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楼——
四楼——
三楼——
二楼——
终于,只剩下一层。
只是,那恶魔一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既然不饿,那就上去谈事情吧。”
电梯到一楼,他又按下了三十一楼,电梯停下开关了一下门,开始往上。
安好抬眼看他,秦昊对上她的眸子。
原本以为能在她眼睛里见到恼怒之色,只是秦昊对她的了解,太停留在过去那个安好身上。
四眸相对,她的神态反倒平静的很。
“我昨天没洗澡,我早上是坐上班高峰期的公交过来的,我在凌乱的画室里待了一晚上。”
秦昊的面色一变。
安好继续道:“昨天从山上下来我流了很多汗,后来又滑进了路边杂草丛生的沟里。”
秦昊已经抽开了身子,神色古怪。
得了解放,安好松了口气,秦昊的死穴,就是洁癖,这样一个邋遢的她,果然足以够吓跑他。
保持着一定距离,彼此谁也没有再言语,电梯到了31层,安好以为这次总算可以摆月兑这个狭小的空间,却见他按了下,电梯门开了关上,电梯从三十一楼,往下去。
好玩吗,这样?
他幼不幼稚?
一路电梯往下,两人还是零交流,电梯到达一楼的时候安好已经想好,到时候门一开就冲出去,爱玩升降梯他自己玩去。
“叮。”
一楼到,只是没等安好垮出步子去,一双大掌已经握住了她的手。
她诧异的看着他,她的手上沾满了颜料,他怎么倒不嫌弃了。以前可是稍微在指头上弄上一点颜料,他就会强烈要求她蜕皮一样洗干净。
她没来得及甩开他的手,人已经被拉扯着出了擎天大厦大厅。
也有人看到了她和秦昊,不过只装作看不见,总裁的八卦,就算敢看,也没人敢扒。
他的跑车就停在大厦门口,安好是被强塞进去的,他径自上了驾驶座,眉心蹙着,样子不大好看。
“你带我去哪里,我说了我不饿,我不想和你吃饭。”
他倒车,眼角余光看向她:“很好,正好我也不想和你吃饭。”
“那你放我下车。”
他就像是没听见似的,倒好车,加速,车子飞一般出去,安好再没有说半句话的功夫,所有的言语都淹没在了对他急速飙车的惊惧之中。
半小时后,锦绣大酒店,顶楼花样年华房。
安好被丢进卫生间的时候,听见外头他沉闷的声音:“你可以选择不洗,那样我会帮你洗。”
他握住她手把她拖进车里的时候,还以为他洁癖好一些了,没想到依旧挺严重的。
熟悉的房间,安好自然不用他代劳,事实上没有洁癖的她自己,都有点嫌弃自己脏了。
关紧卫生间的门,确定死死反锁,放上一缸水,犹豫了片刻,退下衣衫,纤柔的长腿,跨入了浴缸,真是舒服,要不是秦昊在外面,她都忍不住叹息。
隔着门,他似乎在打电话,不过听不清他说的什么。
安好泡着澡就有些困意来袭,才要闭上眼睛,就被敲门声吓醒。
“开门。”
“我在洗澡。”
门口没了声音,安好绷紧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什么时候,她在秦昊面前再也不是羞涩的姿态,而换成了如此的警惕。
是时间改变了一切。
不,是秦昊改变了一切。
洗好了才发现一个问题,没有换洗的衣服。
于是里只有一件浴袍,而如果穿着睡袍出现在秦昊面前,无疑是危险。
地上是换下的脏衣服,墙上是挂着的浴袍。
安好纠结之中,敲门声再度响起:“衣服在门口放着。”
他的声音淡淡的没有太多的感情,不过素来如此,他这个人本来就没多少感情。
安好看着门口方向,犹豫片刻,穿上了墙上的浴袍过去,拧开锁,打开一条门缝,门外没人,倒是放着一把椅子,椅子上放着她的衣服。
她和做贼似的快速抽过衣服,砰一声关上门,又咔擦几声上了双保险反锁了浴室的门。
这一切的声音在秦昊听来,无疑都是刺耳的,她居然如此防着他,躲着他,他阴晴不定的脸上,浮了一抹黑气。
安好衣着完整从浴室出来,长发湿润的搭在肩上,晕湿了她白色衬衫的后背,透出她淡蓝色的****带子。有几缕刘海,贴在她光洁的脖子上,有水珠顺着发丝滑落进脖子里。
没有半分挑逗和引诱,她却轻易的激起了秦昊的男性荷尔蒙。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就像是欣赏一尊艺术雕像一样。
安好被他看的发麻,总觉得这个时候不做点什么或者不说点什么,气氛肯定会变得太过诡异,可是和秦昊,实在也没什么需要说的,于是道:“我走了,稿子如果你不满意,我会再画的,但是秦总。”
她叫他秦总,秦昊嘴角几不可见一勾。
听安好继续道:“麻烦你把身份证和护照还给我,我既然答应了合同,工作完成前我不会走。”
秦昊扫了安好一眼,神色淡漠。
走了两步,到落地窗前的藤椅边上,他背对着安好坐下,手指叩着藤椅的扶手,眼睛专注的看着外面的白玫瑰花海。1
安好透过玻璃窗朦胧的反射,看到他的表情,很淡,捉模不透他现在的在想什么。
他似乎是在赏花,对她的话,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安好不得不重复:“麻烦你把身份证和护照还给我。”
语气,显见的是恼的。
秦昊也从玻璃窗模糊的影子里看着安好,她或许不知道现在的她有多么诱人,鲜女敕的就像是一只小羔羊,而她大概也不知道,一个三年没开荤的男人,要用多大的定力才能将满身沸腾的荷尔蒙降温下去。
这就是他背对着她坐的原因。
“先把你头发吹干。”
他道。
“你先把身份证和护照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