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在为空演奏镇魂曲。
冰冷的雨水打在伊丽丝身上,长发披散着跪在那里,怀里躺着空。
五分钟前,空在子弹打过来的时候护住她,后背已经染红了一片,伊丽丝看不清楚凶手,抱住将要倒下的身体,像木偶一样站在那里。
“我说过的,保护别人之前要保护自己啊笨蛋,记住,你不是一个人,死了只会让别人伤心。”胸口被人塞进一块石头一样难受。伊丽丝什么都说不出来,抱住她一起跪了下去。
为什么人要互相伤害呢,明明知道会很痛啊。
伊丽丝把空放到地上躺好,心里从未有过的愤怒,拿起地上的剑直接向靠过来的人砍去,他们已经失去了做人的资格,是从人类变成的怪物。
手起刀落,砍到的人连血都没有直接变成一团灰尘一样的东西散开了,伊丽丝没有表情的继续用力砍,直到再没有‘人’靠近。
伊丽丝身上沾满了血,勇士般的站在那里,那些人再挡不住诱惑冲过来,可他们猛地停下来,眼前无故升起冰块,向他们的胸口刺去,周围的水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制出无数冰块。又一批倒下了,很奇怪的,这些人没有化成灰,却是直直的向后倒地。
雨变小了,面前出现一个身影,伊丽丝抬头,大祭司穿着华服站在前面,笑的狰狞。
“果然是个怪物,当初应该一早杀了你。”大祭司握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提,往前推了推“这些人因为你死了,怎么办?”伊丽丝回过神来才发现满地都是人。
“不是……我不是怪物……不是!”伊丽丝抱着头退后,踩到什么坐了下来。
“她会用冰打人,是怪物,别跟他玩。”一个小男孩对着伊丽丝吐出舌头扮鬼脸,另一个拿起地上的石头朝她扔去,一些路过的小孩也跟着扔,那时候也是坐在地上无助的哭泣着。空拿着木剑冲过来才一哄而散,扶起伊丽丝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笨蛋,为什么不还手。”“打到他们,会痛的吧,知道会很痛所以……”不断的擦拭着眼泪“别人打你一定要还手,让他也知道你痛就不会欺负你了。”
从那以后,伊丽丝把这个秘密藏在心里,再没拿出来。
“不是?”大祭司笑的更欢“你的爸爸是怪物,妈妈也变成了怪物,你当然是怪物。”
爸爸妈妈?伊丽丝茫然的看着他“他们在哪里?”抓住大祭司的袖子摇晃“他们在哪里?”大祭司用力一推,伊丽丝倒在了空身边。
大祭司看着她的脸,轻蔑的笑道:“你这个女儿都不知道,我哪知道。”他毁了那栋庄园,把两个女孩带到皇宫,伊丽丝学什么都不好,空倒是很努力的学剑道,国王多次劝她要像个女孩子,空只是回答:“只是会剑道而已,又不是去打仗。”国王无奈的摇摇头,决定将她当继承人培养。
大祭司当然不愿意,有一次国王在花园里开玩笑说“再找不到就你来代理国家。”大祭司表面恭敬,其实早把这句话当真,国王被艾伦打伤的时候他内心狂喜,直接就坐上去了。
“是大公主那个傻瓜,居然为了所谓的自由利用权利帮你打开天空之城的通道,不然你认为那么轻易的就能出去?”大祭司拿起旁边的剑扔出数米,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指着空的头部。
他想看到伊丽丝崩溃,所以毫不犹豫的说出他知道的全部。
伊丽丝抱起空,用尽力气喊“别过来!”即使手臂因为害怕而颤抖,还是紧紧的抱住。瞪着他大祭司举着抢一步步靠近,他很清楚伊丽丝已经没有力气反抗。
“就是这个眼神,很像呢……”还没说完,猛然倒地,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雨停了。
“伊丽丝,我们来了。”纲吉穿着西装,用手擦擦额间的雨水,刚想过去扶起她,眼前突然升起一条条箭头一样的冰柱,下意识的往后一跃,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别过来……”几乎哀求的语气,她每次用完这个能力体温就会下降,这是身体所能承受的最大限度。
“伊丽丝?”纲吉握住其中一根冰柱,寒气让他缩了回来,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在冰柱上烤了几下。
冰柱完全没有融化的意思,纲吉眉头一皱,难道?!
“首领,你来一下。”纲吉回头喊,伊丽丝把头低了低,她不想被他认为是怪物。
“怎么了?”gitt的目光在那些冰柱上。
“用死气之火试试。”纲吉的提议让gitt楞了一下,还是照做。
还是不能融化,纲吉穿上自己的手套吞了两颗死气丸,无视掉所有人的眼神握住了冰柱,比gitt的火焰颜色还要深。
“一会再解释。”语气也镇定了好多。
冰柱瞬间融了一半,露出一大片空地,伊丽丝看着纲吉,身体不住的颤抖着,一半是因为冷,一半是因为害怕。
大祭司不知被谁拖走了,纲吉熄了火焰向她伸出手,伊丽丝挪到了墙壁,纲吉才发现她怀里躺着空。
“别过来……我是怪物,谁都不会喜欢我的。”伊丽丝贴住墙壁,闻到刺鼻的血腥味。纲吉的手定在半空,突然想起那个故事。
一个自认为自己是怪物的小女孩的故事。
伊丽丝着天空突然笑了。
“姐,天亮了,你起来好不好,手臂都麻了。”声音都沙哑,眼泪不停地流下来。多久没哭过呢,她记不清了,这时候她除了哭什么都没想。
纲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向后退了几步,然后一群人过来把空从她怀里抬走,伊丽丝没有反抗,缩在角落里抱着膝盖,彻骨的寒气不断涌出。
gitt把披风月兑下来盖在她身上“好点没有?”无意中碰到了她的手臂,发现她冻僵了。
把伊丽丝抱起来“去酒店,纲吉断后,你帮我准备一桶热水。”指着某个跟班,普通人绝不可能有这种体温,她现在的温度好比在冰水中泡了几个小时。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伊丽丝像女圭女圭一样盯住抬着空的担架。
gitt把伊丽丝放在浴盆里,刚想走,伊丽丝拉住了他的袖子。
“姐姐,死了吗?”gitt点点头,伊丽丝松开了手。
伊丽丝愣在那里,看着浴盘中淡淡的红色,那是空的血。
纲吉站在门外,本来挺好的一次旅行,却变成了间接救人,只好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