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之一道,源远流长,古代的时候,就有人赌色子,斗鸡,斗蛐蛐,牌九。色子作为其中的一种,因为其简单有效的赌博方式,受到了广大赌徒的喜爱。
当然,即使是最简单的色子,也有许多种玩法。
赌大小、单双数、买点数等等,可谓是花样繁多,不过其根本,还是在色子六个面上的点数上。
赌大小,是其中最简单的一种玩法,三个色子的点数相加,九点和九点一下是小,若是点数相加,在在其上就是大。
正所谓大道至简,若是因为赌色子的玩法简单,就将之小觑了,那么可是要吃大亏的。概率一词,想必学过数学人都知道,可谁又知道,这概率,正是由这色子而诞生的?
对于赌博,牧小草向来是没有兴趣的,在她看来,十赌九诈,不论输赢,都落了下乘,早晚有一天,连本带利,全部输进去。自古以来,因为赌博,卖妻卖子的事情,可实在是不少见。
不过既然这位何家子,能豁出面子,用赌博来算计她,那么她也乐得给何家子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若是赌其他的,牧小草自然没有信心将何子饶斩于马下,可赌大小却不一样。
假和尚宋觉非甩动着宽大的袖子,用一块纸板,垫在塑料口杯的下边,然后开始摇晃起口杯。
宋觉非的僧袍袖子,十分的宽大,他这么一甩,还真有些大袖飘飘的感觉,可惜他手中的口杯中色子的响动,将一切的意象都给破坏殆尽了。
和尚在赌石馆开赌局这种事,简直就是千古奇闻。
赌石馆的工作人员,本想制止这场闹剧,可赌石馆中也有不少明眼人,知道此时在赌博的人,不论是哪一个拎出来,都足够这些工作人员喝上一壶,无奈下也唯有从赌石馆的工作人员变身为赌场的工作人员,在一边负责维持秩序。
咚!
宋觉非猛的将口杯扣在桌子上,道:“大还是小?”
“大!”
牧小草和何子饶异口同声。
何子饶诧异的看了牧小草一眼,她都不用思考的么?
而牧小草则一脸淡然,因为一切尽在掌中。
“赌石大师”系统,连神仙难断的赌石都可以看透,何况是区区一个口杯?
若是牧小草有意,完全可以将色子的点数,一一报出!
宋觉非闻言,直接打开了口杯,口杯之中,赫然是四四六点大!
“再来!”
宋觉非觉得蛮有意思,再次开始摇晃起口杯来。
牧小草注意到,何子饶的耳朵在不断的抖动,他正在用听力,听色子!
听色子,说起来简单,可做起来却难得很,不仅需要名师的教导,还需要不凡的天分,若是耳朵先天不灵敏,那么不论你怎么训练,都不可能达到何子饶的高度。
色子的材质有很多种,做工也不尽相同,若是此时宋觉非用的色子,乃是他何子饶触模过的、确认过其材质的,那么何子饶有九成九的把握,可以听出色子的点数。
宋觉非显然防着他这一点,并未让他触模色子,是以他如今也只能听出八成。
赌博界有句俗语,叫生手怕熟手、熟手怕高手、高手怕千手,他何子饶乃是高手,难道还怕牧小草区区一个生手么?
观察力和信息搜集,本身就是赌术的要领之一。
以他对于牧小草的观察来讲,牧小草此人,完全没有接触过赌博,他并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牧小草有这种勇气和自己对赌,但对他来讲,这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的赌术,也许并不如祖父一般站在世界顶点,可若是连一个生手女人都对付不了,那么还不如死了算了!
至于宋觉非会使用千术,他也是想过的,毕竟宋觉非的色子,拿出的太过巧合,不过他相信,即便这宋觉非有千术,也逃不过他的法眼!
甚至,他可以拆穿宋觉非的千术,让宋觉非丢大脸,报刚刚的一箭之仇!
宋觉非实际上,并不会千术,他所防备的,恰恰是何子饶用千术,赌具在他手中,他好歹还可以从中周旋,至少给牧小草一个相对的公平。
连高手都怕千手,若是让牧小草这样的新女敕,直接面对千手,那么定然是兵败如山倒的状况!
哗啦哗啦……
宋觉非的手,不断的摇动,牵动着许多人的心。
在赌石馆中的人,大多都拥有颇为厚实的资产,却也极少见过五千万的赌局!
毕竟这里是内地,可不是港澳,今天也正是因为情境特殊,参与的人也都很特殊,不然参与这场赌局的人,早就让警察叔叔给拉走吃猪排饭去了(好久没看日剧了)。
好在牧小草的投入和产出,根本就是成反比,是以牧小草一方的人,到不是特别担心,大不了将翡翠卖掉就是了。
场中最担心的,莫过于胖子了,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力压群雄的,谁知道何子饶横空杀出,给他来了个措手不及。他现在无比期盼,牧小草能获得胜利,虽然他也觉得,这真的很难。
“小!”
