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尚给秦永明开了个两万块的账单,这对秦永明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就是在后面再加两个零他也拿得出。而且陆尚真的开出那个天价来他也会给,但是陆尚觉得两万已经足够了,几百块的活也不是没干过,况且他还要放长线钓大鱼,他看重的主要是秦永明的交际圈,像他们这种土豪糟心事肯定不能少了,要是太贪心一棒子打死秦永明那才叫自断财路。
陆尚虽然缺钱,但不贪钱。这一笔下来省着点花一年的生活费就有着落了,陆尚一连在家睡了两天,正赶上四五月的天气,天空中飘着毛毛细雨,这位大爷要是再不起床就能直接悟出一床新鲜的蘑菇来了。
被子太潮湿,陆尚也睡不舒服,起床又没事干,他又恢复了以往无所事事的日子。
这天大半夜他那快发霉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的活了过来,扰了他一帘幽梦。陆尚迷迷糊糊中将手伸到枕头底下将手机模了出来。
“喂?”陆尚眼睛都没睁开就对着电话喂了起来。
对方听着这满是睡意的声音呵呵一笑,“打扰陆道长休息了?”
“直接说重点。你哪位?找我什么事?”陆尚这会口气已经算好的了,原本他起床气特别大,只是这几天连着睡觉睡的有些多了,就稍微的有了些耐心。
“好,既然陆道长这么爽快我就直说了。鄙人王胜勇,想请道长帮忙保护一幅画。”对方自报家门之后就直奔主题。
“画?”陆尚一听有生意上门立刻就精神了,最近觉睡得实在是太多了,必须要运动运动了
与此同时,城南,国立美术馆顶楼展区,一个灵活的身影慢慢的从通风管道里爬出来。
他小心翼翼的将挡板掀开一条小缝隙四下扫视一遍见没有巡逻的保安就轻声对等在馆外的同伙说道:“ok,切掉监控。”
美术馆后墙外的小路对面听着一辆面包车,车上坐着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小青年,带着耳麦坐在驾驶座上双手不停的敲击着手上的笔记本电脑,大约三五秒钟他道:“搞定,距离下一次保安巡视你只有五分钟,加油小毛,你行的。”
小毛立刻翻身从通风管里跳出来,动作轻盈利索,一看就是惯偷。他一边快速向目标移动去一边小声骂道:“滚犊子,你特么这么多话已经浪费一分钟了!”
小毛白天已经来踩过点了,对于他要下手的目标地理位置知道的十分清楚,转眼间他已经走到近前,他轻轻的拿起一副挂在墙上的画。那是一副等身大小的人物半身油画画像,画的是一个双手合十闭目祈祷的少女,少女面目安详整个画面呈暖暖的昏黄色调在月光下看上去十分的柔和,少女手上还缠绕着一个小巧的十字架,画风十分细腻。底下贴着的标签写着这幅画的名字:祈祷的少女。
小毛顾不上细看,开始动手拆开画的框架,打算将画拆出来方便运输。
月光很亮,美术馆的顶层全部都是透明的钢化玻璃。他没有打开手电就可以看得很清楚。
小毛拿着裁纸刀,撬开画框。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五分钟在这分秒必争的时候显得十分短暂,在早春微凉的空气里小毛紧张的鼻尖鬓角都渗着汗。
“小毛小毛,快点,保安上楼了。”黄毛青年在车里看着监视器上正在上楼的两个保安提醒道。
小毛已经翘到最后一个边角了,听到黄毛在那边催促心中一慌手一抖,薄薄的裁纸刀不小心划到手指,鲜血瞬间就滴落下来。饶是他反应够快,还是有几滴血滴到画上。
糟了,弄脏了画就完了!他赶紧抻起衣袖轻轻按在滴在画面上的血滴上,企图用衣袖吸掉粘在上面的血。谁知,手与画面接触的瞬间他就觉得浑身一冷,这身体就好像不是自己的身体了黄毛坐在面包车里急的几乎跳脚,直欲进去拉小毛出来。他从监控画面只能看见小毛呆呆的蹲在那里一动不动
“小毛小毛?快隐藏!保安上来了!”他连喊了几声那边都没有回音,小毛就好像石化了一般蹲在那幅画面前一动不动。
这时两个保安已经走了过来,原本就亮堂堂的展厅里在加上明晃晃的手电光让两个保安一眼就看到了穿着一身黑衣蹲在那里的小毛。
“什么人?”两个保安如临大敌,一个模出腰间的对讲机通知楼下的同事一个举着电棍继续喊道:“举起双手!慢慢站起来!我们已经报警了!”
