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城,醒醒,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悦城,你不是还要为你爸爸报仇吗?我已经替你报名了,金东金厨竞聘就在三天后。”
“你要是再这么睡下去,我再也不认你这个朋友,顾悦城,赶快醒来!”
孟乔接到医院的电话假都没请,发了疯似得跑了过来。看到的就是眼前的顾悦城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整个脑袋都被白纱布给包裹的严严实实,唯有一双紧闭的眼睛和嘴巴露在外面。
下雨晚上顾悦城没回来,她担心的快要疯了,结果出去也没有找到人,直到第二天中午一个陌生的电话打过来,她才知道她出事了。
刀伤,还有被硫酸毁了的脸,她自责到守在病床前也跟着昏迷的顾悦城水米未进。早知道她该和她一起下班才对,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会盯上一个女孩子,还下这么重的黑手。
悔恨,自责,孟乔模着顾悦城冰冷的小手泪水再次滑落。接连吊了几天水,原本就细的手腕越发显得更细。
“请问,你是她的家属吗?”小护士冷不丁进来,孟乔吓了一跳。
她连忙站起来:“哦,我,我是。”
顾悦城自从父母离婚判给她妈,她妈就把她甩给了她外公。外公过世,那个好赌成性的妈更是没有影子了。
悦城,真可怜啊。回头看看病床,孟乔眼泪又忍不住了。现在除了自己,还有谁能帮的了她呢?
“请跟我来吧。”小护士转身,孟乔跟在后面,心底愈发不安,是不是悦城的病情不好?
医生办公室飘散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外科主治医生是个沉稳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看到护士然后摆摆手,门被关上。
“我是悦城的家属,医生,是不是悦城的病情有什么变化?”孟乔声音有些颤抖,到现在还没有清醒过来,着实让她担忧。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是这样,病人病情稳定,昨晚打了助睡眠的药估计一会就可以醒了,而且伤口已经缝合好,不会有太大问题。”
紧缩的眉刚刚舒展,医生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又更加担忧起来。
“病人脸被浓硫酸灼烧,已经伤到了肌理层,估计很难再恢复以前的容貌了。”医生话语委婉,带着惋惜。年轻轻的姑娘,可惜啊。
孟乔几乎是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毁容这两个字眼太吓人了,她连忙稳了稳心神,问:“医生,不是可以整容的吗?如果选择国内最好的医院,可不可以?”
没钱,她借钱也要帮助悦城,她们的情谊早就已经有如亲姐妹一般,她不帮她,悦城可怎么办。
“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叹了口气,“烧伤度太深,就是国内最好的医生,也——”说着拍了拍孟乔的肩,没有再说下去。
现实太过残酷,没想到结果是这样!
走回病房的时候,她几乎虚月兑。一个女孩如花的年纪却这样被摧残,别说是顾悦城,就是她,也没法接受。
毁容,还是彻底没有一点点挽回的希望!
一辈子还长,悦城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水,水····”低低嘶哑的声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样难听,干涩。
哦,孟乔从神思中猛然惊醒,连忙用棉签沾了沾水在顾悦城干裂泛白的唇上轻轻地涂抹。
顾悦城眼睛慢慢睁开,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面前的孟乔,她怎么来了?再四顾,才发现自己身处何地。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床单,抬眼就是吊水的支架。脑袋艰难地动了一动,全身都是酸疼。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顾悦城猛然发现自己头上层层裹着的纱布,死命地用手去拉扯。
孟乔连忙起身抓住,狠狠地把顾悦城按到自己怀里,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傻丫头,别动,你现在要的就是好好休息。”
噩梦再一次让顾悦城的头疼了起来,一点一滴充斥着她的神经。大雨,黑夜,蒙面人,闪着寒光的刀刃,还有那种刺鼻的味道——
“孟乔,告诉我,告诉我,我的脸怎么了?”顾悦城抓着孟乔的胳膊使劲摇晃着。
怎么说?安慰得了一时,最终也瞒不过啊,孟乔为难地撇过头。
“不说是吧?不说,我自己看!”顾悦城撕拉一声已经扯开了头上缠着的头层纱布。
“你疯了吗,顾悦城!”
灼烧处理过不能见风,扯下来只能情况更坏。孟乔气急败坏地制止顾悦城接下来的动作,高声道:“顾悦城,你再动,我就真不管你了!”
顾悦城的手听话地缓缓垂了下来:“告诉我实话,乔乔。”
鼻子发酸,孟乔一把抱住她:“丫头,一辈子还长着呢,就算脸毁了,还有我,还有我啊。”
毁容,这张脸再也不能见人了吗?手轻轻抚上纱布,触手的不再是柔软的脸颊。
时间静止般,凝固···
以为顾悦城会大吵大闹,或者嘶声竭力地崩溃,可是没有,她只是转身回到了病床上,一把把被子盖到了脸上:“乔乔,我累了,想睡觉。”
“悦城,你别乱想啊。”太过平静没有波澜的话语,更让孟乔提心吊胆。
“放心吧,我不会做傻事。”
说完,顾悦城再也不说话。
一朵牵牛花顺着窗沿爬了进来,绿色的小叶子还有待开的花苞,那么生气昂然,可是她呢,她的人生也才刚刚开始啊。
孟乔的心都在颤抖,自己能做的,也就是陪着她,度过这最难熬的阶段了。
给读者的话:
在家的团团圆圆,离家远的,也不要忘记给爸妈一个电话。亲们,端午节快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