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目光深沉,张手就把我抱紧了:“婷婷。”
程旭的脸蹭着我,就好像小孩子在母亲的怀里面撒娇闹腾一样,他的脸有些许新长的胡渣,弄得我脸上酥酥麻麻的。
“恩。”
我捉着他的右手,玩着他的手指,轻声地应了一回。
“不要把我推开,不要把我扔下,其他怎么样都随你。”
他的话在我的耳边化开来,我微微一怔,手一顿,抬头对他笑了笑:“瞎想。”
“公司的事情没什么,不要乱担心。”
临睡之前,程旭在我的耳边开口,我昏昏欲睡,只是点了点头,很随意地应了一声:“恩。”
怀孕八个月的时候肖筱潇一个星期就往我家跑一次,模着我的肚子说好神奇,她见我的第一面终于不再是:“婷女你又瘦了!”而是:“你肚子又大了?!”
每次看到她一脸很神奇的表情,我就忍不住想笑。
程旭完全将公司的事情放下去了,我知道,临盘的日子快来了,程旭很担心,他是第一次当父亲,我更担心,我第一次当产妇。
我上网查过生孩子到底疼不疼,有些人说第一次疼,疼得撕心裂肺,从来都没有经历过那样的疼痛,我看得连续几天做噩梦,后来程旭不得已带我去看了心理医生,在医生的安抚下,我才算是睡上了安稳的觉。
肚子开始痛的时候程旭正在厨房里面煮晚饭,我只觉得眉心一跳,来不及起身,就被那不断袭来的疼痛弄得只能瘫软在沙发上:“啊旭!”
“痛,好痛!”
“别怕,我们去医院。”
程旭很镇定,他月兑下围裙就将我抱起来,拿了钥匙就往车库去。
那越来越频繁的疼痛让我忍不住,程旭将我发在车上便马上绕过去开车了,车子开得很快,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但我依旧能够看到车窗外面飞逝而过的景致。
“别怕。”
大手覆上我无措的左手,程旭没有看我,只是一心一意地盯着前面的路况,手紧紧地握着我的手,那么那么地暖。
我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被痛死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疼痛,可是程旭在开车,我只能咬着呀,不敢喊出来影响他。
“医生!”
程旭的气场很大,抱着我冲进医院就被抱上了车子上放着了。
推进生产室的时候程旭的手一松,我突然有些害怕,忍不住喊了一声:“啊旭。”
程旭一怔,随即似乎想要跟进来,却被两个护士紧紧地拦在了外面。
医生不断在我耳边提醒我该怎么怎么样做,可是我只知道很痛,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觉得自己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了,那些难以名状的疼痛一波一波地袭来,紧接着似乎有什么从身体撕裂开来了一般,然后我听到医生情绪波动呢的声音。
他让我用力,我不知道该怎么用力,我只知道那是我的孩子,即使我断气了,我也要把它生出来。
我感觉时间过了很久,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痛得好像都已经麻木了,只是凭着本能按着医生说的去做。
“哇~!”
随着一声哭声的响起,我突然觉得胸腔溢满了某种难言言表的情绪,我想睁开眼看看我的孩子,可是我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双眼一闭,又陷入了一场黑暗。
“婷婷。”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程旭正坐在我的床头,他脸上一片狼藉,我对他笑了笑:“孩子呢?男孩还是女孩?”
他抬手抚模着我的脸,那么轻柔的力度,我甚至能够感觉到他的手都在颤抖,然后像个孩子一样抱着我:“男孩,谢谢你。”
“男孩,真好。”
“婷女,你醒了是么?赶紧看看你的儿子!”
肖筱潇的声音传进来的时候我刚喝完一些稀粥,看着肖筱潇身后护士抱着的女乃女圭女圭,只觉得眼睛一涩,眼泪就落下来了。
“恭喜程太太,是个男孩。”
护士一边说着一边把我的儿子抱给我,我连忙伸手接过,那是我的儿子,粉粉女敕女敕的,即使笑脸皱巴巴的,可是那眯着的小眼,还有指节般大小的手指。
“啊旭,这是我们的孩子。”
我忍不住看了看程旭,我一直渴望有个孩子,无论是失忆之前还是失忆之后。
现在我终于和程旭有一个孩子了,我忍不住抱着我的儿子就浪淘大哭起来,程旭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婷婷,你哪里不舒服?”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想起那个被我流掉的孩子,那么可爱的小人,却因为我的大意就这样没了。
幸好,幸好上天还是公平的,我失去了的,终究会补回来的。
肖筱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了出去,整个病房就只剩下我和程旭还有孩子。
我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梦,有些不太真实,直到怀里的小宝贝突然哭了起来,我才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程旭:“啊旭,他哭,怎么办?”
“应该是饿了。”
当初准妈妈班是程旭和我一起去上的,结果我在打瞌睡,程旭在听,不是我打瞌睡想偷懒,实在是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嗜睡。
程旭把我的饮食打点得很好,该补的全给我补上了,基本上是顺产,医生说我其实也不算是特别难的,我应该庆幸了,有的人在里面疼了十多个小时,我这样才一个多小时的,算是很好的了。
对此我没有说些什么,我就生过一个孩子,难道你还指望我会有什么经验吗?
最后我和程旭的儿子取名为程洛,程旭的意思,我没有反对,觉得这个名字挺好的,小名为小墩墩。恩,主要原因是看到他的出生体重的时候我惊呆了,怪不得我的肚子到了后面这么大,原来是有原因的。
肖筱潇很喜欢小墩墩,买了一大堆玩具过来,我看着那些压根就不适合程洛这个年龄玩的玩具,嘴角抽了抽,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程洛虽然出来之前折磨我折磨得挺厉害的,但是出来后很乖,晚上睡觉很实,除了肚子饿了,一般其他时候不会哭。
但是很傲娇,除了我和程旭之外,其他人抱都会哭,有时候肖筱潇抱他还得看他心情好不好,哭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