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自己也是主张退亲的,这点蛮,又合了李太师的心意。一番计算下来,自己最后带给李太师的,好坏参半,坏的好像还多点,所以顶多只能保证他不害自己。想他帮忙,好像有点难度。
王燮那边蛮,则是情况难明,不知道他是帮自己还是帮黄潜善。自己其实是副宰相,官名是参知政事,除此之外,还在枢密院兼着枢密使,王燮是签书枢密院事,其实是自己的副手。本来大家是同僚,关系应该很好,但因为如今西军吃香,王燮心眼就大了,一直盯着自己这个位置,一心想挪正,对自己就不冷不热的。当然,对黄潜善也是不冷不热的哈。估计他最大的可能是两边都不帮。那就最好了。
想到这里,汪伯彦觉得冤枉,尼玛,我好歹也有打退金兵情节的好吧。李太师、王燮,你们不是恨金兵么?我可是遂了你们愿的。想想又摇头,尼玛,人李太师和王燮胃口很大的,对金兵的要求,起步价就是十万个,十万以内的,人家还没眼睛看呢。自己才打退了多少?五百!都不好意思在人家面前提。
哼,求人不如求己,自己这一派也很强大的。虽然自己入朝时间不长,但一番经营,也积蓄了不少力量。
这个搞派系吧,其实也是一门学问。不是说派系里的人越多就越好。乖乖,你以为满朝都是你的人,谁都斗不过你了是吧?告诉你,第二天皇上就拿起扫帚,将你扫地出门了。树大招风你懂不懂?
搞派系其实就像喝老酒,喝个五六分醉,那是最好。派里的人,不能太多,最好是两三个铁心的,七八个忠心的,十几个帮腔的。铁心的要能和自己一荣俱荣、一辱俱辱,还要占据要津。朝里面,吏部侍郎苏宁、户部尚书侯文杨、大理寺卿胡右临,都是自己一手提拨上来的亲信。和黄潜善的势力比起来,毫不逊色。
这样一想,心里安稳了些,也就不像刚才那样着急。
但日记毕竟是正的,首先权就比自己大,再者讲了,自己这回太背,给别人留下的可乘之机是在太多了,防不胜防。
这么一想,尼玛又急上了。汪伯彦就嘲笑自己,当初自己不是还想用这件事扳倒黄潜善吗?当初的那股豪气去哪儿了?不过还是没得用,心里还是急。
既然以理服人不管用,那还是想别的招,想想朝廷里的潜规则。
朝廷里的潜规则是,官员之间不能在背后说人家坏话,特别是在皇上面前。你要是这么干了,那就叫进谗言,大家都会鄙视你,皇上都瞧不起你。这个规矩呢,叫儒门心法里的恕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很高深的。
官位越大,越是要守这个规矩。自己和黄潜善都是宰相,当然更不能破这个例。所以自己不在,黄潜善就不能在这个时候在朝中公然攻击自己,只能憋着一股子劲,等自己回去再发力。
这么一想,汪伯彦的心就彻底定下来了。尼玛,关键时候,还是潜规则管用啊。以前自己还嫌这个破规矩束缚了自己手脚,没想到如今倒是这个破规矩暂时保住了自己。
再往下一想,汪伯彦就笑了,尼玛,自己回去得越晚,黄潜善就越着急。一股子力气没地方使,很伤人的好吧。既然这样,自己还走得那么快做什么?“大家缓缓赶路,不可着急。”黄丞相,我拖死你。然后蛮,就给心月复们写信,让他们密切注意朝中动向,自己一到京城,就来回报。
长公主赵壁就急了。归心似箭啊,马上要回家了,走得却那么慢,能不急吗?以前只是在书上看过打仗,那时还觉得好玩,以前靖康之难的时候,自己在南京,没遇上,这次是亲眼看见了,金兵砍起人来,都是两截两截地砍,太吓人了,真想好好跟哥哥说说。再者讲了,这次蛮,一不小心,就成了亲,也不知道哥哥同不同意。
就让杨沂中去和丞相说,汪伯彦不干了:“如今金兵刚退,人心不稳,若是走得快了,只怕群情惊扰。我是丞相,不可轻动。”一副沉稳的样子。
听得杨沂中暗中直竖大拇指,明晓得朝中此时暗流涌动,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趁机咬他一口,依然不急不慌,这才是丞相的派头撒。反过来去劝赵壁:“长公主,要为朝廷着想啊。”倒弄得赵壁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做错了事似的。
走得慢,骑在马上就舒服得要命,一颠一颠,好像按摩似得。汪伯彦就在舒服中,揣测黄潜善会以什么罪名攻击自己。