又是一次,异口同声。
宋觉非将口杯打开,赫然是一一三点小!
“啧……牧小姐,看来不仅仅是赌石厉害呀!”
高老头赞叹道。
牧小草和何子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对于赌局的绝对信心。
第三局,依旧是异口同声。
一时间,冷场了。
牧小草定的规矩,就是赌大小,可光是赌大小,根本就分不出胜负来。
事不过三,这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开始认为,牧小草乃是深藏不露的赌术高手,正如她是赌石高手一样。
赌石和赌术,本身算是两回事,不过都沾了一个赌字,稀里糊涂的就让不少人觉得,牧小草赌石牛叉,正是因为她赌博本身就很牛叉。
两者本身,并没有多少联系,可人心总是喜欢联想和揣测的,甚至不少人,都在猜测,牧小草怕也是某位赌王的弟子,特地来扫何家的面子的。
钟玉眠低下头,眼角闪过一丝阴狠之色,她不明白,为何牧小草这个女人,事事都能凌驾在她之上,明明她才是天之骄子。
一次是运气,两次可能是偶然,三次那必定是必然。
“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了。”
何子饶的语气颇为凝重。
因为塑料口杯的材质问题,色子发出的响声很不对味,这对赌徒来说,有着很大的困扰,在一定程度上,只能赌冥冥中存在的运气。
何子饶的听声法,也仅仅有八成的成功率而已。
可牧小草这个女人,明明对赌博一无所知,也不会听生法,难道她真的那么幸运,每一次都能猜对?
“太麻烦了,我们直接猜数字如何?”
牧小草微微一笑。
何子饶闻言,浑身一震,她果真是赌术高手!
“好!”
在上次排位战后,他很久没有如此热血过了。
在年青一代,他根本没有敌手,对长辈他有力有未逮,他的位置,实际上很尴尬,这也是他止步于世界前五十,迟迟难以上升排名的缘故。
可今日,总算有一个年轻人,可以和他放对了,这让他很开心,唯一遗憾的是,对手是个女人。
宋觉非则有些怅然若失,他本以为自己很了解牧小草,可他现在才发现,他所知道的牧小草,不过是真正牧小草的冰山一角而已!
不过紧接着,他又开心起来,即便是冰山也总有露出全貌之时,他早晚会看清楚的。
燕疏狂是个妙人,在一边开口道:“这么来,太慢也太没悬念了。”
说罢,他招呼人又弄了十二副色子和十二个口杯。
“依旧是宋叔摇色子,十三副色子和十三个口杯,各自都有它们的编号,宋叔每摇动一副色子,你们二人就在一张纸条上写下色子的点数!待十三副色子全部摇完,在揭开谜底如何?”
燕疏狂的话,得到了众人的认同,连牧小草和何子饶也觉得,这样有效率的多。
待宋觉非再次开始摇动口杯,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凝聚在小小的口杯之上。
咚!
第一个口杯落下……
咚!
第二个口杯落下……
咚!
第三个口杯落下……
……
第十三个口杯落下!
牧小草和何子饶的面前,则放了一叠带有编号的纸片。
“哈,让我们拭目以待!”
宋觉非大笑起来,他玩儿性起来了,觉得很有趣。
他首先揭开第一个口杯,一一四点小!
牧小草和何子饶的纸片,也都揭开,让众人啧啧称奇的是,他们二人写下的点数,真的与口杯色子的点数,一般无二!
一时间,赌石馆中,一阵寂静。
平日里只在电影里看过的情节,他们今日也见到了!
太神奇了!
他们到底是怎么知道,口杯中的点数呢?
在寂静过后,则是议论纷纷,不过很快众人都安静下来,毕竟还有十二个口杯要揭开呢!
第二个口杯,六三六点大!
纸片之上,如出一辙!
第三个口杯,一二三点小!
纸片之上,如出一辙!
接连十二个口杯,二人的答案,都是一模一样,也是完全正确!
“呵,看来要是平局了。”
何子饶道。
牧小草却微微一笑,道:“那也未必!”
待揭开第十三个口杯的时候,何子饶傻了眼,他听的明明是一一五点小,可开出来的却是六六六豹子!
“这……这怎么可能!”
何子饶目瞪口呆。
牧小草则摇晃着手中的纸条,看了一眼在一边“淡然坏笑”的牧小森后,道:“你输了!”
牧小草的纸条上,赫然写着,六六六豹子!
“那么,何子饶何先生,您是不是应该按照赌约,将六祖慧能的佛珠,交给我咯?”
牧小草含笑道。
她一早就盯上这串佛珠了,那是六祖慧能的佛珠,上面雕刻着二百六十字的《心经》,由小叶紫檀制成,可是传世的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