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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夜思影,在发现那怪里怪气的龙气之后,循着根源而去。
而根源,正徐徐的拾级而上,一身白衣,身形修长,即便是微微低着头看脚下一层一层木质的台阶,依然给人睥睨众生之感。
大堂之下的风流娼客们,听歌赏舞,倚红偎翠,在靡靡之音中,醉生梦死。
靡丽艳绯的气息,充斥着每个角落。
却唯独在男人这里,独自形成一股浑然天成不可侵犯的气场,与外界那些俗物隔离开来,连带走在他身后的人,都谨慎万分,噤若寒蝉。
夜思影悬在半空中,模着雪白的下巴,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那强烈的阴冷邪气,分明是从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他本以为,这会是一个面目丑陋,煞气冲天之人,事实上却恰恰相反。
这男人气势凛然,面容清润秀朗,不失为一介翩翩佳公子,即便是从他作为男人的眼光来看,也找不到可以贬低的地方,顶多酸溜溜的说一句‘切,小白脸。’
小白脸踏上二楼,沿着长廊闲散悠然的走着。
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顿住脚步,朝着楼下看去。
夜思影一直跟着他,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见他如此,自然也跟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楼下的百媚千红之中,一抹新绿,是如此清新耀眼。
是笑语!
夜思影突然有些后悔送笑语这一身翠绿的衣裳了,可即便她不穿绿色,那无形之中散发开来干净纯粹的气质,还是和周遭格格不入,那么招人眼目。
夜思影如画般的眉眼倏忽一冷。
男人看了少顷,便转头低低和老鸨说了几句,再看去时,笑语正好走到门口,许是察觉到这道不同寻常的目光,笑语猛然转头,稍显稚女敕青涩的小脸上,是懵懂和茫然。
男人原本轻抿成一条线的唇角,在与她对视的这一霎,勾起一弯清浅弧度。
见是不熟悉的人,笑语只看了一眼便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消失在门外漆黑的夜幕之中。
纵然如此,夜思影还是觉得心口处阵阵窒闷。
只因她看到了男人,却看不到自己。
这能怪谁呢?
看着她毅然离去的背影,夜思影恍惚间,仿若看到了他们之间最后的结局。
或许,比这会更惨烈百倍吧。
——————
笑语等到快要睡着,夏天不冷,但夏夜却凉,再加上她浑身湿透,有冷风吹过时,总不自觉的打起冷颤。
流失的气力正慢慢的恢复中,若等不到那太子出现,就下去赶紧回房间洗个热水澡然后睡觉吧,她可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太子没来,自己倒先着凉了。
正这么想着,鼻头竟真的痒起来,她抬头揉了揉,有点想打喷嚏的冲动。
与此同时,房间里的门终于被人从外面推开。
笑语赶紧捏紧鼻子捂住嘴巴,生生遏制住要打喷嚏的念头,连呼吸都跟着放轻起来。
进来的是一位有点眼熟的白衣男子和老鸨,看到屋子里的景象之后,老鸨吃了一惊,忙将躺在地上的小丫鬟给扶了起来,没好气道:“琼枝呢?你……这是怎么回事,说!”
小丫鬟恍惚了一阵,才应道:“回妈妈,我……我已经尽力了,可小姐她还是……走了,呜呜……”
小丫鬟捂着受伤的肩头,哭的梨花带雨,可怜兮兮,怕惹白衣男子生气,老鸨立刻转身跪地请罪:“殿下恕罪,琼枝她太不懂事,若抓回来,老奴定亲自将她送到殿下面前,随殿下处置。”
白衣男子微微颔首,算是应了,没再怪罪。
欸?这和预想中的情节好像不一样嘛!
笑语眨眨水灵灵的大眼,有点不敢相信,这么好说话的太子,那个叫琼枝的姑娘为何会怕成这样?
一时想的入神,也忘了忍耐,一个小小的喷嚏就这么打了出来,还好提前用手捂了,声音很小,应该……没被发现吧。
笑语怀着侥幸的想法心里敲起小鼓,撑起身子来刚要逃,就听下方一声沉喝:“谁!”
糟糕!
没等她爬出几步远,下方就被一样东西嘭的击中,力道之大,让她身子底下的琉璃瓦瞬间碎了一片,她整个人也跟着陷落下去。
“啊啊啊!!!”
尾随男人而来的夜思影见状立刻想要不顾自己处境救下笑语,毕竟从那么高的地方掉落,不摔傻也得摔伤,可他刚要动手,就见方才以瓷杯做暗器,仰着头无动于衷的男人,在看见那片新绿时,神色一动,立刻足尖一点跃了上去。
所有的变故只发生在短短几秒之间,等笑语从晕头转向中回过神来时,她已经仰面躺倒在男人的怀中了。
时间凝固了那么一会儿。
笑语傻傻的看着男人,男人亦神情波澜不惊的与她对视,只是比夜更要深沉的眼眸之中,透出几点淡薄的愉悦。
就这般横抱着湿到衣角发梢还在滴水的她,没有半点要放手的意思。
还是老鸨先打破了沉默和这微妙的气氛,“不知陌姑娘为何不在房间休息,反而要在屋顶之上偷听呢?”
其实她更想知道的是,为何太子殿下抓到偷听的人,不是如往常一样杀无赦,而是……
没有任何要动手的意思呢?
笑语回神,立马从男人的怀中跳了下来,一边退后一边摆手道:“我我我没有偷听!我只是抓鬼,累了顺路躺在上面休息了一下,嗯,就是这样。”
“那……鬼可捉住了?”老鸨继续问。
“呃……没有,”笑语很实诚的直接坦白,“我与它大战一场,最后,还是给它逃掉了,不过你放心,它若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定会努力不再失手。”
“如此,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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