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狐帝的突然表白,于是,妲夷一连数月都不曾来青丘。舒悫鹉琻
狐帝对此并不在意,日日过得与寻常无异。白初有时候会想妲夷,便让狐帝带她去栖梧宫寻她,每次他都只把她送到栖梧宫门口,自己却不进去,算好时间来接她。如此,日子平平静静的一天天过去,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情况。
妲夷作为三界内德行功绩至高的神女并非是没有由头的,她有一副爽朗的性子,基本上每个人都能和她相处得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类的事儿她做了不少,行善渡世对她来说是平日里如喝水吃饭一般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她做任何事情都不刻意,当做完了之后,人们感激她,她才生出几分后知后觉来。
这样的人,人们发自内心的去称赞她。而这样的人,同样是藏不住心事的。
妲夷喜欢上了一个人,连白初都能明显感觉到她非常喜欢他。
为了一个赌,妲夷天天对着棋盘研究,书卷上和棋有关的字眼,她通通看了一遍。三天两头把白初找来下棋,饶是那么刻苦,棋艺却也依旧没多大长进。
于是,她对妲夷喜欢的那个人开始好奇起来。她不知道,同她一样好奇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她在狐帝面前走近栖梧宫,又在狐帝离开栖梧宫后,偷偷从头里头出来,独自一人向仙界天宫而去。她虽然修为不高,但到底身来上神,隐去身形之后,一般修为的仙官侍从根本察觉不到她。
她轻而易举的进到了天君的寝殿里。
天君的行踪不定,但寝殿里,他可是每日都要回的,聪明的白家小姑娘,目的明确,判断精准,没有一点误差。
她没有预料到,还有另外一个人,与她有着同样的目的,同样的判断,同样的隐身进到了天君的寝殿里。
这个时候,没有一点误差的慢慢开始变得偏了些精准度。
白初当时只想过来看一眼的,看一看天君的相貌、举止,就马上回去。另一个人,同她心里想的一样,同样只是过来简单的看上一看。
俗话说得好,老天有时候就是要让现实的狗血如雷劈般的震撼出现在你面前,然后刺激着你做出更加狗血的事。不要问这句俗话的出处,因为这句俗话是作者瞎编出来的。咦?这种奇怪的视角是肿么回事?咳,扯远了,所以,当事情判断的精准度出现了误差时,狗血就这么悄然的降临了。
白初是隐着身形进寝殿的,另一个人也是隐着身形进寝殿的,两个隐着身形的人心里都装着自己的事,是以,就未对周围有过太多的注意。
寝殿大而阔,按理说,两个隐着身的人不可能就那么巧的撞在一起。
可偏偏,有些事情就是那么巧,他们撞了,一撞之下,两个人都控制不住身形往旁边屏风处倒去,于是,屏风重重倒地,两个人都看到了活-色-生香的一幕。
仙界尊贵的天君,衣裳半敞,旁边一个女子几乎整个人都扑在了他的身上——
屏风一倒,桌上两个人的动作瞬间一滞,一齐看向屏风处。
屏风处隐着身形的两个人第一时间发现了对方的存在,这是在天君的地盘上,屏风倒了一定得有人担,于是,两个人在屏风倒下的那一刻,心里飞快做了决定——把祸推到对方头上。
两人在天君抬目过来的瞬间飞快的一左一右的换了所站的地方。然后,白初指间凝出一抹决,飞快向那人藏身的地方击去,那人在她出手的那一刻,也使了个暗决打向白初身后。
“叮——”
“铛——”
左右两旁同时一声响,两人的踪迹一齐被暴露了出来。
凌厉的神泽凛凛而来,两人不做多想,又一齐跃上了房梁。
天君虽然身为上神,但到底是后天修炼而成的,如白初之类生来为神的,隐住身形,天君一时半刻不会察觉得到。
跃上房梁的两人,刚上了房梁背就靠到了一处。两人同时侧身向对方击出一掌,一掌对上,手掌大小几近相同,第一反应是,同龄人。
凛凛的神泽自掌心涌出,两个人几乎势均力敌。
于是,对方的身份不难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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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两人同时撤了掌力,手侧一偏,手心一移,飞快的在对方掌心写了个字。
“和。”
“和。”
半个比划不差的同样一个字。两人心里微微一讶,而后,继续写:
“分开走,我左。”
“分开走,我右。”
两人再次一怔,这样默契的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都隐着身形,谁都看不出谁长什么样,于是,白初与梵谷第一次相遇,是在各自都处于幼年的时候。而第一次真正见面,却隔了数万年之久。
两人几乎是同时从房梁跃下,从一左一右的两边窗户处穿窗而出。
当天君刚好察觉出两个人的位置时,两个人早就先他一步跑远了……
天君蹙眉回头,对殿内那人开口:“阿姒,你方才是不是扭到了脚?”
