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这么快做什么?”
骤然,手腕被菩台一把紧紧握住往后拖去,足下不稳,倒在了这个高高瘦瘦的书生怀里。
我似乎不曾将他当男子去看待,所以,对于他的亲近,心里也并不觉得怎么反感。但是,既然已经答应了自己不再去给他一丝一毫的希望,我想,那就应该离他远一点才是。
我身子微微往后转去了一些,伸出手狠狠掐了一把他胳膊上的肉,使得紧紧环在我腰间的手臂顿时松了开。
寂静的空气中,一声痛吟响起。
“鱼歌姑娘下手真是够狠!”
他可怜兮兮的抱怨声响起,像是真的被捏的很痛一样。
“狠,真,真的很狠么?”
看他紧皱在一起的眉头,我心里心虚的不得了。
“当然了。”
他撇着嘴,像是真有那么一回事一样,伸手将胳膊上的衣袖作势掀了掀,凑到我眼前,忒委屈道:“你看看,你看看,小生这白白净净的胳膊都被鱼歌姑娘你捏出來一块淤清了。”
“有你说的这么严重么?我也沒用多大的力气呀!”
我小声嘀咕着,伸长了脖子往前看去,想要看一看他到底说的是真还是假,却见他突然用衣袖将胳膊严严实实给掩盖住了。
“你骗我。”
见他如此,我愤愤道。
“小生哪敢,小生明明被鱼歌姑娘伤的很重。”
方才被我一把狠狠掐过的手臂,这一会儿又不知死活的紧紧箍在了我的腰身上面,胳膊上用力,足下不稳又跌倒在了他的怀中。
“你……”
知道他是故意的,我气恼着抡起拳头就往身后送去,却不想,沒有一拳头揍到他脸上,手腕却是被他一把紧紧握住了,调笑道:“一大早发这么大的火,鱼歌姑娘身子不舒服么?”
这带着一丝期待几份狡猾的声音响起了,此刻,听入耳里还真是有些刺耳。
“沒有。”
使劲拽了拽胳膊,又使劲摇了摇头,忘记了自己今天沒有白绫覆眼而是头戴斗笠,于是,斗笠边缘上的坚硬竹竿边缘扫过了某书生俊俏的脸蛋,片刻,听到了他哇哇大叫的声音。
“小生要破相了,小鱼要破相了,小生要被鱼歌姑娘给破相了。”
他苦哈哈大声叫喊着,环在我腰身上的胳膊,几乎是在斗笠扫过他脸的那一瞬间松开,看來这书生将那张妖孽脸真的看得很重要。
“破相?沒这么夸张吧!”
知道他说话大多不着边迹,我也沒有将他说的这些话当真,而是立马跳得离他远了一些,忑不仁爱道:“真破相了又如何?在鱼歌眼里看來,菩台公子就算是真的破了相,那模样看着也一定是俊朗的不得了。”
“你……”
他气得说不出话來,片刻,又扑哧一声笑出声來。
“哎呀,哎呀,鱼歌姑娘什么时候口齿变得这么厉害了,这句话小生才说出去才不久,鱼歌姑娘现在就又把它还给小生了,也好也好,鱼歌姑娘的头发白了,小生的脸破相了,那鱼歌姑娘跟小生就是绝配了。”
“你想要绝配?”
见他傻笑着直点头。
我面上阴森一笑,故意压低着声音吓他道:“想要绝配,那也要将你这张妖孽脸给全部毁了才是,要不然,我们怎么会配呀!不如,将你这张脸交给我吧!等我用刀子把你这张脸一刀一刀的割满伤口,那时候我们俩人就真的算是绝配了。”
“你要毁了小生的脸?”
俏书生害怕了也紧张了,惊恐着问道。
“是啊!?”
听到他这害怕的声音,我心里愈加得意了,伸手往头上模了一模,披头散发着一个簪子也沒有,便装出一脸慷慨的模样对他道:“今日就暂且先放过你,他日你若是再这样说,我就真的动手毁了你这张妖孽脸,让你真正跟我成绝配。”
“好啊!”
大概是发现了我手上沒有簪子,某书生这个时候开始得瑟了,情深意长着道:“为了跟鱼歌姑娘成绝配,这毁容的事,小生还是做定了。”
……
……
……无语。
早春,清晨露深湿重,迎着冷风缓缓往山阶上爬行,沒有走几步身体就累的有些受不了了,气喘吁吁不断,这也许是因为我现在连个凡人都不如了的缘故吧!
“來,披上吧。”
一件衣裳披在了我的肩膀上。
“你呢?你怎么办?”
我虽然怕冷,但也不至于自私到去抢他身上的衣裳來御寒啦,心头微微有些感动,但是衣裳却还是要还给他的。
刚欲将身上衣裳月兑下,猛地一只手按在了肩膀上,耳畔笑声响起,“好了,鱼歌姑娘就不要再逞强了,小生是男人,你是小姑娘,男人保护小姑娘,这本是应该的啊!鱼歌姑娘就不要因此太过感动了,小生这样做也是心甘情愿的。”
“那,好吧!”
见他这样坚持,我也不好意思再推辞了,伸手将肩上衣裳往上扯了扯,将自己**在外的脖子挡住。
“累么?”
半个时辰过后,菩台开口问道。
“不,不累。”
我双手撑在膝盖上,重重喘了几口气,问道:“菩台,这阶梯还有多长啊,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走到山顶?”
“应该……应该不远了吧!”
身后,几阵重重喘息声响起,听他这喘息的节奏,貌似比我还要累。待喘息稍微平复了一些,又回我道:“我们从上山到现在已经有半个多时辰的时间了,这条路大约应该也走了一部分去了。小鱼姑娘再坚持一会儿,很快我们就能走到山顶了。”
“嗯。”
我闷闷应了一声。脚踩在地上面,有些轻轻飘飘的感觉,像是在云端上面漫步行走一样。想到以前自己有着一身修为之时,还沒有能力飘上云端漫步,现在一身修为全失了,却还能感觉到在云端上面飞行的感觉了,真是好笑。
正得意之时,突然一脚踩空了,身子猛地往后面倒去,接着我就沒有什么感觉了。
“鱼歌姑娘,鱼歌姑娘。”
菩台焦急的声音不断传來,可惜了,我想停也停不下來了,伸手在阶梯旁胡乱抓着,却什么东西也抓不住,只觉得自己像是个球一样,在这阶梯上面滚啊滚,滚啊滚,滚得越來越远了。
完了,我悲叹,这爬了半天的路,该不会就这么一滚,又要滚回了原点吧,若真是这样,我死了!
突然,腰身像是撞到了什么一样,将一路往下滚去的我给拦住了。
“好险,好险!”
趴在地面上,我重重吸了几口气,伸手往前模去,手下触感,像是模到了一条腿。
我庆幸道:“菩台,你跑的真快啊,刚才还听到你在上面叫啊叫,怎么一下子就跑來这里來把我拦住了,你真是厉害呀!”要不是胸口趴在地上疼的有些过份,我真想站起來好好夸他几句。
“菩台?”
耳边腾地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思念了半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