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天,月西正在补觉,宝丫兴冲冲地将月西从被子里拎了出来。
月西昨天夜里回来,将宝丫叫起来,在西苑的小厨房里烧了一大盆的洗澡水,洗完澡后又涂了厚厚的一身香粉,才将那恶心的脚臭味除去。折腾了一整夜,这一会儿睡得正香,不料被宝丫打破了好梦,很不高兴地说:“宝丫头,有什么事不能等我醒了再说?”
宝丫本来是兴冲冲的,听了月西的话后没了兴致,略有些委屈地说:“小姐你说的让我听到什么消息了就来告诉你的。”
“好吧,你说吧。”月西揉了揉睡眼,在床上坐好。
宝丫这才说道:“我刚才听说二夫人在给二小姐找婆家,好像相中的是户部尚书家的公子。可是户部尚书家的公子是京城中最有名的公子。二小姐急得在房间里一个劲的哭。”
“此事当真?二夫人为什么要把她的亲生女儿往火坑里推呢?”月西听到这个消息后很是吃惊,那个母亲不想自己的女儿一辈子能过得幸福?她为何明明知道户部尚书的儿子是个不成器的,还要让自己的女儿嫁过去?
这么一闹,月西睡意全无,起身洗漱穿衣。宝丫从厨房拿来食盒,伺候月西吃午饭。
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只是平静的日子里,掺杂了太多的玄机。夜里的背影眼熟的面具男子,二夫人给女儿找了个公子做夫婿,还有新登基的皇上的底细到底是什么?
月西吃过午饭后,不想再闷在西苑里,想要出去走走。听说今春的科考快要开考了。
古代的女子们出门,多喜欢扮成男装,这在月西看来很是多余,一个娇滴滴的女女圭女圭穿一身男装就能把别人给忽悠了?别人可不是傻子。再说月西的西苑里也没有男装,还有换衣服换来换去的,怪麻烦的。越是月西穿着一身湖蓝色的衣裙就翻墙而出了。
暮春时节的午后,阳光很是暖和。月西闲适地走在京城热闹的集市上,看着来来往往为了生计奔波的人民百姓。混沌小摊,泥人小摊,胭脂小铺,一个个的商贩和铺面,热情地迎来送往过路的客人。只要看到这样繁忙而又满足的民众的时候,月西才觉得自己是切实地在活着。
随意地走着,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一家客栈门口,月西不禁停下了脚步,心中一阵感慨,物是人非,大概就是这样的吧。喜乐居客栈依然热闹地开门做生意,只是黎小王爷不在了,就连客栈的掌柜也换了人。两年前自己拿着凤血玉佩来的时候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可惜如今物是人非事事休了。
月西压下心头的阵阵酸楚,打算离开这个让人触目伤怀的客栈,不料从客栈的楼上走下来的一个少年,月西收回准备离去的脚步,抬脚走进了客栈。
一个多月前,被老爹从宫里接回来后,就再也没见过司徒隐了,没想到今天在喜乐居遇上了。真是很巧。
司徒隐也看到了月西,他从楼上下来后,走到月西跟前,笑着说:“你这些日子去了哪里?小黑说你回家了?你家住何处?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起过?”
“有家和没家还不是一样的?你怎么会在这里?没有在将军府上住着?”月西好奇地问。住在定国将军府肯定比投宿客栈要好多了。
司徒隐很自然地从袖子里拿出一方雪白的帕子擦了擦手,说道:“我不日将要科考,所以不方便住在将军府,而且我要找人切磋一下诗文。”
听了司徒隐的话,月西差点笑了出来,司徒大神医不看医术不摆弄药材,学起诗文了,真是天下一大怪事。
司徒隐看出了月西的心思,从身后拉了一个少年过来,对月西介绍说:“这个是我最近新认识的朋友,名字叫齐胜,诗文方面最是天赋异禀,我这几天都跟着齐兄学习呢。”
月西看着这个名叫齐胜的男子,相貌普通,身上的衣衫很是破旧,有些地方还打了补丁,一眼就看出此人是个寒门子弟。可是少年人最不能轻视,谁敢保证他们以后不会飞黄腾达?就拿眼前的这个叫齐胜的少年来说,难保日后不会皇榜高中,鱼跃龙门。
思及此,月西很客气地对齐胜说:“这位兄台,见面既是缘分,不如一起去吃酒?”
