已经昏睡过去,若嬨不忍打扰他,蹑手蹑脚进了房间,将泡在水中的手巾提起来,一寸寸为他擦拭,既是轻的不能再轻,良沐还是会因为刺痛而拧紧了眉头,却一声不吭。
新生肉的伤口不能在水中侵泡多久,见冲洗的差不多,若嬨便将他搀扶了出来,取过条大块的方巾,从头到脚将水花擦干,他魁梧身形挺得笔直,隐隐压抑着下月复火热冲动,高抬着头不敢看为他忙碌的人。
涂抹上药膏包扎妥当,取过件崭新的白衣锦袍,为他穿戴整齐,若嬨这才抹了头上迷汗,抬头翘脚捋顺着镌绣银丝睡莲衣领和攀青藤袖口,“真好,可以下去吃饭了。”
良沐赤红热面,捏着袖口为她擦汗,眼含心疼:“辛苦你了。”
“没事。”若嬨微笑摇头,转身出去,良沐轻轻拉住她手腕,“若嬨……”她未转身,笑道:“良沐,林白那头还没有上药呢!”握紧的手臂一松,良沐微笑着无力转身,“好,你去吧!”
“你先休息会,然后下去吃饭吧!段青都准备好了。”她始终没有转身,只听他似有若无应了一声,才开门出去,和门之时偷偷看了他一眼,仅此一眼就够她铭记终生,从见过他第一面起,在若嬨心中他都是铁骨铮铮的男人模样,何时流露过这种忧伤凄凉之色,兰若嬨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还没等走到林白门口,就听里面霹雳巴拉响个不停。这火气还真是不小,她扣了扣房门:“林白,我进去啦?”无人应答,但摔东西的声音倒是没了,若嬨推门而入,就见瓷盘碟碗座椅板凳满地凌乱,林白这家伙就死尸般躺在地上,而且还是个luo尸。
偶的神啊!兰若嬨左手捂头气的咬牙切齿,却只能耐着性子过去将硬挺挺的林白搀扶起来,地上冰的太久加之他腿伤失血过多,冰的他脸色青白,薄唇泛紫,懒洋洋倚在床头,一动不动。
凤目倦怠,柳眉紧锁,笔挺的鼻翼上挂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青紫的唇瓣因疼痛而抿紧。若嬨取过锋利的刀片,在火上烧灼消毒,将溃脓的地方清理干净,一系列动作她已经做得驾轻就熟,虽痛但时间短,他能忍得住,但今天他却特别的脆弱,竟使用痛苦转移,而死捏着若嬨的肩膀。痛的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也舍不得让他边去。
“好了。”清理完毕,若嬨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用力的手掌也渐渐放松,为他穿好白色****,扶着他重新躺好,盖好被子,“白,你先休息会,我下去把菜饭给你端上来好不好?”
“不好。”林白赌气转头。“怎么,没有胃口?”若嬨伸手模了模他润湿的头发。林白狭长眼尾微翘,眉头慵懒异常,“那你陪不陪我一起吃饭?”
“好啊!我陪你一起吃。”若嬨微笑点头,更似个哄小孩的老妈子。林白终于重展舒颜,拉着她躺在胸口,一股天然馥郁的女儿香将他笼罩,又是一阵心猿意马,双臂更拥进了些,感受着女子诱人的曲线,赌气阴冷的心绪瞬时躁动起来。
“白,你饿了吗?”若嬨感觉身下男人怪异举止,越发的不自在,想动又不敢动,只得用能活动的左手,挠了挠他胸口,林白深吸口气,咬牙切齿道:“真想吃了你。”
若嬨哂笑:“人肉酸,没有饭菜好吃。”林白灼热的脸色骤凉,凤目闪过阴箫之色,“别跟我装傻充愣,今晚去哪里睡你考虑清楚?”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林白怒问之后都觉得多余,明明就该与自己睡的吧!
若嬨还真觉得犯难挠头,思虑再三道:“白,你身体不方便,这**又窄,我怕晚上碰到你的腿,要不我自己睡行不行?”
“不行。”林白瞪目赌气侧身不理她。
这一路上下来,他就没有一时是正常的,有时对她好的要死要活的,而有时就恨不得真的要捏死她,说话更是没有个好语气,常常语不惊人死不休,闹得段青这个铁杆支持者都要避而远之,若嬨更是靠前不敢,退后更不敢,生生一个磨人精。
真的被他骄纵模样惹火了,若嬨腾地起身,将毛巾摔在他身上,“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老娘还不伺候你了呢!我现在就下去吃饭,你到底去不去?”
