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阳光穿过洞口照射下来,鸟儿啼飞,回音四壁,这种被大自然包围的感觉,令人甚是舒心。
洪状元一推开门,就和李望川磕到一起。
“哎呀!你干什么啊?疼死我啦!”
“洪兄!我跟你说,我认识这女子!”李望川激动地晃着洪状元的肩膀叫道。
“啊?什么?”洪状元挠挠耳朵、抓抓头皮表示不解。
“是真的,我今天早上才想起来!”
“你是说,你认识那女的?”
“嗯!”
“那怎么现在才想起来?”洪状元眼睛一转,露出奸诈的表情说,“哦——!我知道了,你小子在打鬼主意!哈哈!”
“我对天发誓!我李望川对朋友绝无欺瞒!”
“小伙子,我相信你。”二人转过头来,只见仙伯露出神仙般的笑容。
“仙伯!你起床啦!”
“老伯伯,你真的相信我吗?一开始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后来我回想了好几遍才确认这是真的。”
“嗯,说说你和那女子的事情。”仙伯淡定地坐下来说。
“这个变成石头的姑娘名叫小白”,李望川于是开始回忆,“我记得那是发生在很久前的事,那年我九岁。那个冬天冷得异常,而且竟然下起雪来!这在我们南方是几乎不可能的事。那时候冰天雪地,田里的农作物都被冻死了。村里的人积蓄不多,吃了上顿没下顿,村口的山上又发生雪崩,压死了几户人家。方圆十里的山脚本来在修葺护栏,以防止此类天灾**,可后来不知怎的,官府修到一半就没动静了。乡亲们想要乞讨也走不出去,无人救济,只能活活饿死!我家里的女乃女乃也饿得没力气走路,爹去山上挖野菜,却一直没回来。我就上山去找他,可是找了很久也没找着,最后我又冷又饿,昏倒在地。在意识消失之前,我好像看到一个白衣女子向我走来,她周围泛出美丽的阳光,很是耀眼……等我醒来,已经躺在家里的床上了。那时,积雪已经消退,村庄又恢复往日的神采。女乃女乃泪眼婆娑地跟我说,‘你都躺了两个月了!这都多亏了小白姑娘。’说着一个白衣女子走进来,露出神秘的微笑,我发誓我长那么大还没见过那么好看的笑容!女乃女乃说,‘是这位姑娘救了你,还救了村里的乡亲。’之后小白姑娘又留在我家照顾我,等我康复后才离开。”李望川说到这里,突然“咦”了一声,然后猛拍一下后脑勺,道,“那时候我怎么没问她的来历?还有她怎么救的村民?嗯……大概是年纪小不懂事吧……不过,她的模样倒是跟现在差不多,一点都没变老。好像就是从那时候起,女乃女乃就老叮嘱我要好好读书,考取功名,以惠泽乡邻。她说家乡没个当官的不行,遇到个天灾**没人管!”
“嗯!不错!”仙伯捋了捋绑成辫子的胡须说。
“啊?”李、洪二人看不出哪里“不错”。
“这几天再想起什么要及时跟我汇报。”仙伯说完又不知忙啥去了。
隔天。
“今天我又想起一件事。有一次我去江里钓鱼。那时候我十六七岁吧,我一个人撑着小船去,想弄些鱼回家给女乃女乃吃。因为那段时间爹的扁担、竹篮子等都不好卖,竹子又很难长起来,砍一根就少一根,家里已经很难吃到肉了。那时正好是淡季,岸边钓不到鱼,所以我只能把船撑到江里。我钓了很久,一条鱼的影子都没有,结果反倒招来一条凶猛的鳄鱼!它拼命地撞击我的船只,一下子就把船撞翻了,我也不幸落入江中。那时候我心想,我年纪轻轻,还没中举就要葬身鳄月复之中,家里的老人们怎么办?乡里的未来怎么办?不久我就没法继续想了。等我醒来……”
“又是小白姑娘救的你?!”洪状元已经猜到剧情。
“你怎么知道?确实是这样!我也不知怎么回事。等我醒来,天已经黑了,我看见一堆火,旁边就是小白姑娘。我发现我们在江边的树林里。她把烧好的鱼肉递给我吃,说她正要到南边去,刚好路过此江,所以就救了我,还说不会游泳不要单独到江中,很危险。我咬了一口鱼肉,发现肉质香脆,嚼劲十足,正想问这是什么鱼,一斜眼,却看到旁边赫然放着一副鳄鱼的骸骨!小白说江里没什么鱼,所以她把那条鳄鱼烤来吃了。我看着她柔弱的样子,很难想象她能够制服这么凶猛的鳄鱼!此时,骸骨旁边有个东西动了一下,我仔细一瞧,居然是几条小鳄鱼!它们一动不动地伏在地上,只有眼睛在转。我吓得差点逃走,但小白阻止了我,叫我不要害怕,说它们是那条鳄鱼所生,她不忍心杀死它们。可是我记得溺水前看见那鳄鱼月复部扁平,饥饿难耐,一点也不像有孕在身啊!这回,我趁机问起她的身世来历。她说她住在北边的山上,无名人士,没有下文,她似乎不愿多说。那时正是皓月当空,空气中带着江水的潮湿,微凉微凉的,很是清爽。当她仰起头来,我看见月光落在她脸上,仿若彩霞沉碧漪,犹如“芙蕖出绿波”。我忽然听见自己的心一阵扑通乱跳,当小白望着我的时候,我更是紧张得语无伦次。那时,少年的我第一次有这种奇妙的感觉,但我不知道该怎么疏解这种情绪。我们就在江边静静坐着,吹着江风,感受着内心的潮水在寂静的夜里澎湃,后来说了什么……我忘记了,好像不知不觉中我就睡着了。再次醒来天已大亮,我看见旁边放着一竹篓的鱼,而小白姑娘已经不告而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