同样一件事,就看你怎么说。会说的,永远占便宜。你一刀把一个人杀了,要是不会说,那就是杀人罪,说不定就会被押上刑场,咔擦一刀。但你会说,那就不同了。嘴皮子一翻,说人家是先来杀你的,但你反戈一击,不但保全了自己,还取了他的性命,这个样子蛮,你就是正当防卫,一点事都没有。要是再进一步,找点那个人的劣迹出来宣传宣传——谁**上没二两屎啊,然后那你就是为民除害,反而是大英雄了。
黄潜善给自己按的罪名,肯定是从长公主赵壁嫁给刘春这件事上找。不用说,破坏和亲、擅嫁公主的罪名,黄潜善已经给自己准备得好好的了,黑材料也准备得妥妥的了。
汪伯彦就想对策。想完就冷笑,老黄啊老黄,咱俩这次好好切磋切磋哈。
好不容易,终于到了扬州城外,此时已是日上三竿,皇宫里的晨会早已结束。进了城,要是别人,早就赶紧往皇宫里跑,到皇上那里辨明是非,以免别人陷害哈。汪伯彦却一头钻进家中,歇息去了。
这个叫安抚人心,表示没什么大事好吧。什么?皇上会怪我?你懂个屁!告诉你们,我已经在皇上那里得了一分了。我给你说说哈哈,前朝的时候,有一次皇上想撤一个人的官,夜里叫太监去喊丞相,人丞相怎么做的?门都不给太监开。太监在外面急得:“丞相,皇上有大事喊你去哎。”人丞相怎么问的?“皇上死了?”“没有。”“太子死了?”“也没有。”“辽国打过来了?”“更没有。”“滚!”皇上知道后,一竖大拇指:“骂得好!这才是丞相嘛。”听到没?有时候你越是去巴结,越是巴结不上哈。
其实在家里哪里能歇得下流撒,刚坐下来,三个铁心的心月复,吏部侍郎苏宁、户部尚书侯文杨、大理寺卿胡右临就上门了。
汪伯彦赶紧打听:“朝廷里最近有什么动向?”
吏部侍郎苏宁就说了:“黄丞相专门把鸿胪寺卿喊过去,问邦交不睦怎么办。”鸿胪寺蛮,就是专门管邦交的喂,邦交不睦,就是说没和巴国搞好关系,这就是准备给我按一个破坏和亲的罪名了。
大理寺卿胡右临赶紧道:“我听说黄丞相还把大宗正事找了过去,问他皇家的女子,如何嫁娶。”大宗正事就是专门替还是管表弟表妹堂兄堂弟的喂,皇家的女子如何嫁娶,嘿嘿,汪伯彦就笑了,擅嫁公主的罪名正在准备之中哈。
汪伯彦就问了:“皇上那边有什么动静?”
户部尚书侯文杨就道:“好像没什么动静,该做什么还是在做什么。”
汪伯彦就点头,皇上不错,还蛮沉得住气的。
三个人就问了:“丞相,接下来怎么办?”
汪伯彦一笑:“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喂。对了,明天给我请个假,我要好好歇一天。”
户部尚书侯文杨、大理寺卿胡右临就点头,丞相,你好坏啊。你是成心想让皇上、黄丞相急啊。
吏部侍郎苏宁忍不住了:“丞相,这样不好吧?你在路上这段时间,我急坏了。”
汪伯彦笑笑:“有什么好急的?事情的经过,我已经在送过来的奏章里说清楚了。放心,有人比你还急。”苏宁还需要历练啊,不然,做到吏部侍郎就算到头了,就是自己心月复,也不能没能力就提拨是吧?那样只能坏事。
赵壁回到宫中,赵構已经在等着了,看到妹妹,老远就急急地过来。看到大哥,赵壁放声大哭,赵構赶紧安慰,好不容易才让妹妹止住悲声,自己心里却悲从中来,妹妹从小娇生惯养,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惊吓?金兵,砍人都是两截两截地砍,想想都可怕。都是自己这个做哥哥的没照顾好她。
心中又有点矛盾,让妹妹见识一下金兵的凶残也好,如今是乱世,再像以前那样是不可能的了。
赵壁恢复过来,赵構就追问了:“汪丞相在奏章里说,你嫁给刘春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壁就有点不好意思:“当时我为了月兑困,就现场招亲。没想到给他中了。”
赵構急了:“后来为什么不悔亲?”
赵壁就道:“一是不好意思,二蛮,金兵在城下逼迫,只好嫁给他了。”
赵構来火了:“这门亲事无论如何都要退掉!你嫁给任何人都可以,就是不能嫁给这家伙!”
疑问:怪事啊,为什么有人看,却没人来骂,也没人来夸呢?红票没得,黑票没得,评论也没得,尼玛连打广告的也离我八仗远了。我就像在黑夜里穿行。寂寞难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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