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好痛……”洁白的病房,洁白的床单,苍白的脸色,无意识的呢喃。
“落落,一切都结束了。”
病房是双人床的,两张床在窦少的强烈要求下并到了一起,方便他照顾芙落,看上去就像一张大床上躺着两个伤员,却不显得暧昧。若是让别人看到,一个背部伤痕累累,一个右腿打着重重的石膏,行动不便。
窦少微微挪挪身子,趴低身子,半覆盖在脆弱的人儿身上,爱怜地撸顺散乱的秀发,担忧地盯着身下的人,指尖爱怜地划过如鸡蛋般光滑的脸腮,然后在那道伤痕的地方停下,沿着那条做过消毒处理的轨迹,轻轻点点,又怕弄疼了可人儿,心里对田燕燕的怨恨越发不可收拾。芙落原本苍白的脸,渐渐有了点红润,只是眼角微微濡湿还在提醒着刚刚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
“落落,我以后都不会放开你了。你是我的,这辈子,下辈子都是我一个人的。”轻轻地呢喃,温柔似水,眸子里闪耀着坚定的信念和不可战胜的决心。
是的,当从田燕燕口中得知芙落还在另一个车间里时,他疯了似的不顾清湮的劝阻,只为和她同生共死,对,同生共死,那是脑子里唯一的一个信念。那个时候,他忘记了点点,忘记了父母,忘记了一切,只记得要见到她,立刻马上必须见到她。在她失踪被绑架的那三天里,分分秒秒太难熬,这是一种全新的感受,他不希望这辈子再体验一次。
如果不是突然听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他还找不到芙落的所在地。看到她的时候,瘫软在地,毫无知觉,仿若濒临绝境里绝望的白天鹅,那一刻,他以为她死了。那因微弱的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胸脯,让窦少的心境由死到生,由失到得,巨大的落差让他在一秒钟内仿佛过了一生那么久。
病房的门开了。走进来的是四个人中唯一一个安然无恙的莫清湮,往日里的温润,顷刻消失,虽然脸上微有擦伤,但是并不妨碍他的清逸儒雅,轻轻地走到芙落的身边,在她的脸颊上印上一枚湿吻,怜爱地拉起她的手温柔地放在自己的脸庞上,幽幽地注视着那一动不动的睫毛。
“怎么还没有醒来?”像是在问病房里另外一个人,也像是在自言自语,那么轻,那么暖。
“医生说她背部被炸伤了,而且失血过多缺少营养,再加上被人注射了过量的安眠针,可能还要过个一两天。”窦少握着她的另外一只手,目光里同样是不可忽视的深情。
清湮用余光瞟了眼窦少的脚,用下颌点了点。
“粉碎性骨折,加上前阵子这个地方受过枪伤,所以怕要好长一段时间才可以恢复。”说起来漫不经心,一点不在意。
清湮叹了一口气,感受到窦少的目光,接口道:“点点在家里吵着慌,好不容易哄睡了,明天带他来看妈妈。”
点点是个坚强的孩子,在被囚禁的三天里,没少受罪,回家给他洗澡的时候,发现全身上下都是青青紫紫的掐痕,在白皙的身体上显得狰狞恐怖,没见他喊过一下疼。面对爆炸,临危不乱,看到妈妈昏死过去,也很懂事得不吵不闹。这样的孩子,到底是花了多大的时间和精力才能教育好哇,毕竟才三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