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信写好了之后,月西又向司徒隐要了信封,封好了信封之后,将书信交给司徒隐说:“烦请你帮我把这封信给云黯送过去吧。”
月西她其实是想赌一把,如果云黯见了信,立刻回了信,挽留自己,那么他就还在乎自己,自己可以考虑带着他一起寻找天书。如果他见了信没有回信,那么就是他经过这数月的等待,改变了心意。月西将书信放到司徒隐的手里后,心里忽然就轻松了许多。这下将主动权转交到了云黯的手上,就看他的态度如何了。
司徒隐拿着月西写的书信,脸色很不好看,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心爱的女人就站在自己的眼前,自己却无计可施,这到底是为什么。心中的无奈和酸楚一**地侵蚀着心脏,最后的一点理智也要燃烧殆尽了。可是他终究还是忍住了,他面色如常地对月西说:“近日大雪封山,等雪化了,我就让墨去给你送信。”
“好的,如此,多谢你了。”月西的事情办完了,想要离开,可是她看到司徒隐的脸色很不好,便又对他说:“你不要太为难自己了,多注意身体,我的身体好一些了,你就不用这么费心了。”
司徒隐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月西,你这是在关心我?”
月西点头说:“是啊,我怕我要是把你累垮了,你娘还不把我生吞活剥了?”
司徒隐傻笑了几声,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孩子的名字取好了,听说是一个老道姑来取得名字,单名一个‘陵’字。还说这孩子的命相极贵。爹娘听了道姑的话可高兴了。”
月西不自然地笑了一下:“司徒隐,对不起,这个孩子他本不该在这里的。要不你日后娶妻生子了,我再将这个孩子带走,可是眼下我自身难保,顾不上那个孩子。所以就拜托你了。”
“你还是要走?你打算去逍遥阁吗?”司徒隐的眼睛又暗了下来,他留不住她,一切不过是一场雾里花镜中月,看得到却得不到。
月西摇了摇头:“也不一定,这一切就交给老天来决定吧。”现在她要做的就是静候云黯的回信,若是他还会像往常一样的不顾一切的来寻自己,那么自己就去逍遥阁。如果他在这数月的等待中变了心意,那么所有的一切就都就此结束吧。
接着月西又和司徒隐话了一些家常,见司徒隐一直都兴致缺缺的,以为他对医术以外的事情不感兴趣,便没多留。离开了他的院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那天以后,月西再也没有继续猪一样的生活了,她开始刻意的锻炼起身体,如今的身体太弱了,须得好好地提升一**能才好。生活就是这样的,不管顺心还是不顺心,都要走下去,只要自己还活着,就要一天天地过下去,去完成自己该完成的事情。
除夕过后,雪开始渐渐地融化,春天快要来了。就在雪融化了一些的时候,司徒隐派人送信来说那封信已经让墨送出去了,让她放心。
如此,有等待了一些时日。春天真正的来了,积雪全部融化了,化作了一泓泓的清澈的春水,月西的心情由刚开始的平静等待,渐渐地变成了骄躁,自信送过去,到现在已经大半个月了。是云黯不想回信,还是信还在路上?月西告诉自己再等等,再等等。
又等了十数日,凛冽的北风,渐渐变作和暖的春风的时候,月西再也等不下去了。她又来到司徒隐的院子,询问是否有云黯的来信。司徒隐摇了摇头,说近日来并未收到过书信。
这个和暖的春日里,月西的身子在她自己的刻意锻炼和司徒隐的悉心调理下,渐渐地好了许多。起码不用天天养在房间里了,她可以出门去散散步了。而就在这时,司徒庄主再一次将月西和司徒隐的婚事提上了日程。月西一心在等云黯的来信,她在等这次自己与自己的豪赌的结局。所以并无心搭理司徒庄主提议的婚事。而司徒隐针对父亲提议的婚事,还是采取了拖延的态度。
这一日,月西看着春光明媚,而自己的身子好了许多,想要去崔夫人的院子里看一看自己的儿子。听说孩子出生后不久,就有一个道姑前来给孩子取了名字,单名一个“陵”字。自孩子出生后,月西一直病着,崔夫人怕她身上的病气染给了孩子,始终不让她见孩子。这些时日月西的身子好了许多,她想要去见一见自己的孩子。
崔夫人的院子很大,此时院子里除了洒扫的粗使丫鬟以外没什么人了,月西进了院门,直接朝堂屋走去。堂屋的门紧闭着。隐隐约约的有声音传出来。月西本来不打算偷听人家的谈话。可是她正准备离开时忽听屋内有个声音说:“北方的战乱波及甚广,夫人你看咱们山庄在那边的生意是否要撤回来?”
“那边的情况如何,大尹有没有把我打胜仗?”崔夫人的声音。
“这次很是惨烈,大尹的军队伤亡惨重,还好有徐将军坐镇,不然北边的城池怕是保不住了。”
屋内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崔夫人说道:“那就将那边的生意都撤回来吧……希望这次咱们的大尹能挺过去……”
听到这里,月西转身就离开了崔夫人的院子。战乱开始了,战乱已经开始了,边关的黎民百姓都陷入了水深火热,她却在这个春光明媚的庄子里蹉跎时光。难道云黎还没有找到天书吗?又仔细一想,他就是找到了天书,只怕也看不懂,自己必须要离开这里了。为了整个大尹的和平和千千万万的无辜百姓的幸福,她必须要做一些她该做的事情了。
司徒隐的院子里,温和的春日阳光下,他正坐在一条长椅上,晒着太阳看着书,也许是春日的阳光晒着太舒服,也许是司徒隐他真的是累了,总之他躺在长椅上,香甜地睡了过去。院子里是隐隐约约的药香,院子的围墙外面是山庄里特有的各色花木,枝头开始一簇一簇的春花,花香阵阵。院中的长椅上,躺着一个神情安详的熟睡中的俊俏男子。
如此和睦的美男春睡图,被院子里突然闯进来的一个黑衣武士打破了。他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个信封,当他看到院子里的少主美美地睡着的时候,忽然就顿住了。多久了,少主都没有这么开心的睡着觉了。是不是因为庄主要为他和月西姑娘办喜事,而月西姑娘没有反对,所以少主的心里就特别的开心起来?
墨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书信,这封书信早在他将月西姑娘的信送过去的时候,就拿到了这封回信。可是他回到山庄之后撒了谎,他说他没有拿到回信,因为他害怕,月西姑娘看到了这封回信就会回做出让少主伤心的事情来。傻傻的少主,已经为她付出了太多。可是隔了这么多天,墨开始犹豫了,万一这封信里真的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那么自己秘而不报,是不是要耽误了那些事情?
于是这天,他拿着书信,打算呈给少主。可是庄主已经在紧锣密鼓的为少主和月西姑娘筹办婚事了,这个时候的少主是多么的开心啊,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出任何的差错。墨站在院子里,看着司徒隐安详的睡颜,终于他重新退出了院子,将那封信重新塞回了袖子里。然后渐渐走远。
月西自从听到北方战乱的消息后,就一刻也呆不住了。她回到自己的梨园后,草草地收拾了行囊,然后来到司徒隐的院子里,向他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