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头领大喊一声:“尔等何人?快快束手就擒吧,你可知私闯皇城是死罪?”
月西忽然大笑起来:“死?我可不怕死,若是怕死,只怕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了。我没有恶意,我要见皇上,你们不必如此惊慌。”
侍卫头领不明白一个弱女子哪里来的如此大的口气,如果她一个姑娘家家的能自由来去皇宫,那么自己这些皇城的侍卫不全成了摆设吗?于是下令道:“还不快将这个疯女子拿下?”
顿时数十名侍卫将月西层层包围住。月西冷笑一下,随手夺过一个侍卫手中的长枪,一跃而起,长枪抵在地上借力,双脚踢出,旋了半圈后,十几个侍卫被踢倒,然后长枪刺出又是几个侍卫的腿部受伤。
侍卫们原本以为一个女子,没什么来头,抓一个女子还不是比抓一只小鸡还简单,可是轻敌的后果是很严重的。地上倒着的,踢断了肋骨的,刺中了大腿的,惨不忍睹的侍卫,虽然没有哀嚎,可是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其余的侍卫开始戒备起来,轻易不敢上前。
月西一手握着长枪,一手自然地垂在身侧,耳朵竖起,戒备地站在正中央。
正在这时想起了“啪啪”两声鼓掌的声音,然后一个声音慵懒地说:“好本事!”
月西抬头看去。看到的正是缓步走来的身着黑底红边的广袖长袍的皇上。他嘴角轻轻挽起,眼睛明亮,看不清楚情绪,玩味地看着自己。然后对着负伤的侍卫道:“一群没用的东西,还不退下!”
侍卫们纷纷退下,月西扔了手中的长枪,几步走到皇上边上,沉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你已经当了皇上了,这还不够吗?”
云黯冷冷地笑了一下,在他这张脸上,笑容并不多,判断他是否在笑的标准就是看他的脸板得程度。此刻他板着的脸上有着一刻的舒缓,只是眼睛里的寒意,让人知道他的冷笑。
“你问我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你有什么资格来问?该不会是云黎带你去郊外看了半天的花就把你的心勾走了?”云黯冷笑着说。
月西不想看他的寒冷的表情,扭过头去,说道:“你已经是皇上了,这整个天下都是你的了,瑞王爷一家被贬去大荒山,已经威胁不了你了,你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
云黯伸出手捏住月西的下巴,让她眼睛看向自己,沉声道:“一个女人,太聪明了不好。朕如何就杀了瑞王爷一家?他们是无意中惹上了江湖上的逍遥门,才会遭灭门之祸。朕已下旨,全力追剿逍遥门。朕以后不想再听你说出这样没头没脑的话来。”
月西一甩头,拜托了云黯的手,冷笑了一下说:“是不是没头没脑的话,我自会去查个究竟!”说完转身,准备离开,这个男人太阴冷,根本就看不透。
“这就想走?你当这皇宫身什么地方?”云黯在身后说道。
月西没有理会他,径直往宫外走去,可是没走几步,忽然感觉脑袋一阵晕眩,摇了摇头,仍感觉天旋地转的。这是怎么一回事?回过头来看着云黯道:“这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云黯在月西支撑不住要倒地的时候,很及时地环住了她无力的身子,说道:“软骨散,无色无味,我刚才顺手涂在了你的下巴上,你闻了它的味道,自然就没有力气了。”
月西想起了他刚才确实是有捏住自己的下巴,真是一个狡猾的人。
云黯将月西横抱起来:“林沐修是真的不喜欢你这个女儿,朕都把蟠龙玉赐给他了,他居然还是迟迟的不将你送进宫来。还好,你今天自己来了,是不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来朕的怀里了?”
“你真是无耻!卑鄙!”月西感觉身子很软,头也很晕,这一刻的感觉太不好了,像是刀俎上的鱼肉一样的绝望。然而如此的绝望并为持续多久,月西很快地就昏睡了过去。
等月西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住在宣室殿里了,只是这次不是在小药房,也不是在下人房里,而是在宣室殿皇帝居住的寝殿里。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好多了,只是头还有些晕。
一个宫女端了一碗药进来:“姑娘,皇上说这碗药等你醒了之后喝。”
月西掀了被子,下床来活动了一下手脚,揉了揉额头,对那个送药的宫女说:“药放下吧,你先下去。”
“是。”宫女乖巧地放下药碗,躬身退了出去。
月西打开窗子,顿时一阵凉风扑面而来,脑子里被凉风一激,顿时清醒了不少。感觉身上的力气又恢复了,心中才稍稍放心了一些,同时也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云黯这人狡猾多端,以后一定要小心应对。
看着案几上的药碗,月西心中一阵冷笑,这碗药如何还敢喝?以后在云黯面前只怕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了!
房间里很是安静,没什么人,月西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这一会儿醒了过来,便开始打算着要怎么办,是向皇上请求回丞相府,还是偷跑出宫然后远远地离开京城。
转而一想,呆在宫里,住在丞相府里又有什么区别吗?不过都是冰冷冷的一个人而已。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一天过得踏实。想到瑞王爷一家人全部遇害,想到那个笑容温暖的男子被人谋害,月西的心里就很痛。如此的心痛,之前都没有体会过。心痛过后,是浓浓的悲伤。
月西摇了摇头,自己这是怎么了?不过是见了几面的人而已,不过是一起去郊外看了半天花而已,为什么要如此地放不开呢?他死他活与自己何干?为什么听到瑞王府遇害的消息后自己的心里会这么难过,这么绝望呢。
扶着窗栏,月西竭力平复着自己的内心。忽然几个太监鱼贯而入,领头的是个三十岁上下的太监,他身后跟着的几人手中都端着托盘上,托盘上放满了奇珍异宝。月西好奇地看着领头的太监:“公公,这是何意?”
领头的公公用尖细的声音笑着说:“姑娘大喜,圣旨已经下到丞相府了。奴才们这就送姑娘和这些赏赐回丞相府。”
“什么大喜?什么圣旨?什么意思?”月西再一次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公公说道:“姑娘明年就能进宫做贵妃娘娘了,这难道不是大喜事?若不是皇上重孝在身,要推迟婚期,只怕姑娘今年就能当娘娘了。”
月西没有说话,垂在身侧的右手握紧了又松开,心里冷笑道,很好,下旨了是吗?我偏不会让你如意。然后微笑着对公公说:“劳烦公公了,这就去丞相府吧。”
那个领头的公公因为月西明年就是贵妃了,所以存了巴结的心思,讨好地说:“姑娘大概还不认识奴才吧,奴才名字叫福顺,大伙都叫我福公公。姑娘日后进了宫,还请多多提拔。”
“哦,福公公是吗?你可认识之前的德公公?”月西随口问道。
谁知福公公听了这话,顿时紧张了起来,凑近月西小声说:“姑娘啊,这个宫里有些事可不能随便问。实不相瞒,德公公和宣室殿的一众太监,全部都给先皇陪葬了……”
“竟有此事?”月西心里想到当今皇上篡改了遗诏才登上的皇位,为了保住皇位,宣室殿的下人们确实不应该留活口。只是对待宫女太监可以用陪葬的方式灭口,那么对于瑞王爷一家该怎么办呢?这样看来,瑞王爷一家的惨死似乎很好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