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燥热终于完全退却了,秋天的脚步已经开始i走进了我的生活。院子里面的那两排日本红枫艳丽得很,我站在那偌大的落地窗前,入目的景致有些惊心动魄。
程旭出差了,我站在窗前,怅然若失。
整个屋子里面,又剩下我一个人了,当然,不能忽略其他人的存在,可是其他人忽略了我的存在,我也没有办法。
程旭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刚好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湿漉漉的,手指尖还滴着水,床上的手机正叫得欢,我顾不上手还有水,便按下了接听键。
“睡了吗?”
程旭的声音有些低沉,呼吸也有几分急促,我眉头微微皱了皱眉,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喝酒了?”
他出差那么多次了,没有一次会把电话打给我的,这一次却破天荒地想起来打电话给我,再算上他的语气,我就知道他一定是喝酒了。
人只有在不清醒的情况下,才会愿意去放纵自己。
而像程旭这样冷静而自制的人,只要他愿意,他可以随时随地都保持清醒的姿态。
那边沉默了很久,我以为他醉了,睡着了,正想挂电话,才听到手机里面传来的声音:“想要什么礼物?”
我微微一怔,抬头刚好看到那一轮皎洁的月亮,伸手碰了碰那清凉的风,一下子没有注意,我又犯贱了:“我想要天上的月亮,你能摘个我么?”
那边沉默了好久,这一次我没有等待了,因为我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人贵在自知。
可是我偏偏不自知,程旭对我和颜悦色一些,我就忍不住得寸进尺一些。
我也想不明白,我知道我爱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少了些什么,或者说,我在害怕一些什么。
我没有再做出任何试探的行为了,因为程旭不给我任何的机会,我已经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没有接触到除了程旭和别墅以外的人了。
我也放弃了,程旭他对我那么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对我好,我血液里面的叛逆分子总是忍不住在涌动,忍不住,偶尔出来,刺激一下程旭。
就好像刚才,大好的气氛,就被我那么一句不解风情的话给粉碎了。
我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那天际边悬挂着的月亮。
长夜漫漫,这么大一张床,一个人睡总是忍不住踢被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居然习惯了和程旭睡在同一张床上。
这不是一个好习惯,我知道,却还是抑制不了它成为习惯。
程旭回来的时候是两天后的一个早上,阳光稀薄地打在我的脸上,我只觉得有什么温润的东西在我的脸上,睁开眼便看到程旭那张放大的脸。
我眨了眨眼,许久才回过神来:“你,怎么回来了?”
我扭头看了看窗外,天色还是灰蒙蒙的。
他看了我一眼,抬手将身上的领带一扯,将西装外套月兑下,一只手直接把我的搂住,往床上一躺:“陪我再睡一会儿。”
我有些错愕地看着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闭着眼睛在我身侧入睡了。
我这是才留意到他的神色很是疲倦,眼眶微微陷了进去,下巴也有一些没有来得及刮掉的胡渣,微薄的双唇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白色。
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我禁不住抬手碰了碰那双眉毛,浓密而深黑,它主人生气的时候会俏皮地动着。
程旭的脸上,就连唇线,都是刚毅的,所以,才会整个人站在那儿,不用说话,也不用过多的表情,就足够让人毛骨悚然了。
还真是,天生的扑克脸。
我微微动了动,看着窗外还没有完全亮起来的天色,然后,我也睡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感觉到脸上的视线停留太久了,我也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看到程旭的视线一动不动地落在我的脸上,我微微一怔,脸上一囧:“我脸上有什么么?”
他撇开了视线,抬手揉着太阳穴,却没有说话。
我正想下床去洗漱,程旭却长臂一伸,将我整个人抱进了怀里,我抬头看着那白花花的天花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月亮摘不到。”
他的头埋在我的长发上,声音带着刚刚睡醒的喑哑,又有些孩子气。
我突然一怔,反应过来忍不住大笑:“啊哈哈,啊旭,你怎么,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我忍不住抬手捻了捻他的双颊,那天晚上的话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而且说完之后我还忐忑不安了整整两天时间。
可是现在,他抱着我,声音有些委屈。
我突然觉得心中一暖,那些一直以来被我建了栅栏围住的情绪怎么也阻挡不住,猛烈得,就快要将我整个人都淹没了。
“可是我把星星带回来了。”
他松开了我,手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一条银质的手链,简洁大方,上面细细碎碎地坠着一些小星星。
眼泪突然之间就落了下来了,很奇怪,这么喜庆的时候,我却哭了,控制不住,看着他手心的项链,越哭越凶。
他脸色一沉,声音有些冷:“怎么了?”
我擦干了眼泪,抬头看着程旭扳着的脸,变得太快了,这样的程旭太不可爱了。
我一边哭着一边笑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很高兴。”
还有,一些说不懂的情绪,在我的胸口蔓延。
可是后面的那一句我不敢告诉他,那是连我自己都不清楚的情绪,我不敢说出来打破这些日子以来好不容易构建起来的和谐。
他微微皱了皱眉,但是脸色终究是没有那么难看,语气却还是那样的冷硬:“拿着。”
我伸手接过他给我的手链,有些哭笑不得,谁送人东西送得这么强硬的。
银质的手链落在手心,凉凉的,很是舒服,那平滑的触感让我不禁喟叹,果然是有钱人的奢侈品。
这条链子我认得,具体哪个名家手下我忘了,不过那价格,我怕是怎么都不会忘了的。
这么一根小小的东西,价位居然达到六位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