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队欢迎的人马眼看着就要过来,刘春赶紧在马上直了直身子,快点过来相认撒,快点过来相认撒。可人家看都不朝路边看,一个个朝前直统统地过去了。
看着刘春失望的眼神,竹竿于心不忍,毕竟是兄弟是吧,该安慰的时候还是要安慰的:“春春,不要这样爱慕虚荣还好?人家不欢迎你,你也不会少一块肉是吧。”尼玛,这哪是安慰撒,简直是往伤口上撒盐好不好。
周夫子都看不过去了:“说什么呐你?!阿春为了全城百姓出生入死,受点爱戴,也是应该的。”这才像句人话哎,“但……”。
刘春赶紧打断:“停!下面的话就不用说了。兄弟心情不好,再说我砍死你。”
一句话噎在心里,周夫子那个难受,尼玛啊,凭什么竹竿可以说我就不能说?!
又一波欢迎的人过去了。刘春疑惑了,明明滴滴亲的刘小官人就在路边,这些人怎么就认不出自己?嘿,不用想了,好事来了,汇贤雅叙的老鸨李大牙带着一队姑娘过来了。这次应该云开雾散了吧,大家都是熟人,自己还是她名义上的领导,平常又有来有往的。
李大牙,这回就便宜你了,让你第一个接到刘小英雄,以后有得你吹的。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刘春就对洪老虎使眼色了喂,洪老虎蛮,心中就有数了,立马朝前站了站。
认不出我,总认得出洪老虎吧?!
汇贤雅叙的姑娘们,一边互相询问着谁接待过刘小官人,一边说笑,拥着李大牙去了。李大牙还朝刘春等人看了一眼。嘿,就是没认出来。
还好,汇贤雅叙的姑娘们没说假话,自己这才没在莫悦容面前丢脸。
不过,为什么连李大牙都认不出自己呢?刘春就朝大家看了,带着疏离的眼光这么一看,乖乖,要不是和大家天天在一起,自己都认不出大家了。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这也难怪,被金兵一路追杀,路上凶险万分,每时每刻都被死亡压迫着,大家的长相都有了变化,脸上的神情无意间也变得刚毅了。
想不到死亡会让人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当然,再加上这几天都没洗澡,蓬首垢面,衣服又脏兮兮的,全是灰。别人能认出来,那才怪呢。
刘春就死了心,还是该干嘛就干嘛去吧。赶紧回城洗个澡换身衣服,重新做人,那才是正经。
几个人打马回城,刚走了一截,一队欢迎的人马就又过来了,一个衙役立即窜出去:“娘子!”他老婆正在欢迎的人中间呢。
认出了衙役,那还不认出自己来啊,可不是我主动承认的哈,尼玛,刚刚死了心,机会就来了,老天爷还真是会磨人。刘春就立马在当地,眼巴巴等人来相认。
那位娘子吓了一跳:“你谁啊?”仔细左右看了看,就差扒衣服找胎痣了,这才认出是自己的相公,当时两个人抱头痛哭。旁边的人也唏嘘不止。人群中间一个女人忽然大哭起来,她的相公也是衙役,只是此次没能回得来,别人就劝道:“蒋家娘子,不用伤心,刘县令已经说了,一定会为此番遇难的衙役立祠堂供奉的,家属子女也由官府抚养。”蒋家娘子哭得更厉害了,虽说以后不用为过日子发愁,但毕竟人没有了啊。
三个人哭完,周围的人就上去把这个衙役围起来了喂,一片吹捧之声。
刘春心里就有点个急,快点介绍我出场撒,嗯哼,清了清喉咙,状态不错嘛。可左等右等,那个衙役蛮,只顾自己享受,理也没理刘春等人。
尼玛,回去后就让老钱降你的职。正急呢,还是衙役的老婆讲良心,看着刘春等人问自己的相公:“他们是谁啊?”
这不就是自己上场的最佳时机嘛,嘿,看在你老婆问这句话的份上,降职处分就免了。静静地等待惊叫声哈。
衙役却道:“我也不认识。就是刚才在一起走路的。”刘小官人,不要怪我,我也想出出风头撒。你出风头的日子多得是,这次就让给我了喂,毕竟我老婆在场的。再说我陪着你出生入死过,也应该能享受这个待遇的撒。
尼玛,你这个职我是降定了,尼玛,回回都失望,就不能让我得以一次啊。后面的周夫子一催马:“阿春,没指望了。走吧。”
等刘春等人走远了,衙役的老婆才想起来:“你不是和刘小官人一起的么?怎么没见他们?”
衙役赶紧道:“我挂念家里,所以先他们一步回来了。”
衙役的老婆叹了一口气:“可惜可惜,我们没那个福气啊。”
衙役奇怪了:“什么意思?”
