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我不相信任何人,所以我也不会欠任何人的情分。
南歌一直在哭,忽然有一只手,拍着南歌的肩膀,说,“小姑娘,赶快回去吧。天黑了。”
一个苍老的男人的声音,南歌忍住心里的恐惧,慢慢的抬起头来。
原来是守墓人。
南歌站起来,朝守墓人鞠了一躬,准备回去。守墓人说,“我送你你出去吧。”南歌没有拒绝,说了声,“谢谢。”
“去年今日也来了呢。也是呆着一束玫瑰花。所有的来祭祀的人,就你妈妈这墓前是一抹红色。”守墓人说。
“那是我妈妈喜欢的花。”南歌说。说完她就惊住了,长这么大,这是她第一次用所属关系称呼倾世,她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说过“这是我的……”诸如此类的句型。
向来她只知道她什么都没有,没有任何东西是真的属于她的。即使倾世把所有的一切都留给了她,她也依然觉得那是倾世的恩慈,而她只是代为保管罢了。
她是这么想的。
如果非要想着有什么属于自己,无法被剥夺,无法失去,那就是自己的聪明才智,它们是彻底属于自己的。
所以倾世她才那么努力吧,为了不让它们又消失的一天。
出租车司机真的还在路边上等候,这点南歌很惊讶。本来根本没有把司机的话放在心里的。
看到南歌和守墓人一起出来,司机就赶紧下车来,“刚还在担心你要是迷路了怎么办,我又不知道你的号码。”司机的心放下来。看来自己多虑了。
“谢谢。”南歌说。守墓人见女孩已经乘上车,就转身回去。
世界上其实还是有好人的。南歌看着守墓人的背影又望望驾驶座上的司机,莫名其妙想起这话来。
“大民路99号帝景苑。”南歌告诉司机目的地。
住在帝景苑啊,原来是个富庶人家的孩子啊。帝景苑是花田市屈指可数的高档小区,以大民路为分界点,东边是富人区;西边是平民区。而花田中学则是一所十分普通的中学。真没有想到,住在帝景苑的孩子竟然在花田中学上学。不可思议啊。司机一个人暗自月复诽。
司机打开收音机,如水的音乐荡漾开来。南歌觉得眼睛好累,于是靠着窗户沉沉睡去。
真是可怜啊。有钱人家的孩子没有妈妈还不是一样的可怜。司机透过镜子看着南歌的睡颜,又感叹起来。在等红绿灯的时候,给儿子发了一条短信:江小浪,你个小兔崽子可得对你妈妈好点。
“小姑娘,醒醒,到了。”司机大叔的声音传入耳中。
南歌睡眼朦胧,看了一眼窗外,灯火通明的街景。看来真的到家了。南歌从书包里拿出三张一百塞给司机,“不用找了。”
司机还没来得及说多少钱,发票也没有扯下来,回过神来手里是女孩子塞过来的钱,完全石化。他开出租车二十年来,第一次遇到出手这么阔绰的乘客,而且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女孩。
也许正因为是这样他才更加觉得不能够收下,但是女孩子人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