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将近,宋若情如约去了微雨阁,月兑去衣服躺在床上,与栖影同榻而眠。
宋若情刚睡了一会儿,便听见栖影小声唤道:“若情,醒醒。”
宋若情睁开眼,道“我没睡。”
栖影痛苦的哼了一声,道:“我好像又有些肚子疼了,想去茅房。”
宋若情道:“栖影你告诉我,你来那个是不是都这样疼痛?”
“嗯。”栖影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好,那我陪你一起去。”宋若情披着大衣,打开了房间的大门,此时,月光如霜。
宋若情与栖影共同提着一盏灯笼走在路上,这时旁边的柳叶突然动了起来。栖影神色一紧,汗珠岺岺而下道:“她又跟着来了。”
宋若情将灯笼递给栖影道:“我知道她来了,我就给她点颜色看看。你先走而且不要回头。我随后就到。”说罢宋若情便闪进了旁边的柳荫林中。
栖影见不着宋若情的影子,便提着灯笼战战兢兢往茅房方位走去。
柳林中,一阵红色的烟雾腾空而起,紧接着,夜鸟乱飞。
卢清惠扶住一枝柳条,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突然之间,身后的柳林哗啦啦作响。
卢清惠不断地往前跑。
可是,她怎么逃,也逃不出那片柳林。突然间,前面的一株柳林从中突然腾起了浊浊白烟,白烟雾在散去的一瞬间却又变成了阵阵青烟,浓烈弥漫,煞是浓烈诡异。
青烟缭绕之中,一只无头鬼的身影若隐若现。
卢清惠瞳孔放大,惊叫一声:“鬼啊。”
无头鬼张开凌厉的十指,飞冲而来,往卢清惠头上套了个黑色大布袋,卢清惠被套在黑袋大布袋里,横冲直撞,哀嚎不止。
无头鬼嘶哑着声道:“三更半夜的吵醒老子睡觉,莫非你活得不耐烦了。”
卢清惠双手乱抓,终于挣月兑了黑色大布袋,跌会在地上,喘着大气,双腿发麻。
这时,一个人头滑到她的跟前,五官腐烂,污血流溢,而那露出牙齿的嘴巴,则对着她笑了起来。
“啊。”卢清惠以袖掩面,整个人几近疯狂。
无头鬼伸出右手,头便嗖一声飞到了他的右手,用左手拂去那只头顶的柳叶末儿,而他的无头之脖颈上则不断地冒着阵阵青烟。
他的声音如鸭公声音般难听:“你昨天踩着我的头,今天你也来踩我的头。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无头鬼持着头颅继续靠近卢清惠,头颅不断地流着鲜血。
“壮士饶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卢清惠求饶道。
“饶了你?不行,你已经第二次三更半夜踏入这片柳林。我乃战国时的恶鬼,游荡在这时已经一千多年了,如果你夜夜出现在这陪我,我可以考虑一下将你纳为我第一千零四房妾室。”
“不要,不要。”卢清惠不断哀求道。
“不信的话你看。”无头鬼双手一挥,远处的柳林里轰地一声,绿光顿现,便出现了成群的女鬼,阴气森森,蓬头垢面,在柳林半空中徘徊游荡,或笑或笑,或痴或嗔。
“我的一千零三个大小老婆都在那里,她们肯定会很欢迎你的。”无头鬼大喝一声来,那群女鬼便幻化成成千上万的鬼火,扑面而来。
“不要,壮士饶命。”卢清惠道,“我姿色平庸,哪里能当得了您的妻子,您放过我吧。”
“长得这么丑还出来吓鬼。下次要是再被我遇见你,我会将你的魂吞吐到我的肚子里面去,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壮士,我下次再也不敢出来了。”卢清惠道。“求求您放了我这一回吧,我回去之后马上给我烧一千万的纸钱。”
无头鬼道:“滚。”
“好好好,我滚。”卢清惠汗如雨下,但总算松了一口气道,“我马上滚回去给你烧纸钱。”
“很好。”无头鬼道,“本鬼饿了,我要回我的鬼宫殿里去喝人血吃人肉去了。”说罢尖嚎一声,化为一缕青烟,飘然而去。
卢清惠理了理乱成一团团的发丝,瘸着双腿往明月阁走去。
月光下,无头鬼将自己的头丢在一边。
宋若情从无头鬼的身后钻了出来,对躲在一旁的栖影道:“好了,栖影,你可以出来了,卢清惠已经被我给吓跑了。”
栖影心有余悸地望着无头鬼。
宋若情朝无头鬼笑道:“兄弟,谢谢你了,你可以走了。”
无头鬼似乎不满她如此打发他,只哼一声,转眼间没入柳林之中。
“若情,你会役鬼?”栖影躺上微雨阁的床上,扭过头,看着共盖一张薄被的宋若情的小脸。
宋若情附在她耳边道:“什么鬼啊,那个无头鬼是人装的,刚才我跟他合着演了一场鬼戏,吓跑了卢清惠。估计她以后都不敢跟踪你了。”
“若情,你太厉害了。”栖影道,“你这个跟谁学的,学得那么像。”
“唉,我还在洛阳的时候跟我师兄学的。”宋若情道,“我们可以好好地回去睡一觉了。”
两人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卢清惠没有来上课,听说昨天夜里发了高烧,回家去瞧大夫去了。
宋若情与栖影两人用琴谱掩脸,吃吃地笑了起来。
下课之后,柳林中。
“你来啦。”宋若情朝柳荫中的男子一笑,男子板着脸,回过头来。
“昨晚谢谢你了,好兄弟。”宋若情呲着牙笑了起来。
孟凌白了她一眼:“还说,这读书人的斯文都让你丢尽了,叫我去装无头鬼。你知道吗,我差点就露馅了。”
宋若情道:“是,辛苦你啦,不过我打探到妍丽的最新消息,你要不要听?”
孟凌双眉一扬,呵呵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