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事情并不是武功可以解决的,而是智慧,不是力气,若论力气,连头驴都比人强的多。
或许,亦惊鸿就没想去躲那一剑,这不是单凭武功可以躲的,那张俊俏、秀丽的脸,魔鬼般的身材,还有他的眼神是躲不过的。
她是那么的美丽,让人感觉遥不可及,纵是死在这美丽的剑下,又有什么遗憾呢!
亦惊鸿只感觉她的脸离自己的脸越来越近,“呼!”那剑身夹杂着劲风,抚乱了亦惊鸿的逸发,亦惊鸿仰身往后落去,躲过这玫瑰的刺,皇甫颜心就似一道流星从自己的脸颊上划过,亦惊鸿能清晰的看清他的脸,那是多美的一张面孔,似近玉般完美无瑕。
那一瞬间,亦惊鸿能感受到皇甫颜心那张美丽的脸,几乎贴在自己的脸上,他的头脑一片空白,她的心却似一头小鹿在乱撞,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亦惊鸿,一个平常而不平凡的男人。
亦惊鸿甚至可以感觉到,两张脸上汗毛若有若无的亲密接触,皇甫颜心,这个美丽的女人,如同水一般,流过自己的身体,灌进自己的血液。那一瞬间,已是永恒!
一招过后,亦惊鸿看着皇甫颜心,她的眼睛似乎在说话,二人就这么凝视着,谁也没有说话,皇甫颜心是在寻找时机在此出剑,而亦惊鸿则是在欣赏,她的剑、她的人,都无不透出一种“雅”的气息。
“嘶!”
亦惊鸿猛然在空气中吸了一口气,就连这空气中,也残留了她的那股独特的芬芳。
“玄女剑法!”亦惊鸿道:“你是峨眉派弟子?”
“哼!”皇甫颜心道:“你这厮,倒还有些眼光,本姑娘八岁学文,十岁学武,到了十九岁,就已经将峨眉派、仙霞剑派、浣花剑派、南海剑派、点苍剑派等各大剑派的剑法学全,你,还要打吗?”
亦惊鸿不由笑道:“剑法在精而不在多,天下武学相生相克,你学这么多门派的剑法,难免会适得其反。”
“大言不惭,快来领教我的玄女剑法!”
言罢,皇甫颜心豁然出剑,亦惊鸿嘴角一扬,露出一抹不屑之色。
只见皇甫颜心的剑招精妙凌厉,剑式轻柔灵动,身形清雅潇洒,姿态飘飘若仙,带著三分飘逸风姿,宛如天女下凡,妄以韵姿佳妙取胜。
亦惊鸿见招拆招,二人相交十来个回合,胜负不分,亦惊鸿讽刺道:“你在跳舞吗?你的剑就和你的人一样,美丽而飘逸,清雅而洒月兑,这样的剑法也想杀人?可笑。”
皇甫颜心闻言,气的脸都红了,当即持剑迎上亦惊鸿,誓杀亦惊鸿,以解心头之恨。
皇甫颜心剑锋所向之间,忽然,亦惊鸿感觉不远的屋顶上有一条黑影闪动,却不知是是敌是友,皇甫颜心正急剑刺亦惊鸿,恍然间,自那条黑影处起,打来三枚铜钱,夹杂着劲风朝着皇甫颜心打来,亦惊鸿不曾多想,生怕皇甫颜心有点闪失。
“小心!”
亦惊鸿眼捷手快,左手拿着剑诀,当即施展身法,连连刺处三道剑气,只听:
“崩崩崩!”
三声,那三枚铜钱被亦惊鸿的三道剑气击飞的老远,而皇甫颜心却不知当时情况,正在亦惊鸿为她挡去那三枚铜钱之时,皇甫颜心恰好出剑,正好刺在亦惊鸿的肩头。
“噗!”鲜血随着皇甫颜心手中的剑的剑槽流下。
待皇甫颜心那一剑刺出之后,才知道,亦惊鸿为她挡住了三枚铜钱打来的暗器。
亦惊鸿深情的望了她一眼,勉强露出一抹笑容,示意自己没有怪他,皇甫颜心的眼眶顿时湿润了,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自眼眶落了下来,或许他是愧疚,或许他是自责,又或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流泪。
“惊鸿,还不走?”
