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也没啥,装车时村里老少爷们儿都能帮忙!卸车时粮库有现成的装卸队。
想当年李大军在粮库时也混过装卸队,180斤的麻袋扛起就走,能跑上下两层跳板,虽然现在30多了,但正值壮年,没病没灾,虽然这几年再没干过啥重活,身体有点呆虚了,但在这两个月的锻链下也恢复到了当年的水平!
雪越下越大了,鹅毛般成片的往下砸,从永红村出来已经三个多小时了,由于李大军没敢快开,到现在还没走出去一半的路程。
北方的天空黑的格外早,3点多天已经擦黑了,李大军点了根zhongnanhai提提神,一推变速杆加快了车速。
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同时7岁女儿冰冰做为屏保的甜美小脸映入了眼底,李大军把手机放到了嘴边“吧几”亲了一口,自言自语道:“宝贝等爸爸做完了这一票,就回去看你,给你买好多好吃的,嘿嘿!
转念间又想到了老婆:“唉!这娘们儿也不知道现在咋样了!这回应该能原谅我了吧”!李大军望着风挡外天地一片白茫茫,思绪已飘到了几百里外的老婆娃身上去了!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最后一缕光亮终于消失在天际,小三轮车前大灯犹如两柄插入黑夜利剑刺的雪地一片惨白。
忽然,“嘎”的一声小三轮一个紧急刹车,在铺满白雪的沙石路上划了一个漂亮的飘移,歪歪斜斜的冲下了路基,划行了几米后倾翻后撞在一颗小叶杨树下不动了,发动机灭火了,整个世界清静了。
几分钟后,李大军爬出了驾驶室,又在雪地上趴了两分钟,右腿的疼痛已经消退。
伸手模了模右腿裤子,没破,应该是撞了一下不是穿透伤,还好,不用包扎止血了,又慢慢活动了两下右腿,骨头应该也没事,又模了模全身上下顺手撩过小**,很好,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人还是全乎的,没少啥零件。
李大军又钻进了驾驶室,在角落里找到了大功率兼具台灯功能的手电台灯。
明亮的灯光驱散了黑暗,事故现场一片狼藉,装满黄豆的麻袋散落在小三轮的周围,沙石路上已经摔裂了的麻袋中的黄豆滚满了路基上下,这一会的功夫,被雪片盖的满满当当。
李大军扶着伤腿,俯身抚去了一袋黄豆上的积雪,坐了下来,掏出了军大衣兜还剩大半盒的zhongnanhai,抖抖嗦嗦点着了一根。
刚才,酒劲上头,走了下神,就出事了。
这是一段大弯道,因为这该死的大雪,下的是沟满濠平,连路边沟都看不出来了,天又黑,路边的防护林看的不太真切,没有参照物,等发觉时虽然及时刹车,但路面太滑,车轮没有防滑链,制动xing能太差,还是冲下了路基,还好路旁被小叶杨树档了一下,要不然谁知道小三轮在粮食已经甩光了的情况下会翻几个跟头呢。
李大军懊恼的捶了一下头,只能叹息一声:“唉,酒后误事啊”扔掉了烟**,掏出手机,翻到了徐二胖子的号码,拨了过去。
“死胖子别装死了,也该办点人事了”
没别的办法,只能让他再找辆车把这破三轮拖走了,黄豆倒没多大损失,重新装上车不耽误卖,那破三轮买时候才2--3千块钱不值钱,再说了修巴修巴还能用,所以总得来说损失不大。
电话没打通,李大军凑近手机看了看:“妈的,没信号”他想起来了,这一片确实信号不给力。
这下李大军再也不能淡定了。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荒山野岭的,又是孤立无援,换成谁心情都不会愉快。
李大军知道不能在这里坐等下去,一下午,这条路上一辆车也没有,看这雪下的节奏,明天铁定封了道,更不会有车来了。
这里距离镇上顺着路走还有20来里,翻山走近路也就10里地不到,虽然山路不好走特别是下着大雪,但走个4--5小时也到了,到了镇上还能睡一觉,明天一早,雇辆铲车过来。
有了决定后,李大军站起身来再不留恋向山上一瘸一拐的走去。
不过在走了几步后李大军又返回了小三轮的驾驶室,从工具箱里面拿出了一把报纸包裹着的车板簧打制出的砍刀。
抽出刀来到了路边,选了一颗鸡蛋粗细的小叶杨树齐根砍断。削去枝杈做成一根顺手的拐杖。
重新用报纸包好了板簧砍刀,找了一捆扎袋口的麻绳,将刀绑在了身后,听老刘头说最近山里面经常有狼嚎声传出来,不可不防!
有刀在手,一二只狼,李大军还真不太害怕。
大雪依然不管不顾的倾泄着,仿佛要把这半个冬天压抑的情绪全部在今天释放。
一手拄拐一手拎着手电,李大军深一脚浅一脚机械般的挪动自己的双腿。
就在刚才李大军发现自己竟然迷了路,在滑下了一段陡坡之后,视线中出现了一棵合抱粗的大榆树,树下一座小庙已经快让积雪覆盖。
李大军认识这里,自己确实是偏离了方向,这里距离永红村,只有7--8里地,没想到自己又走了里来。
这座小庙是永红村给狐大仙立的牌位,存在已经很久远了,小时候李大军就和舅舅们去山上打榛子,采蘑菇木耳在这里玩过,旁边有一个山洞,据说是大仙得到成仙后留下的洞府。
农村这类神神鬼鬼的传说多的是,李大军不信这些玩意,虽然不信神但他也不污辱神,进庙拜佛,遇神烧香,该有的礼节一点不差事。
李大军拐到小庙前,踢开了积雪,腾出块场子,点起了三颗烟,敬在胸前,说道:
“山是万宝山,川是米粮川,各山都有各仙寨,今ri儿来拜山,不求金山和银山,只求人车保平安,愿狐大仙保佑我一路顺顺当当,多挣钱,少磨难,开开心心回家过个年!”
说完将烟插在庙前的雪地上,扶着伤腿跪在了半人高的小庙前,摘下了帽子,“咣咣咣”磕了三个头。
站起身来,抓起帽子拍打干净膝盖沾上的雪迹,向着黑漆漆的山洞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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