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了,年轻时年幼无知,看上一个人,要死要活地跟了他,长得蛮,倒是蛮英俊的,就是没得本事,又不肯出去苦钱。后来被我天天骂,才肯出去。挣了几个钱蛮,就天天跟爷似的,还要我服侍他。尼玛,我们女人嫁给你,是让你疼的喂,哪是让你跟奴仆一样使唤的?一天到晚说我花前多,尼玛啊,你一个男人,挣的钱不给我花给谁花啊。我蛮,就和他离婚了喂。自己出来苦钱,一个人挣一个人花,也没得人啰嗦,不晓得多快活。”
乖乖,周媒婆还蛮独立的蛮,这样的女人我喜欢,对自己胃口。莫老爹暗中点头。女人家蛮,花钱多不要紧,最要紧的是会疼男人。
周媒婆吐个烟圈,继续道:“……”
莫老爹奇怪:“你嘴里怎么冒烟了?”
周媒婆笑了,从暗处掏出一根东西:“你也吸一口,海外来的,好东西啊。胡人都叫它香烟。”
莫老爹就抽了一口,乖乖,性子还蛮烈的蛮,我喜欢,当时就咳起来,周媒婆哈哈大笑,继续回忆情史:“后来蛮,我就自己姘了一个。他蛮,本事是有点个,就是天天要喝酒,是个酒鬼。男人喝酒,我不反对,但是要看时候撒。天天喝得晕乎乎的,嘴里一股馊巴子味,还觉得自己能喝酒了不起,这样的男人,我才不要呢,一脚就蹬了。”
莫老爹赶紧漂白:“我就不天天喝。”
周媒婆嗯了一声,以示赞许,继续道:“我又不想做什么节妇。后来蛮,也暗地里姘过几个,不过大家都没得感情,各取所需嘛。人生一世草生一秋,哭是一辈子,笑蛮,也是一辈子。我蛮,就是想快活得过一辈子。”
莫老爹点头道:“你和刘小官人倒蛮像的。”
说道刘小官人,周媒婆来精神了:“其实我就是跟他学的撒。我以前只晓得那样过日子,却说不出道道来。自从遇到刘小官人,我才知道我这样过,原来也是有道理的。”反问莫老爹:“你呢,有其他女人没?”
莫老爹叹口气:“自从家里娘子被金兵害了后,我在外卖艺为生。倒没看上什么人。”
周媒婆带着醋意道:“你走南闯北的,上过不少女人吧?”
莫老爹有点不好意思:“哪有撒。天天忙着喂自己的嘴,根本没得工夫想那个事。有的时候憋不住,也背着女儿,去过几次窑子里,不过都跟做贼似的,我不喜欢。后来憋不住了,就自己跑马。你还有子女啊,我们这样,他们不反对吧?”
“我蛮,一儿一女,都成家了。反对?敢!都是我贴钱养他们。你女儿不会反对我们在一起吧?”
想起女儿,莫胜谷叹了一口气,女儿恨周媒婆恨得牙咬咬的:“以后慢慢来,她会接受你的。”
周媒婆问道:“你真的伤了内脏?”
莫胜谷黯然神伤,点点头。
周媒婆一脸歉意:“都怪我。”
这个时候,还好怪她啊,莫胜谷反而反过来安慰:“又不是你动的手。”
周媒婆就道:“你懂什么,确实怪我。其实当初关秃子找人做媒,不是请的我,我是自告奋勇去的喂,就是想多看你两眼撒。谁知到你那边去了几次,你每次头都昂到天上去了,理都不理我,还一脸鄙视。尼玛啊,我周美凤得不到的男人,别人也别想得到,我当时蛮,就极力撺掇关秃子对你下毒手喂。”
莫胜谷来火了:“尼玛啊,原来都是你害得,你这个恶毒女人。”尼玛,自己得不到,就辣手摧花啊。
周媒婆头一昂:“就是的,怎么样?我能打死你,也会治好你,我认识一个大夫,看这个病蛮灵光的。就是收钱多点个。你放心,我就是倾家荡产,哪怕是出去卖,也会替你治。实在治不好,顶多我陪你一起死喂。”
这个样子蛮,想恨也恨不起来了喂。莫老爹叹口气:“尼玛啊,你要是当初就这样对我,我也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周媒婆也后悔:“哪晓得你要这样才肯撒。当初你装得跟个节妇似的,看你一眼,就像玷污了你。”
尼玛呀,非礼勿视好不好。唉,封建礼法害死人啊。尼玛,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才有今天的幸福,要倍加珍惜好不好。莫老爹就把周媒婆搂到怀里。
周媒婆就道:“今天你怎么跑我店里来了?”