黄毛急的干瞪眼,小毛丢魂了还是怎么的?怎么还束手就擒?这个时候不拿画也要先跑路的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要怎么办就见画面里出现了非常恐怖的一幕,两个保安好像是见鬼了一样的表情看着小毛然后同时转身就跑,小毛突然一跃而起,一手抓住一个喀嚓一扭,两个保安立刻被扭断脖子倒在地上。
就在黄毛呆愣间,监控画面里的小毛一抬头,明亮的月光照在他脸上,那扭曲的表情几乎没有眼白的双眼吓得黄毛一激灵,随后就见他一跃而起撞碎了屋顶非常坚固的钢化玻璃破窗而出。
黄毛此刻心里就一个念头,这不是小毛,不,这已经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了!他缓了几分钟,快速将手里的笔记本扔到一旁,手忙脚乱的启动面包车一脚油门踩到底,面包车噌的窜出去老远,刺啦一个转弯消失在夜色中。
这时,国立美术馆正门,一个骑着机车的穿着皮夹克的年轻人来在那里。年轻人停下车带着皮手套摘下安全帽,他仰着头柔软的黑发随风飘扬看着眼前的建筑,自言自语:“就是这里了?”
来人正是陆尚,半个小时前他被一通陌生电话叫醒,对方恳请他帮忙保护一幅据说很有名的油画,这也算是他的侦探业务。不过他肯接下这单生意主要还是因为委托人王胜勇已经将三分之一的委托金转入他的账户了,他以前还真没遇到过这种没干活就先给钱的主,可能最近他吉星高照遇到的土豪貌似真的挺多。
看在这一万块还是美金的面上,再加上这位神秘的委托人委婉的说这幅画里封印着一个恶魔,除了他不知道要找谁帮忙。这高帽戴的人舒心,陆尚就看在钱的份上半夜爬出被窝,就顶着湿漉漉的毛毛细雨跑一趟。
这个国立美术馆一共三层,前几年被私人收购经过从新装修名字没改,但是已经是名副其实的私人产业了,经常承办一些大中小型的画展和拍卖活动,在L市里十分有名。重新装修的国立美术馆外皮没变里面可是焕然一新,因为馆里存放着不少名画价值连城,防盗设施做得非常严密,纯高科技电脑操控,二十四小时全天监控,每隔五分钟就有一班保安巡逻,顶楼屋顶全部用的是透明的钢化玻璃,无论白天还是夜晚,视野都非常震撼。
陆尚手里拎着戒尺,其他什么东西也没多带,走到进前发现都是电子监控门,里面的人不开门他也硬闯不进去。隔着超强化的钢化玻璃,就见整个大厅黑漆漆的,里面悄无声息。没有感觉到什么邪恶的东西在啊?
正在犹豫要不要闯进去的时候,那扇电子门忽然发出叮的一声。陆尚试探的一推,发现门真的开了,当下就大步流星的直奔顶楼,他以为是委托人和美术馆打好招呼了才给他开的门。
那个王胜勇说了,他收到黑道消息说有人盯上了他的这幅画,今晚上会有人来偷,希望他来阻止,画丢了并没有什么,万一里面的恶魔被放出来事情就大条了。
陆尚不疑有他,于公于私他都要走着一招,谁叫他收了人家的钱呢!
那边,电脑前看着陆尚顺利进门的王胜勇靠在老板椅上微微一笑双手交握对站在一旁的黑衣人道:“拿去清理干净,别留下痕迹。”刚才的确是他给陆尚开的门,不过没经过任何人允许就是了。
那黑衣人悄无声息的挪过笔记本电脑,手指飞速的敲击着键盘,将刚才侵入国立美术馆电脑的痕迹清理的一干二净。
午夜寂静的街道上,因为刚刚下过雨的原因到处都湿漉漉的,空气也凉丝丝的。
四辆警车呼啸着在前开路打破这股寂静,一辆SUV紧跟在后面,坐在副驾驶上面瘫着脸的男人终于忍无可忍的看向正在开车的人道:“你不好好开车老是看着我做什么?”他虽然在责怪那人但脸上面无表情,说话声音低沉毫却无起伏,可惜了那一副好嗓音。
“呃,贺队其实你不用来也可以的,只是个小盗窃案”坐在驾驶座的徐再思看着自家队长那一张面瘫脸不知怎么继续说下去,索性闭嘴。他爱来就来好了!就当他不存在好了,把他当空气处理!