齐胜拘谨地拱了拱手道:“多谢姑娘抬举,只是在下还要读书,不若日后再一处吃酒吧。”一口正宗的外乡口音,看来此人并非京中人士了。
“兄台读书是大事,是我莽撞了,那就日后再说吧。”月西见齐胜推辞,也不勉强他。如今司徒隐和齐胜两人都是应考的书生,考试前夕,确实应该好好用功。
齐胜微微一笑,朝月西做了个揖,然后走开了。月西看着齐胜眼睛里的一抹微笑,忽然感觉有些奇怪,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司徒隐见月西皱着眉头看着齐胜的背影,鄙薄地说:“那个姑娘像你这样的,盯着一个陌生男人看得挪不开眼睛。”
“我盯着谁看关你什么事?你还以为我真是你媳妇啊?”月西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司徒隐被月西的这句话顶得没话说了,便不再理睬她,走到客栈大厅里的一张桌子边小心地坐了下来,叫了小二点菜吃饭。
忽然客栈的门外一个轻佻的声音传来:“哎呦!好标致的美人啊,小爷我以前怎么没见过?”说话间一个身穿翠绿色锦袍,头插一朵大花的纨绔公子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好几个随从。
月西对这个纨绔公子不感兴趣,厌恶地想要离开此处,不想绿袍公子一把捏在月西的下巴上,一连的yin笑:“小美人儿,跟哥哥回家去吧,哥哥定会好好地疼爱你的……啊!”
纨绔公子的话还没说完,便哀号一声,然后双手捂着下巴,啊啊直叫。可怜的公子被月西卸了下巴,好生狼狈。
“以后再见到我,嘴巴最好干净一些!”月西懒得理会这个骄奢yin逸的富二代,越过他,朝客栈的门口走去。
不料富二代的几个人高马大的随从将门拦得严严实实,摆明了是想替主子报仇。
绿袍公子想要说话,可是下巴月兑臼,说不出来,急得在原地哇哇直叫。
月西看了一眼那几个把着门的随从,不由握紧了拳头,心想看来又要打架了。
这时客栈里的客人们见情势不对,胆小的开始往楼上躲,胆大的开始过来围观。一个小姑娘被恶少欺负了,却一脸的坦然,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难得,难得。
就在人们以为一场热闹就要开始的时候,司徒隐出现了,他熟练地给恶少接上了下巴,然后挡在月西的前面,跟那几个身材高大的恶少随从作揖赔礼道:“我的朋友多有得罪,还请各位多包涵。”
“不行!本少爷被她欺负惨了,当众出了大丑,今天她一定要跟我回去,好好地赔偿我,你是谁,还不让开!”头插大花的恶少一把推开了司徒隐,拉着月西的胳膊要往回走。
月西顺势一个过肩摔,将恶少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恶少顿时歪在地上大叫,长期的酒色生活,这厮的身体虚得厉害。
几个随从见主子吃了亏,一起动手,月西伸手在一张饭桌上抓了一把筷子,筷子出手犹如利刀,几个随从被筷子击中穴位,虽然没有像恶少那样的哇哇大叫,脸上的神色却也是十分痛苦。
顿时围观的人们一阵叫好,小姑娘的身手果然了得。
这时恶少从地上爬了起来,衣服上斩了许多灰尘,头上的大花也歪了,样子很是滑稽,只是这个恶少长相很是俊美,明眸红唇,可惜了,是个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