林白正扭着头窃喜等会她要怎么软绵绵哄着他呢!哪成想竟等来她一通不耐烦,气的拉过被子盖住头,见他那模样若嬨更加愤慨了,用力拉了两把被子他也不动,“好,你就给我在这里闷着,若是你敢碰坏伤口,敢在摔东西甩脸子,林白我就告诉你,我马上带着良沐走,离你远远的,省的两看两相厌。”
兰若嬨愤愤转身欲走,林白腾地坐起,动作太大扯动伤口痛的拧紧了眉头,脸色瞬时变白,“终于说出心里话了对不对,你嫌我碍事了对不对,好啊!那你走,最好马上就走,我好早死早托送。”
“你……”气的兰若嬨手脚发抖,含着眼泪憋红了眼,“林白,你到底想让我怎样?我真的快要崩溃了,我承认是我不对,不该招惹你,不该给你希望,但你考虑过我没有,难度你让我看着良沐去送死,让我不管不问,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我真的做不到,做不到。”
冰冷的泪水顺着眼角一路下滑,伤得不止是她的心,林白终于安静了,静的惨白的脸色更加可怕,若嬨倔强的抹掉眼泪,转身出去,没一会将饭菜又送了过来,“你吃吧!我不饿。”说完转身出去。
林白看着饭菜发呆一阵,食不之味大口大口的吃下去。塞得满口都是险些呛了几次,最后还是硬压了下去,吃的一干二净才费力躺在**上,蒙头便睡。
掌柜的办事效率很快,已经找了两个惯走的樵夫与若嬨见面,看他们身体都挺结实的,很是满意,“奴家带着两个病人,其中一个受得腿伤,行动不方便,若是你们能驮着竹椅上山,我会与你们多加些银两。”
见有银子拿,两个樵夫二话没说便应下了,背身商量几句道:“你们怕是没有可以驼人的竹椅吧?这个我们出,就给我们一两就行。”
“好!只要你们平稳些,小女子可以出二两算做答谢。”樵夫见若嬨说话堪脍,又不似那些女子柔柔诺诺小抠的很,都很是满意,商量好明早就来这里接人。
送走了两个樵夫,若嬨正要上楼,段青正端着一碗清粥在她房门口等着,见她来扯唇微笑:“林白说粥不错,让我给你端过来。”
“我刚才给他送去的是米饭。”若嬨嗤笑一声,接过粥进屋。段青面色尴尬,伸手挡住关上的门,“能跟你谈谈吗?”
“好。”若嬨愣了下,让他进来,兀自坐下吃粥,半响的沉寂,他终于坐不住先开口,“待良沐病好了,你打算怎么办?”若嬨很诚实摇头,说实话,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见她没心没肺的回答,段青剑眉戾气顿起,瞥眼不去看她:“那林白你又打算如何?”回答的依旧是摇头,这事太难。段青终于暴跳而起,冷哼质问:“那公主是想做渔翁之利,双收喽?不过倒也是应了皇家的规矩,公主可做不伦之事,竟恬不知耻。”
若嬨被骂的脸色一红一白最后极尽铁青,却一语不发将最后一口粥喝掉,仰头凤目含春痴笑浪荡:“你说的很对,本宫就是如此想的,若是你同意的话,大可也加入阵营之中,若是你觉得不妥,就去劝告你家主子,离我远一点。”
“你……不知羞耻”段青气的面如锅底奇黑无比,若嬨捂唇朗声大笑:“对比秋娘我女敕点,对比玄机我才情不够,不过制服几个男人已经搓搓有余了,怎的不服?你也没有地方告去。好了,懒得跟你墨迹,我累了,请回。”
段青被气的胸口起伏,窝了一肚子火竟半个字说不出来,被人推了出去,将门死死关起,若嬨一脚踢在桌腿上,撞得脚趾头生疼,索性放声大哭,又怕被人当做闹鬼就窝在被子里哭,最后何时睡着的竟都不知。
翌日顶着两个哭肿的泡泡眼,若嬨遮纱面登场,省的旁人关切,却多了三对好奇的目光,“若嬨,你这是为何?”良沐哭笑不得的问。段青冷哧:“自古有山阴公主,出门俱是不带遮面,只为谋得美男投眼。不知公主这又是为何?”
“哼……”若嬨冷哼,她个冒牌公主,怎敢与山阴这yin人攀比,还真是抬举她了。故意放浪的扭着**走到良沐身边,缠着手腕前行,又将林白搀扶起身,送到门口樵夫的竹椅之上安稳,转身看向段青:“段大官人,可愿意同行?”
段青干瞪眼气的拂袖而去,良沐那里知道谁是山阴公主,面漏疑惑拉过若嬨手腕,“怎么了?”若嬨无所谓摇头,“没什么,如今天干物燥的,容易上火吧!到了那里让神医给他也治疗下。”
林白则心知肚明玉面寒霜,眼神阴冷扫过段青,他选择回避能躲多远躲多远。
“小娘子,神医直医外伤,内调不管,若是真想看就去城西的小郎中那里就行。”樵夫喊着号子将竹椅抬起,向她建议。
若嬨忍不住噗哧笑了,“好,先给这两位治,等会再修理他。”
听罢,不仅林白感觉后背冰凉,就连良沐都不由得打个寒碜,两人侧目看向若嬨,她正愤愤而行,路遇挡路石子必踢飞,良沐心疼嘀咕:“这脚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