呜呜呜呜这警察是没法当了!徐再思虽然这样安慰自己,可还是忍不住紧张,贺新年的气场太强大了,他忽略不了!他才来警队不到三个月,还在实习期,看着这无论什么时候都面无表情的上司他心里没底啊!
尼玛!没事能不能别这样吓人?你有话你就说啊?你别一声不吭的看着我啊?我哪知道你啥意思对我满意不满意啊?
徐再思现在很狂躁,他很想骂娘,可他不敢,听说他这个上司身手非常厉害,单手就能打得他满地找牙。
再陆尚上楼之前,有一个小保安先上来一步,楼下还剩下一个在监控室。经验不多的小保安一上来就发现满地狼藉,屋顶上一个破洞,地上到处都是碎玻璃,一副画半卷着铺在地上,两具尸体横在地上,头与身子之间形成了一个十分为难的角度。
小保安当即就吓尿了裤子,委顿在地一句话说不出来。刚才还和自己说笑的同事转眼就已经横尸在地,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
这时,就见月光下地面上那副画无风自动的呼扇了两下,随后委顿在地的小保安打了一个激灵随后就直接站了起来,他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湿掉的裤子,眼里有些不解,好像忘记了是他自己刚才尿湿的一样。
小保安原地抻了个懒腰活动了下筋骨他这一系列的动作像是许久没活动了一样。只是刚到楼梯口就听一个凉丝丝的声音道:“这么晚了上哪去啊?你妈没教你吗?小姑娘家不好这么晚外出的。”
小保安一路退回来,他迎面走过来一个拎着戒尺的青年,那人丝毫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几步抢到近前照在小保安的头一尺拍下来,吓得小保安瞬间麻瓜站在原地缩脖闭眼等着挨打。
啪的一声脆响,小保安顿时倒地不起,陆尚看着站他面前不停瑟瑟发抖的半透明的小女孩心里暗笑:还是个胆小鬼!
“胆子这么小还要出去害人?”陆尚抱着胳膊将手里的戒尺往身后藏了藏,这戒尺尤其对这种年纪小的鬼特别有震慑力,可能是在学校被老师吓出心理阴影来了吧。
“我没没有害人。”那小姑娘怯怯的抬起眼睛回答道,虽然不用正面对着那把戒尺,但她心里还是有一点怕的。
“那这是谁干的?”陆尚看着地上两具保安的尸体也觉得不像是这小姑娘干的,这两个保安都是被人在一瞬间用极大的力气扭断脖子,那个下手的人应该是个极凶悍的才对。
那小姑娘搅着裙角嗫嚅着说不出话,陆尚抬眼看着屋顶的破洞,心说,凶手应该早就跑了,看来他还是来晚了。
无奈的叹口气,陆尚掏出一面小镜子道:“我不能放你这样出去,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你先待在这里吧!”
那小姑娘见陆尚和颜悦色的和她说着话,一点也没有刚才拿戒尺打她的那股气势,心里恐惧就减少了一些,她犹豫了一会知道靠自己不行,就小声问道:“叔叔你很厉害吗?”
“叔叔?”陆尚一挑眉,这小姑娘撑死了十五六岁竟然叫他叔叔?他才二十好吧?
小姑娘十分无辜的眨着眼睛搞不清状况的看着陆尚不语,陆尚深吸一口气,“叫哥哥!我当然厉害了,别废话了赶紧进来!还要去抓那个跑了的。”
正说着就听外面隐约传来警笛的声响,与此同时楼梯上已经传来脚步声,好像有很多人一起上楼的样子。
陆尚这边刚把小姑娘的魂魄收到镜子里就听那边脚步声已经到了楼梯口,美术馆里只有三层,里面都是极简主题上楼真的是非常方便,一点弯路都不饶。
陆尚这边一回头就见堵在楼梯口的一群荷枪实弹的警察,呵,来的还真快。为首的一个穿着一件黑色短风衣身材高大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在他旁边一个个子比较矮样貌清秀的年轻男孩,可能是看见了地上的尸体有些紧张,举着枪的手不住的颤抖,枪口指的是他前面的队友而不自知。
扑哧一声,陆尚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举起双手,一手拿着把戒尺一手里攥着一个小化妆镜,非常识时务的道:“不是我干的,我来的时候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