莫胜谷就道:“好巧不巧,正想找个人替我女儿做媒,就看到你的店开张。”就把自己的事说了,然后问道:“现在想想,虽然对方是刘小官人,但给人做妾,名声毕竟不好听。我逼着女儿给人家做妾,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周媒婆就道:“什么妾不妾的,叫你女儿跟我学着点,嫁过去后要是觉得对方不好,再退亲就是了。毕竟是嫁人,不是卖身。”
莫胜谷摇头:“我女儿哪有你想得开。她是一根筋到底的人。”
周媒婆就反过来劝莫胜谷:“既然这样,你就别强求她了喂。你不是担心她以后日子不好过,想让她嫁个好人家么,这个事包在我身上。你刚才为我卖力,我现在就为你女儿卖力了喂。”
人家是专业的好不好,莫老爹放心了:“那就好,那就好。”
周媒婆安慰道:“你也别操心了。回头我就给你找那个大夫去,一定治好你。”
两个人穿衣起身,刚出门,就见楼下几十号人,都盯着两人看,莫胜谷一张老脸,立即通红,不会都知道了吧?
周媒婆朝楼下挥挥手,朗声道:“这位莫先生以前和我有恩怨,经我宣导,如今他已和我尽弃前嫌。以后莫先生会常来常往,大家对他客气点。”以后就是你们的东家了哈,招子都给我放亮点,得罪了他,祸事不小。
楼下人赶紧鼓掌,个个羡慕莫老爹。这位莫先生,奋战一时辰,终于虏得老板娘芳心,后半辈子就不愁吃穿了。
莫老爹就有点头晕,尼玛,看着架势,好像都已经知道了。
莫悦容正在收拾屋子,一抬头,进来一人,仔细一瞧,居然是周媒婆。当时就来火了,以前给关秃子做媒,后来又替公主做媒,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正要发作,爹地也跟着进来。爹地的样子不对劲啊,出去时萎头耷脑,回来时一脸喜气,好像刚刚做了新郎官似的。
莫胜谷有点难为情:“悦容,有点事要和你说。这个,那个,就让周家妹子和你说吧。”
周媒婆笑到:“莫大哥,你忙你的去。”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我都摆不平,我还叫周媒婆啊。
乖乖,两个人都哥哥妹子地叫上了蛮,不用说,肯定有奸情喂。爹把周媒婆叫过来,不用说,肯定是来劝自己给刘小官人做妾喂。哼,当时就摆下脸色,准备接招。
周媒婆暗地里左三圈右三圈热了一,然后就开始发功:“莫姑娘,我和你爹……”
莫悦容哼了一声:“你不用说了。我爹的事我不会管的。”我爹反正已经不久于人世,临走前风流一下,我不会找你闹的。
哟,小姑娘还蛮厉害的蛮,不收拾一下你,以后进门,日子怎么过啊:“莫姑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滴。是这么回事:你爹今天去找我报仇,见面一掌就打昏了我,然后趁我晕迷不醒,将我玷污了。呜呜。”尼玛,吓唬你一下,看你还凶不凶。
不会吧?莫悦容就对爹看,爹一脸尴尬:你个死周美凤,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你们俩聊聊,我去有事。”赶紧出门去了。看这个样子,好像真的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周媒婆又道:“我醒过来后,你爹一边剔着牙花,一边恐吓我,叫我不要报案,否则什么什么的。他以为蛮,我一个女流之辈,被他一吓,肯定六神无主,什么都听他的了喂,所以就有恃无恐。
哼,老娘我是什么人?!会吃这一套?当时我就翻通讯录,在上面找捕快的联系方式。你爹这时才有点怕了,就说刘小官人和他很熟,还说衙门里全是他的人。哼!刘小官人,我也是佩服的,但我就不信刘小官人会包庇罪犯。衙门里全是他的人又怎么样?我大宋可是讲王法的。
当时我就要报官。你爹见恐吓没用,说情又没用,就慌了爪子,当时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苦苦哀求,说他一定会负责到底,又说反正我的贞洁已被他坏了,不如就嫁给他,大家以后伙在一起过,也有个照应。
我蛮,想起自己毕竟对不住过你们父女,当时一糊涂,就有点个同意。”
莫悦容这时才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终于变成了家丑。家丑蛮,就可以不外扬了是吧。
周美凤周媒婆这时口干舌燥,当时就运用内功,用嘴里的吐沫润了润嗓子,继续糊弄莫悦容道:“不过蛮,我后来想起,你爹还有个女儿,也就是你,恨我恨得牙咬咬的,你蛮,又会武功,我要是嫁过来,还不天天被你拳打脚踢啊!当时就反悔了。”
莫悦容心道:你要是放过了我爹,我蛮,我蛮……,究竟要不要饶了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