老婆道:“刘县令下了令,谁先迎到刘小官人,就赏谁五吊钱呢。另外还免一年税。”
五吊钱,相当于自己三个月的薪水啊。衙役急了:“你不早说。刚才的就是刘小官人啊。”眼睁睁地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赶紧带人追,不过哪里还有刘小官人的影子?刘小官人蛮,失望之极,早已打马如飞,直直地往城门去了。
刘春等人还没到城门,老远就看见一个人在城门口骑着马徘徊,就听有人问候道:“钱尉,又在门口接人啊。我看今天他们不会回来了。”
老钱摇头:“哥接的不是人,哥接的是天上掉下来的银子。尼玛,怎么还不回来呢,真是急死了。要是被别人接了去,别怪我和你们翻脸。指着你们赚点钱都赚不到么?”
忽听旁边有人道:“老钱,你还没有死啊?”
老钱来火了:“不到你坟上撒把土,哥怎么会死?”尼玛,周夫子早就公布过标准答案了好吧。谁在学刘春问候我?转身一看,几个土不拉基的乡下人盯着自己看呢。这都多少天没洗澡了,离我远点哈,我还要迎接兄弟呐。赶紧转身朝前面看。
尼玛你个死老钱,别人不认识我们还情有可原,你和我们情同手足,居然也不认识,竹竿心中就有气了喂:“老钱,听说你和刘小官人关系不错,为什么这次没有和他们一起出城诱敌呢?”
老钱朝后面摆摆手:“我早就对媒体解释过了,是刘小官人不让我去。”
周夫子还不赶紧接着上啊:“我看你是贪生怕死,不敢去吧?媒体有写,说当初刘小官人喊你一起去的时候,你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说你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未满月的孩儿。硬生生地让一个姓周的读书人顶替了你。可有这回事?”
老钱来火了,转身骂道:“是哪家无良媒体写的?你再乱传,小心我告你诽谤啊。”
周夫子也来火了:“告诉你,就是我写的,有本事你去告我啊。”
尼玛,现在的乡下人都这么嚣张啊,究竟是什么来路?老钱就陪笑了喂:“这位老兄,不知在下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周夫子就道:“老尼玛啊。”
竹竿还肯落后啊:“兄尼玛啊。”
洪老虎这时也有点恢复过来了喂,连老钱都不打,以后还有什么名气:“得尼玛啊。”
刘春蛮,也赶紧往下接喂:“罪尼玛啊。”
乖乖,这四个人还蛮嚣张的蛮,老钱就吓唬道:“你们别得意啊,我告诉你们,我可是认识刘小官人的!小心我让刘小官人回来后收拾你们。”
刘春等人就哈哈大笑,老钱就觉得有点熟悉,就盯着四个人看:“你们等下子笑,再说一次尼玛我听听。”
这下终于认出来了吧?四人合:“尼玛啊。”
“哎呀”、“哎呀”,刘春、周夫子、竹竿就被后面的捕快从马上拽下来,洪老虎力气大,捕快们拽不动。老钱怒道:“连我都敢骂,你们有没有将刘小官人放在眼里?我是他的好朋友哎。弟兄们,不要给刘小官人面子,给我狠狠地打。”
捕快们嗖地一声,全围到老钱身边来了。
刘春等人被拽下来,脸上的灰蛮,就掉了一大半,捕快们就都认出来了喂。啊哟妈呀,一不小心,居然拽到了刘小官人,个个吓死了,赶紧围到老钱身边,寻求庇护。老钱,刘小官人是你兄弟,再说刚才也是你下的令是吧。
老钱仔细地这么一瞅,高兴坏了,当时蛮就喜极而泣:“刘春、竹竿、周夫子、洪老虎,终于看到你们了。呜呜。”尼玛呀,五吊钱到手了。
刘春等人站起来,就冷冷地盯着老钱看,老钱,别哭了,给个说法吧。
老钱是什么人?那也是精通人情世故的好不好,当时就晓得五吊钱一大半肯定不在家了,心里蛮立即算计了喂:赌一把,赌刘春等人肯定不晓得五吊钱的事。至于以后知道,那就管他呢。反正那时候肯定找到同盟了喂,不像现在,四个人一条心。
当时就从身上掏出两吊钱,又从几个捕快身上搜出两吊,一人一吊哈,大家都别争,一边发一边哭:“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们了。呜呜。一人一吊,拿去花吧,以后在地下,要记得我老钱的好哈。”
乖乖,老钱掏钱这么痛快,洪老虎就高兴了,才到家,就开门大吉,挣了一吊钱。竹竿、周夫子蛮,赶紧就收起来了喂。
刘春就觉得不对劲,老钱掏钱什么时候这么爽快了?这里面蛮,肯定有阴谋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