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澜茶园中,留下的人,多少是知道里世界的,甚至本身,便是里世界的好手。
他们之中,不少人是知道牧小森的身份的,其原因很简单,他身上那身黑龙袍可不是谁都能穿的,是有规矩的。
昆仑山传承千年,在里世界拥有绝世权威,为了彰显地位的不同,昆仑作为昆仑山的象征,衣着穿戴,也和寻常里世界人有所不同。
在遥远的古代,皇权集中,龙袍自然成了最尊贵的象征。
对应天子的黄龙袍,昆仑山采用了黑龙袍。
作为世俗皇权,这本身是绝对不允许的,但架不住里世界本身就是半超月兑于凡间的,在科技尚不昌明的古代,东方世界第一的昆仑,无疑拥有神祗一样的可怕力量。
这是华夏,世俗皇权,千年来最屈辱的妥协,足足千年未曾翻身,这种传统服饰,也就存留到了今天。
今日牧小森身着黑龙袍前来,本身的意思,就非常值得玩味,何况还有他身边的女人。
自古以来,昆仑都是一人,今日二人联袂,且都穿着黑龙袍,显得十分的怪异,难道说这女人,也是昆仑不成?这根本不合逻辑。
“这身衣服,你配穿么?名不正,言不顺,居然还敢让一介女流一同穿上,你这是在丢祖先的脸,知道么!”
昆仑山为首的是一个有花白胡须的老人,他慈眉善目,乍看起来,好像一个老神仙一样,不过若是观察的仔细,却会发现,他的眸子之中,满是冰冷的杀气。
他乃是昆仑山大长老袁非道,是二十五年前让牧小草二人父亲镇死的那位大圣剑的胞弟。
他与兄长的感情甚笃,二十五年来,从未忘记兄长被杀的仇恨,自知自己的修为,根本无法与牧老爹相比,索性潜心培养新一代昆仑,寄望于他。
“哈,有何不可?”
牧小森淡笑。
“交出昆仑令。”
袁非道让噎了一下,语气越加冰冷。
他的手指,在不断的颤动,若非勉励的克制,他怕是已经出手了。
在他看来,牧小森根本就不是名正言顺的昆仑传人,有什么资格执掌昆仑令?
在二人交谈的时候,燕疏狂忍不住有些抓狂了,不过说实在话,不论是谁,若是有人在他的订婚礼上,弄出了这些糟心的事儿,怕是都要抓狂。
牧小草和牧小森,本想事先和他提一提这个事情,可糟糕的是,根本就联系不到燕疏狂,明明是订婚礼前夕,他整个人,就好似人间蒸发了一样,无影无踪。
她却不知道,燕疏狂在这几天,根本就没再国内,他专门出了一趟国,参加了一场拍卖会。
这场拍卖会之中,有一枚钻石戒指拍卖,名叫晨曦之光。
晨曦之光,代表希望,他也希望,自己的爱情和晨曦之光一样,充满了希望。
他心中知道的很清楚,姜礼乐并不是爱他的,可他还有机会,不是么?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感动姜礼乐。
可今日,这一幕,实在是伤害了他。
牧小森没事儿喜欢折腾他,但他真的将牧小森当做自己的兄弟,甚至是兄长的地位。
他虽然性情疏狂骄傲,可是对于自己认可的人,却是十分的看中的,牧小森和牧小草恰恰就是他很欣赏的人。
可今日,自己心中认可的哥哥姐姐,给自己这么一个难堪,这让他情何以堪,若不是有母亲在身前拦着,他怕是会揪住牧小森的脖领子,好好的和他计较计较。
袁非道身后的年轻人,似乎厌倦众人之间扯皮,整个人如幽灵一样,划过一道诡异的痕迹,绕过了袁非道,伸出一只手,抓向牧小草。
自小的训练,让他犹如冰冷的机器,不欺负女流之辈这种话,对他来说和狗屁差不多。
他只在乎结果,至于使用什么手段,那就不是他要在乎的的了。
自古成王败寇,当初的大长老袁无道死了,那是他本事不济,今日他可不会走袁无道的老路,牧小草和牧小森之间关系的亲密,明眼人都能看得见,这对他来说,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对于这个男人,他研究了很长时间,这个男人和上一代的昆仑,是一种人,很重感情,但感情也是他们的逆鳞所在。
若是一个不好,绝对会让反噬。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牧小森见那年轻人犹如一条阴影一样,滑向牧小草,冷哼一声,与牧小草相握的那只手微微抬起,牧小草在这一刻,也犹如事先商量好的一样,一同抬起手,若是寻常,她是绝对做不到的,这就要归功于二人融汇在一起的元气。
“帝龙咆!”
