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住了两周之后,我终于坐不住了。
于是,在威廉给我安排早餐的时候,我就思量着怎么开口出院,可我还没想出个所以然,他的电话就响了。
威廉支支吾吾的应了一声,神色迥异的看了看我,见我没什么反应,就推开门,走了出去……
早餐很丰盛,我喜欢的西湖小笼包还兀自冒着热气。城南永丰档的西湖小笼包皮薄馅大,滋味鲜美,深受市人民的喜爱,而每天排队等着买那么一两屉的市人民更是几乎成了市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从医院开车过去只算路程大概需要半个多小时,再加上排队的时间,买这么一份,没一两个小时根本不可能。
面对这诱惑的香味,我只是看了看门外,拿起筷子戳了几下后,却终究没有半点食欲。
还记得第一次跟刘芳谈论起朱元璋珍珠翡翠白玉汤时候的情景……
刘芳一手叉腰,一手前伸,迅速出手,食指便戳在了我的脑门上:还是不饿,要是饿了,怎么都好吃。
好吃?饿死了也不会觉得好吃吧!看着刘芳第一次下厨做出来的黑糊糊的状似土豆泥的食物,我宁可饿着,也不想拿生命去尝试。
“矫情!”刘芳横我一眼,“你能成为本姑娘第一次下厨的实验小白鼠,你上辈子是烧了多少高香?”
“哦!”我表面上无动于衷,实际上却是辛苦的憋着笑。低下头,我佯装思考,几秒钟才再次开口,“看来佛祖待我不薄啊!”
刘芳一听这话,明显的乐了,“是啊是啊!”她摆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说话间已经拿着勺子剜出好大一块“土豆泥”,一脸的奸笑,“所以,阿瞒,你来尝尝怎么样?”
我怎么可能让刘芳的奸计得逞?她的勺子还在千里之外我就已经从凳子上弹了起来,正经八百的对她说,“我觉得这都是小事!”
小事?刘芳明显的一愣。
“要对得起佛祖的厚爱眷顾,现在最该做的事情不是去清俗寺还愿么,怎么还能浪费你精心烹制的山珍海味?”
什么时候动身呢?自然是现在,立刻,马上!我朝着门口的方向挪了挪,作势要走。
“矫情!”刘芳骂,不过很快就皱了五官,大义凛然的将那勺子上的东西塞进了自己的嘴巴,“又不会死,躲什么躲?”
……
我大概还真是矫情了,否则,我怎么会对这诱人的包子香气无动于衷,又怎么会从这么一屉冒着热蒸汽的包子里,莫名的嗅到一股子“阴谋”味道?
威廉出去的时间并不很久,可我等得却是很煎熬,好不容易等着他半只脚跨进来了,我还没说话,他却先开了口,“阿瞒,你自己吃吧!我有些事急着出去!”
他一定是看见了包子上那些被我戳出来得窟窿,因为他收回跨进来的那只脚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我的话卡在了嗓子眼里,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那是“再见”还是“我想出院”。
威廉究竟在干什么?他究竟瞒了我什么?我心里没了底,可不管原因是什么,这医院我是绝对不能再住下去了。我心里想着反正他现在不在,我就是自己办了出院,即便算是先斩后奏,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他又能拿我怎么样?
打定主意,我便将桌子上的食物稍稍收了收,准备换了衣服自己去办出院手续,谁知门竟然在这时候极突兀的“咯吱”的响了一声。
也许是最近一直负伤,我的胆子也跟着受到重创,虽然现在青天白日,可脑子里瞬间晃过恐怖片里的惊悚镜头,我着实被吓了一跳。是因为内心一直对威廉有愧么?我突然觉得我竟然对他存着份忐忑,因为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我该怎么办?威廉回来了。
“这……怎么了?”钱刚也被我如临大敌的紧张所感染,拎着一大包的东西只是怔在了门口。他呆愣的站在门边,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没怎么,没怎么!”我端起豆浆的杯子,捏着吸管吸了一口,尴尬的冲着他笑了笑,问,“头,你怎么这个时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