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安然觉得自己要死掉了,眼角掉落一行滚烫,艰难的哽咽道,“老板,我……我只想进你杂志社工作……”
身上的男人冷眼看了她一会儿,手指头慢慢松掉牵制,语气森然,“别在我眼前耍花样,我给的,是你应得的,我不给的,趁早死了妄想的心!”
贝安然咳嗽两声,慌乱的点了两下头,他盯了她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在确认她的话有几分真,而后,他没有踢她下床,翻个身就躺在了另一侧。
躺在那里听他沉沉的呼吸声,贝安然久久都惊魂难定——她自厌又后怕,原来想着豁出去是一回事,真的付诸实践又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她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决绝……旁边的男人又太过难以捉模,他为什么突然那么生气?因为她别有用心的靠近?还是气她急于求成?
她心慌又腿软,好半天才动了动,刚要坐起来离开,身边男人传来闷哑的声音,“关灯。”
贝安然一怔,惊诧的侧头看着他——好半天才消化了他的意思,她伸出手,喉咙干燥的拧灭了台灯。
屋子里昏暗一片,她小心翼翼的躺下来不动,连呼吸都不敢太大,生怕惊扰到他又招来一通责难。
还好,他仿佛是真的睡着了,黑暗里她偷偷看了眼他,迷蒙里他的侧脸如峰峦起伏,仍旧笔挺俊逸,她却不敢多看,如坐针毡的捏着被角盘踞在最边缘的一块空间里。
那一晚上基本又是没合眼,干涩着眼睛熬到了朦胧快天亮,贝安然一会儿怕一会儿又后悔,一会儿愤恨,一会儿又告诉自己必须忍耐,整个人混乱到快崩溃……不知道跟脑子里的自己打了多少个架,疲倦终于压垮她,眼皮沉重的渐渐合上了。
连续熬夜很是痛苦,贝安然难受的直想吐,迷迷糊糊睡了会儿,忽然听到电话滴滴响动,她怕吵醒沈炼野,惊醒后下意识就接起来。
那边传来女人清脆精神的声音,娇滴滴的,“野!今天飞意大利你说过要带我去的,我都准备好了,七点钟你来接我嘛!”
贝安然才回神过来,意识到自己接的是沈炼野的电话,顿时后悔不已,看了看毫无苏醒迹象的男人,又看了看不停传出女人呼唤的听筒,她只好硬着头皮压低声音说,“对不起,沈先生还在休息……方便的话,请留下你的……”
“给我滚!”被吵醒的某人简直跟喷火的狮子一样,半睁着眼倏地坐起来,毫无怜惜的抓起展念初手里的电话狠狠扔了出去,砰一声,电话碎掉。
他怒火熊熊,贝安然吓得一缩肩膀,然而还是没有幸免,他揪住她领口,跟扔电话一样的把她丢了出去。
看着狼狈跌在地上的女人,沈炼野面色狰狞,大怒,“你也滚!”
被吼得耳根疼,贝安然却得了特赦令一样,滴溜溜爬起来迅速逃出了那间房。
跑出去的时候,她竟然长舒了一口气,回到房间,时钟显示还不到六点。她困得要昏过去一样,一沾枕头就彻底丧失意识死过去。
昏过去前夕,她只是想,那家伙的起床气可真大……
在沈家的第二天,她的痛苦仍旧漫长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