牧小森轻喝一声,犹如龙啸。
如暗影一般的年轻人,心中划过一道不好的预感,当机立断,偏过身子,可仍然向让巨锤击打了一般,闷哼一声,退后数步,才算是卸掉了劲气。
“好,很好!天下无敌的东帝,也要以多为胜了么?”
年轻人冰冷的道。
“我和你很熟么?没看你主子的话,还没说完么?”
牧小森的语气,罕见的跋扈。
袁非道的脸色,也不太好看,看了一眼年轻人,道:“中腾!”
年轻人闻言,脸色沉了一下,似乎还想动手,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显然对袁非道不太服气,但又碍于牧小森的强大,不得不暂时偃旗息鼓。
“今日交出昆仑令和姜礼乐,我放你安然离去。”
袁非道语气笃定的道。
他的修为较之牧小森全盛时候,差距也许是不可以道里计,但他的眼力,却十分的厉害,他敏感的发现,牧小森的修为和她身边的女人,彻底融合在一起了,可这个女人,明显也拥有元气,其中的个缘故,怕是惹人深思了。
他完全可以判断,牧小森的修为,大不如前了。
这对他来讲,绝对是一个难得的好消息,他的信心,也更足了。
他们旁若无人的态度,彻底让隐忍了半天的燕疏狂爆发了。
“你们……你们一个个,简直是岂有此理!你们当这里是什么?我的订婚礼又是什么?百叶叔祖,我想请您,给我一个解释!”
燕疏狂看向燕百叶,犹如一头暴怒的狮子。
燕百叶神色冷漠的看着燕疏狂,他对于这个侄孙,根本没有半点的祖孙之情,他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由头,可以将姜礼乐合理的收入燕家,待他们联络的另一方人,将东北王手中的长生不死药给夺来,便可以开始对长生不死药的解析。
他们在下很大的一盘棋,若是这盘棋成功了,华夏怕是会成为永恒的国度。
华夏的元首,永生不死,世家把持整个国家,军方的高层将领,以及经济的绝对掌控,这个国度将永远是一批人的。
这样的国家,无疑是绝对强大的,但也是很疯狂的。
如今,对于此事推进的最激进的,是那群行将就木的老头子,而年轻的一派,则不想这种情况发生,若是老头子不死,那么他们岂不是永远也没有获得权力的机会了?
但是这一派,则让老一派狠狠的压制住了,不管怎么说,老头子也是现在的少壮派的老子们,难道他们还真敢冒天选啊之大不韪,把老子全坑死呢?
燕百叶淡淡道:“这话,你不要问我,问问你的朋友吧?我记得,你和牧家人的关系,不是很不错么?你让他们推走如何?”
燕疏狂闻言,脸色难看得很,恨恨的看向牧小森,道:“牧小森,你说我平时待你如何?”
“如兄弟一样。”
牧小森苦笑道。
“那你就是这么对待兄弟的?兄弟订婚,你来砸场子?”
燕疏狂冷冷道。
牧小森苦笑一声,道:“本来一早是要和你说的,但找不到你。不过既然你也牵扯了进来,告诉你也无妨了。”
一直面无表情的姜礼乐,此时却开口了。
“呵,终于到这一天了么?我作为一个物品的事实,连真正用心喜欢着我的人,也都要知道了。哈,燕小子,你说若是你知道我的来历,还会喜欢我么?我可远没有你想的那么完美,我只是个残次品。”
姜礼乐道。
“大姐,你又说这种话。”
牧小草道。
她一声大姐,让姜礼乐浑身一震,牧小草此言,无疑是肯定了她在牧家的地位。
燕疏狂则是一头雾水。
“我刚刚就在奇怪,为什么牧小森会叫礼乐姐姐?现在连牧小草你,都叫她姐姐?”
姜礼乐闻言,确实笑了。
“哈,让我给你讲讲……”
在她的描述中,燕疏狂听到了一个灰暗深沉的故事,故事的基调,是黑色的,充满了一种毁灭感。
燕疏狂的脸色,则变化了数次,阴沉的要滴出水来。
燕疏狂不知道,其实他已经是姜礼乐最后的依靠了,即使姜礼乐根本不愿意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