忽然,那黑影处,传来一句话,亦惊鸿才知道,刚才打出那三枚铜钱的人是长空无忌,长空无忌见得亦惊鸿与皇甫颜心相战,随即打出三枚暗器铜钱,想助一臂之力,却不想亦惊鸿却帮皇甫颜心挡开了。
亦惊鸿闻言,当即握着皇甫颜心手中的剑,慢慢拔出,伤口立即涌出一股鲜血,亦惊鸿当即点了伤口周围的两处穴道,止住流血,后退几步,扶起风满楼,施展轻功身法,纵身一跃,只见几道黑影划过夜空,便消失在皇甫颜心的视线当中——
次日,旭日东升,古人云:胡天八月即飞雪,今年的九月却是个例外,或许是因为金陵地处江南,接近年末的九月还能看到一丝阳光。只是这太阳一年操劳到头,忙到九月,就筋疲力尽,似乎放不出热力来了。纵是升起了太阳,瑟瑟秋风依然刺骨。
亦惊鸿等人自已回到凤鸣山庄,陶百川早已选了上好的刀伤药给亦惊鸿和风满楼治好创伤,好在都是皮外伤,调养几日便可。
亦惊鸿同长空无忌、陶百川来见风满楼,风满楼似乎并无大碍,但见亦惊鸿、长空无忌等人前来,当即起身说道:“多谢各位出手相助,我风满楼素来独来独往,不喜欢欠人家的,不过大恩不言谢,感激的话,我也不多说,你们找我来,究竟所为何事?”
亦惊鸿当即上前拱手拜道:“风兄真是快人快语,即是如此,我就直说了。”
风满楼不搭话,知道还有下文,又听亦惊鸿介绍道:“这位是凤鸣山庄的主人,陶百川。”
风满楼随即对陶百川拱手一拜,算是过礼了,亦惊鸿又指着陶百川身后的沈七和赵一广说道:“这二位是,沈七、赵一广二位兄弟!”
沈七、赵一广亦向风满楼拱手一拜。
风满楼颇感诧异道:“陶百川,天下第一商贾。杀人不拔剑沈七,杀手排行榜第七位,千斤刀赵一广,杀手排行榜第六位。”
众人不言,风满楼又看向亦惊鸿和长空无忌,接着道:“还有天南第一剑客长空无忌,惊鸿剑客亦惊鸿,好大的阵势。”
陶百川笑道:“哪里!哪里!此番将风少侠请来,正有一事相求。”
“噢?!”风满楼疑惑,道:“这里这么多能人异士,风某不过一江湖浪子,能帮上什么忙?”
“哈哈!”陶百川笑道:“此言差矣,正所谓,天生我材必有用,每个人必有他大放异彩的地方,你说我说的对吗?风少侠。”
风满楼不由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道:“到底什么事,直说吧!”
陶百川正色道:“不知道风少侠有没有听说江洋大盗丁九重,丁九爷的事?”
“略有耳闻。”风满楼还是那番懒洋洋的模样。
陶百川接着道:“朝廷不知道为什么,抓了九爷,于九月十三,临迟处死。陶某虽不是江湖中人,却也倍受九爷的恩惠,这些年来,陶某的生意能做的如日中天,那也是多亏了九爷给绿林好汉、各路响马打了招呼,这才成就了今日的陶百川,莫看天下间都称九爷作江洋大盗,但九爷更是南七北六十三省,东西南北四地响马的瓢把子,行的是侠,仗的是义。所以陶某已召集天下武林豪杰,意图劫救九爷,遂请风少侠助一臂之力!”
风满楼亦为之动容,道:“你要我怎么做?”
陶百川道:“后天便是九月十三,劫法场志在必得,但朝廷也不乏高手,其中大内四大高手风、云、雷、雨武功最为高明,风少侠就是要对付那轻功绝顶的雨中行。”
风满楼忽然嘴角一扬,不屑一笑,陶百川愕然道:“少侠何故发笑?”
