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想着自己常年维持的微笑表象居然被当成了面瘫,贺连城干脆撤去了伪装,笑得开怀。
他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这小孩果然是一个活宝,怪不得花离昀会收她为徒了。
越看越觉得小孩眉目温顺,心下喜欢得不得了。
想着家里还有急事处理,今日的相遇不过是意外路过而已,正了正神色,却是将严肃的脸对向了一旁努力作透明状的席言:
“言儿,既然来到了离城,不如去贺家住上一住吧。
不谈我们昔日的情谊,连城也要看在席伯伯的面上好好招待你。
更何况这不正是你们的最终目的地么?”
听着贺连城的盛情邀请,席言下意识便要开口拒绝,一开口却发现她貌似没有什么可拒绝的理由,无奈只能在对方笃定的笑容下轻轻哼了哼,算是默认了。
深深看了傲娇的席言一眼,最后顺手模了模小孩手中的猫儿,贺连城眼角弯弯,心情愉快地走了。
“家中还有急事处理,连城先走一步,日后住下再好好招待你们。”
这话,却是对席言外的一干人说的,客气,有礼。
此人来得匆匆走得匆匆,有人心中的思绪却因此人翻起了巨浪。
明玉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那双拢在袖袍下的手微微泛白,喉咙处微微涩意传来,心里很不舒服,溪水般透澈的眸底满是迷惘,像极了迷路的白兔。
晃了晃脑袋,将那些怪异感受全部赶出脑海,眼中清明了起来,人却越发沉默了起来。
他发现自己涉世越深,心中疑惑越多,心性也越发迷茫了起来。
明玉还在沉思中,冰凉的手臂突然被一阵温暖环绕,此时此刻他竟没有第一时间去推开女子的手臂,或许是那温度太过令人贪恋。
“阿玉,你手怎么那么凉?”席言在贺连城走后便又重新恢复了活力,活活一副小痞子模样,此时一向戏谑的眸子却带上了一丝慌乱,“我帮你暖暖。”
暗暗运力,丝丝内力在明玉的手臂运转,热气将冰凉驱赶,明玉只觉内心似乎有什么被轻轻触模着,令他心慌,从未体会过的陌生感觉令他忍不住想要逃离。
狠心挣月兑掉那双温暖的手,脚步生风,白衣蹁跹,瞬间消失在原地,只余阵阵清风在席言身侧卷起,还有那落在风中的几近落慌而逃的声音,断断续续拼成一句话。
“明玉想起许久未回山看望师傅,如今实在挂念,请恕明玉不告而别。”
或许有些事他只能去问问师傅,心中缺失的一角仿若事情的关键,可他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看着因被强行挣月兑掉而微微发红生疼的手背,席言眼底溢满了星星点点,突兀弯起愉悦的唇角,笑得像只得胜的猫儿,优雅迷人。
她相信终有一天,他会对着她不再脸红,不再闪闪躲躲,不再拒绝亲近。
而如今,显然是离她的目标前进了一小步,心底的小小雀跃被无限放大,以致于席言在接下来的几天见了人都笑眯眯的,完全一副老好人的模样。
席言脚步有些飘飘然,嘴下说着要带简汐乐前往贺府住下,脚下却往相反的方向而去,幸好白柒及时拉住了她,但简二货可没有那么好运了,一道急急忙忙的身影猛地撞上了二货瘦小的身体。
冲击力之大居然将小孩撞倒在地,幸好兜兜及时做了护垫,简汐乐才没有受伤,可从兜兜发出来的那声闷哼就知道来人的力度之大了。
来人也被冲击后退几小步,幸好身后的丫鬟及时扶住了她,不至于她出丑。
可多年来的被宠溺娇生惯养令她裂开嘴,破口大骂起来。
“小乞丐,你是没长眼睛吗?没有看见本小姐吗?
撞疼了我,本小姐叫我爹爹将你满门抄斩。
哼,在离城谁敢顶撞本小姐,除去贺家,就我简家最大了,我爹爹可是当今的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