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烦躁得在室内来回踱步,忽然立定,坚决道:“那两个死宅,着人与光棍说合。若还不肯嫁,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叫人绑了,送与光棍,哪怕是轮了,也要怀上。此事事关我大宋复兴,须加紧操办。”
张毛子答应一声:“好,刘小官人果然雷厉风行,小的佩服。你就瞧好嘞,保证今年就让她们怀上。实在不行,小的亲自披挂上阵。”
刘春瞪了张毛子一眼:“也要注意工作方式方法。总之,不管你是哄蒙,还是诱骗,今年一定要让两人嫁了。光棍也好,良人也好,哪怕是头公猪,也是好的。朝廷方面无需担心,万事有我。”
张毛子点头。
刘春又做指示:“那两个丈夫死在战场上的,若不肯嫁,你可好言诱骗,让她们起偷人之心,然后捉奸在床,逼其嫁人。”说着从包里拿了几幅图画,“你可悄悄放在她们家窗下、屋中,让她们起男女之意。”
张毛子先拿了看,当时嘴都合不上:“大人,好东西啊!有此宝物,何愁二人不就范?大人放心,实在不行,小的亲自披挂上阵。”
刘春瞪了张毛子一眼:“德性!至于那位丈夫生死不明之妇,你可着一位合巧之光棍,或者男子,在她眼前卖弄风骚,若能勾引得怀上,也是奇功一件。”
张毛子倒吸了一口冷气:“大人真是心狠手辣,若她丈夫回来了,如何是好?”
刘春叹道:“顾不得这些了。我等尽忠朝廷,别人不理解,也由得他去。”想了想:“那位节妇么,”他的脸上全是无力感,“朝廷的颜面,还是要顾着点的,”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只是不可放弃努力,须知事在人为,你也可着人勾引勾引。若有大着胆儿登其堂、入其室、上其床者,你要不动声色,而后暗中撮合。”
张毛子点头。
刘春又问:“你说,五十多岁的妇人,能否怀孕?”
张毛子摇头:“我也不知道。”
刘春嗯了一声:“待我回去问问大夫再做计较。如果真能怀孕,到时你可亲自披挂上阵。着个可以有。”
张毛子大惊:“大人,饶了下官吧。”
胡说了好一阵,刘春心里才好受点。自从来了无为县,每天不说点胡话,日子都不知道怎么过。
张毛子这时半信半疑道:“小官人,你前面说的不会都是真的吧?”
刘春气得骂:“胡说的玩笑话你都当真,痴了啊?要真那样干,朝廷早把我办了。那些魅药,你别真撒到井里去。放在家里,谁来要就给点,也是朝廷的一份心意。打架的画儿也是,谁来要,就给一张,以助其春情。至于那些寡妇、光棍,村里能配的就给配上,配不上的,我去外村调剂调剂。唉,我这个育官,不就是做这些的?发发妖精打架的画儿、魅药,撮合撮合狗男女,唉。”自己做的,和后世的计生干部倒是很像,不过一个是不让生,一个是鼓励猛生。想想自己少年成名,现在却做着这样的事,心里就窝囊。
张毛子笑道:“这才像话。刚才听你说的,吓死我了。”
刘春笑道:“刚才看你一心想自己上的样子,不假啊,是不是心里一直那么想的?看上谁了,和小弟说,小弟让朝廷为你做主。”
张毛子讪笑了几声。
问过了人,刘春又开始关心牲口:“你们村上有二十多头母马,可都怀上了?”张毛子回道:“这个倒没去细看。”刘春大怒:“没想到你偷懒如此!你们村二十多头若是都怀上,来年就是二十多头小马。一个村一年二十多头,无为县两百多村庄,一年那就是四千多头!十个县就是四万多头!一百个县就是四十多万头!天下那么多县,会是多少头?几年下来,又会是多少头?若天下里正人人尽力,我大宋又怎么会缺马?我大宋被金狗欺负,都是因为你!都像你这样,我大宋何日方能复兴?!何日才能迎回二帝?!我大宋子民,何日才能得~偿~所~望~?!”说到得偿所望,刘春气得用拖腔唱了起来。
张毛子吓坏啦,赶紧推卸责任:“小官人,这母马和女人一样,哪能年年都怀?也要歇歇不是。”
刘春怒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要歇息?我大宋的事,就坏在这些母马身上了!公马可歇,母马不可歇!若公马不肯出力,由你出力!张里正,这个可以上。你一天三、四次,就不能分一次给母马么?若是怀上,我会上报朝廷,封你个铁枪银霸王称号。张里正,我大宋的复兴,就着落在你身上了哇。”
张毛子连连求饶:“小官人,非我不肯出力,只是药不对症撒。”
刘春哼了一声,“让你为朝廷出力,你就推三阻四,”又问:“那村上的母牛,有多少头怀上了?”张毛子摇头。刘春又问:“母驴呢?”张毛子继续摇头。“母狗呢?”张毛子还是摇头。
刘春怒了:“张里正,信不信我带你去衙里打板子?”张里正这次倒是点起了头,脸上汗都出来了。刘春这时也觉得自己胡话说得过了些,就好言开导道:“那你没事时也去督促督促啊。牲口有了崽,朝廷欣慰,自家日子也好过些。”张毛子赶紧保证:“一定去督促。”
正在说话,去村里打锣、通知育官大人到村的村丁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那女人三十多岁,身高体壮,膀粗腰肥,最少有两百来斤,脸上全是横肉,凶狠得好是母夜叉一般。刘春心中暗叹:“哪个男的这么倒霉,娶到这样的。要是自己,碰都不愿碰。”
那母夜叉看到刘春,立即下跪:“大人,你要给民妇做主啊。”好像冤情很深的样子。
张毛子在旁边道:“她叫杨柳氏,是村里杨财主杨六条家里的。”
刘春点头:“你有何冤屈,尽管道来,本官一定为你做主。”
杨柳氏哭了:“大人呐,我家相公他,他娶小老婆。”
刘春在心里赞成:“娶小老婆就对了。天天对着你,饭都吃不下。”脸上却是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杨柳氏得了鼓励,继续哭诉:“他成天在那个小狐狸精房里yin乐,看都不看我一眼,却对别人说我不能生养。我要是不能生养,大儿子是谁生的?不和我同房,我怎么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