风满楼不以为然道:“我风满楼的轻功,若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至于那雨中行的轻功,我还不放在眼里。”
陶百川松了口气,敢情是为这事发笑,随即道:“风少侠,滋事体大,千万小心,切勿轻敌。”
风满楼只是点头,不在说话。
亦惊鸿这时却对长空无忌说道:“无忌兄,可还记得我们的赌注?”
长空无忌默认。
陶百川笑道:“大局已定,胜负已分,该是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来人,取剑!”
风满楼凑热闹道:“什么赌注?什么剑?”
陶百川将亦惊鸿和长空无忌二人的打赌说了一遍,风满楼一听“黄金重剑”四个字,立马眼放精光,道:“黄金重剑?可是那昔日关中大侠吴一败费百两黄金所铸,剑重三十八斤,无鞘,剑身刻有一个“情”字!”
陶百川点头承认。不多时,两个家丁便将一个檀木盒子抬了过来。
亦惊鸿道:“这便是黄金重剑?”
陶百川点头,道:“打开看看。”
“呼!”亦惊鸿一口气吹开剑盒上的灰尘,露出一副精美的雕画,雕画的是一副《鸿门宴》。
亦惊鸿将剑盒缓缓打开,顿时金光刺眼,良久不绝,稍过片刻,亦惊鸿将黄金重剑提起观之。
剑长三尺有余,宽七寸,剑身有一个小篆刻上的“情”字,据说这柄剑是昔日关中大侠吴一败送给意中人凌语嫣所刻上去的。
五十多年的沉睡,这柄剑,至今仍然霸气犹存。
亦惊鸿将黄金重剑舞弄了几下,感觉还是挺趁手,在细细一看剑锋,眉头微皱,说道:“重剑无锋!”
“那又如何?”沈七在一旁道。
亦惊鸿将剑立于眼前,慢慢品味,说道:“剑无锋,那么使剑的人必须得有深厚的内力方能催使,一般的剑,就拿无忌兄的逆水寒冰来说,剑锋越利越好,所以使普通剑的剑客,讲究的就是剑走偏锋。而是重剑不同,首先是剑本身比普通的剑要重得多,剑锋也不锋利,所以必须得有浑厚的内力才能驾驭。”
陶百川点头赞同道:“惊鸿话说的没错,不过据我所知,当年关中大侠吴一败,他的内功平平,唯剑术超群,那这黄金重剑他怎么用呢?”
众人闻言,皆为疑惑,长空无忌这时说道:“某些人的牛皮,吹破了吧!”
亦惊鸿一笑而过,说道:“确实如此,不过这剑不是吴一败所使的,而是他的意中人,凌语嫣。”
众人闻言,更加疑惑,却不说话,等待着下文。
亦惊鸿说道:“据我所知,凌语嫣虽是个女子,却修炼了残阳功决,而使得气力大增,异于常人,凌语嫣气力过人,也许,连吴一败也不是他的对手,但这凌语嫣却生的十分俊俏,吴一败知道他一个女儿家,若使重兵器难免遭人笑话,吴一败就打制这黄金重剑,上刻一个情字,赠与凌语嫣,凌语嫣收到这重剑,当然是把趁手的兵器,这剑又是情郎送的,这下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受用重兵器了,而吴一败也由此获得凌语嫣的芳心。”
众人闻言,犹如醍醐灌顶,陶百川更是拍手击节道:“好啊!惊鸿真是贯穿古今,江湖上的事都清楚,我看这柄黄金重剑是找对主人了,而且惊鸿练得少阳剑气也是内家功夫,正好使得。”
亦惊鸿只是一笑,长空无忌就那么沉闷着,亦惊鸿走过去,道:“无忌兄不必太过介怀,前几日,你在南山客栈不是斩断了我的一柄剑吗,今日就算是赔了我一柄剑的补偿罢了!”
长空无忌只是一笑,没有过多的言语,亦惊鸿看着这柄黄金重剑,映着阳光,闪动着光芒,或许有一天,亦惊鸿会让他大放异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