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疏影想起方才走进来时,他的后背被纱布包的密密麻麻,瞧那样子,便知道他的伤极重,此时又听到他这般的轻描淡写,心里顿时更是觉得过意不去。
“我听柳妈说,是司令救了我。”她望着贺季山的眼睛,心跳的却是十分厉害。
贺季山没有说话,只看着她的脸蛋,沉默片刻,方才道;“为什么一个人在后台?”
沈疏影心头一突,自然不敢说是为了躲避他,只得回道;“我是南方人,口音和同学们不同,老师怕我影响大家,所以就没让我去。”
她说着,长如蝶翼的睫毛却是不安的微微颤抖起来,这是她从小就有的习惯,每当她说谎话,脸红不说,就连睫毛也是抑制不住的轻颤。
贺季山闻言淡淡一笑,也不去拆穿她,只嘱咐道;“记住,往后不要在一个人。”
沈疏影感念他救了自己一命,当下便是点了点头,倒是显得格外乖巧。
就在这时,蕊冬捧着药碗走了进来,恭声道;“司令,药熬好了,薄军医临走前吩咐过,让您趁热喝。”
贺季山点了点头,“搁下吧。”
蕊冬依言将药碗搁在桌上,轻轻退了下去。
沈疏影见他好端端的坐在那里,虽是受了伤,可瞧着却也是并无大碍的样子,于是便放下了心来,只道;“那疏影便不打扰司令用药了。”
说着,她转过身子,还没有迈开步子,就听男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等等。”
沈疏影回过头,就见贺季山看着自己,道了句;“将药给我端来。”
沈疏影不疑有他,只双手捧着药碗,递到了男人面前。
贺季山抬起胳膊,却在手指刚要碰到盖碗时,似是牵动了后背上的伤口,就见他眉头拧的死紧,唇中溢出一声闷哼,表情十分痛苦。
“司令,您怎么了?”沈疏影瞧着,立马就是一惊,刚要开口唤人,不料却被贺季山出声制止;“没事,只是这胳膊一抬,倒是觉得后背上疼的厉害。”
“那您就不要端碗了。”沈疏影眸中满是关切。
“那我要怎么喝药?”贺季山忍住笑,挑眉看着眼前的少女。
沈疏影一怔,刚要说出那句“我去唤蕊冬进来”,可立时想起贺季山如今受伤,正是因为救了自己,那句唤蕊冬进来的话,却是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了。
“司令如果不嫌弃,那就让疏影喂您吧。”她的声音又轻又小,脸庞也是染上一抹红晕,可是她的眼睛却并没有躲开贺季山的视线,那一双秋泓般的眸子里满是善意与真挚,倒是纯净容不得人一丝的轻贱。
贺季山正是等着她这一句话,眉梢与眼底俱是浮起一记浅笑,终是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遂遮掩般的咳嗽一声,道;“也好,那便劳烦你了。”
沈疏影垂下眸子,见那碗药汁还在冒着热气,便低首在那药汁上轻轻的吹了吹,只等那药汁微微凉却下来,方才双手捧到贺季山面前,轻声道;“不烫了,司令快喝吧。”
贺季山见她唇角噙着浅浅的笑意,一双梨涡若隐若现,他们的距离极近,能看见她脸颊上的肌肤犹如凝脂般光洁细腻,犹如一块柔和的美玉,更衬的那眉目清清,温柔如画。
他的心头砰然一动,将那碗药汁一饮而尽,甘之如饴。
因着受了伤,贺季山一连几日都未曾去过军营,机要秘书倒是在官邸与军营中两头来回跑着,源源不断的将一些重要文件送到官邸来让贺季山批阅。
沈疏影也是几天都没有去上课,这一日,刚到学校,却见所有人看着自己的目光都是与之前大不相同起来。
她也不以为意,只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梅丽君见到她,先是一喜,继而那笑意便凝固在了嘴角。
“丽君,你怎么了?”沈疏影见她神色有异,遂是出声问道。
“疏影,你和我说实话,你和贺司令究竟是什么关系?”梅丽君压低了声音,眸子中满是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