辛姒摇摇头,十分歉意的看着他:“陛下恕罪,本来把您的衣服弄湿了就已经很……刚刚还……”
“无妨,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调皮,倒了屏风把你吓住了。”
世间的狗血,远远比预想的更要狗血。我们永远猜中了狗血的开头,却不一定完全猜得中狗血的结局。
在天宫看到的那一切,自然对两个孩子心里冲击不少。原本抱着看妲夷心上人的心思去看天君,结果一不小心看到个渣。这样的落差太大,待白初回了栖梧宫,看到妲夷还在对着棋谱看时,莫名的愠火自兴头涌了上来。
白初决定,好好帮妲夷一把,妲夷想要的,她一定要努力为她做到。
那个时候她年纪轻,不懂事,自以为天君和妲夷的赌纯粹是天君因为瞧不起妲夷,故意使法子让她知难而退。天君愈不要妲夷达成的事,她白初就偏偏不想让天君如意。
于是,在天君与妲夷约定好下棋的日子,她事先隐了身形在妲夷杯子里下了点东西,迷晕了她。然后,变成了妲夷的模样。
有些时候,上天总会在你狗血一回的时候对你好上一回,然后再让你继续狗血下去。白初刚刚变成妲夷的模样从虚空现行出来,就见到妲夷晕倒的圆桌旁,另一个“妲夷”也显了形从虚空出来。
两个“妲夷”四目相对,微微一愣,齐齐往真妲夷那看去,妲夷一动不动睡得香沉,陷入是服了双倍的迷药。两人再次把目光落回对方身上:
“你是?”
“你是?”
异口同声,用的自然是自己原本的声音。
声音细女敕糯糯,都是属于孩童的声音,话音落双方身份就明了。不久前曾“共患难”的两人交流了下来意,想法目的竟又是出奇的一致,于是,单人作战计划就变成了双人作战计划。
两个身来上神的孩子双手牵在了一起,凝神由两个“妲夷”变做了一个“妲夷”。如此,神泽浑厚了一倍,再不用担心被天君看出端倪来。
于是,“妲夷”去了和天君约好的地方。
天君棋艺不错,要赢他不是件同意的事。但两个小祸害也不是棋烂的主,一时半会也不会让自己输。
一局棋,下的时间有些长。从早晨到日中,再到日头欲将落幕。
天君闲闲搁下一子:“几日不见,神君棋艺大有长进。”
日头将落,再不快将棋下完,两人的神泽就控制不住要显出原形了。
大有长进的“妲夷”微微一笑,“是么?本君也是这么觉得。”
一笑眼角微微上扬,带着一股似有似无的魅惑,说话的自然是白初。她捏起棋篓里一子,细观着棋盘,不急着落子。并成一人的两人飞快的达成了个主意。由白初维持着“妲夷”形态,梵谷隐着身形出来使诈。
“陛下之前那个赌还做不作数?”“妲夷”淡淡看他,唇角勾得老上。
天君含笑:“自然作数。”
“妲夷”瞥了眼欲将要输的棋盘:“当真?”
眼下的局势妲夷翻盘再不可能,
天君看了她一眼:“咱们立下赌约之日,西海诸人和各凰族长老君在,即便本君想赖,也赖不掉。”
于是,当棋盘上一粒黑子悄然变为白子时,“妲夷”弯唇落子,抬眸:“天君,你输了。”
天君皱眉往棋盘上看去,面色一变,他分明记得,她落子之旁的地方是颗黑子,怎么一眨眼竟然成了白的?
使诈?不可能,她就坐在他面前,任何动作都逃不开他的眼。他第一时间捏起了那蹊跷变了色的棋子细看,没用幻术,确实是颗白子。这是怎么回事?
“妲夷”含笑起身:“那么,就劳天君上门提亲了,本君算过了,三日之后就是大吉日子,婚期不若就定在那日?很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话落,也不待天君有任何回应,直接转身离去。
天君弯着唇角,笑看着女子长袍曳地而去:“好,明日我就去提亲。”
白初梵谷当时并不知道自己惹了什么祸,自以为坑了天君,又顺便为妲夷做了件好事,心里头高兴了好一阵,高兴之余,顺便把合伙的小伙伴也忘了个干净。各自各回各家,到了家里头才恍然想起来,好像忘了去认一认小伙伴的模样?不急,来日方长。
于是,一方长就把对方给忘了……
而妲夷那边,由于迷药下得太重,一觉醒来时已经是两日以后,凤族长老们推门进来给她试婚服。
天君提亲了?不是说好棋输了以后才会娶她么?幸福来得太突然,一定是平日积德太多,才有了这样的好运气,于是,向来一根筋不愿多想事的妲夷把这归功于天意,甜滋滋的准备要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