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原来你看中长公主殿下啦?很合适啊。”
任珍的想法很淳朴,哥哥是莫离镇的镇长,长得又是高大威猛,如果能娶长公主为妻,任府上下该有多风光啊!
“多谢妹子吉言,若是真能好事成双,咱们以后可以借助西秦国的力量,莫离镇的实力威望就会大增。”
任胜听了妹子的话,心里还是觉得没底,因为自己长相不敢恭维,哪个女孩不爱美少年呢?
任胜兄妹正聊着天,看见穆硕夹着轩辕名玉返回贵宾观礼席,将人顺手搁在座椅上,说道:“轩辕公子,请你老老实实坐着,别乱动。”
轩辕名玉刚才被穆硕敲击了一下腰部,疼得头上冒虚汗,伸一只手捂住腰侧,十分忿恨穆硕为虎作伥的行为,想要怒斥穆硕欺人太甚,却又痛得“嘶嘶”地倒吸几口凉气,垂了头,暂时不想说话。
任珍看见轩辕名玉露出痛苦的神情,起身来到他身边,用手轻轻捧起他的脸,清纯的目光来回在他脸颊上扫视了一会儿,问道:“你的伤很疼吗?我叫大夫过来?”
轩辕名玉苦笑一下,示意不必麻烦大夫,自己忍一会儿就好了。
任珍捧住轩辕名玉的脸,手指微微颤抖,见他脸上布满血迹污渍,忍不住想帮他清理干净,从衣袖里掏出一块手帕,小心翼翼地帮他擦拭起来。
穆硕站在旁边吃惊地看着,镇长妹妹的反常举动居然没人阻拦!
任珍用轻柔的手法捻着手帕在轩辕名玉的脸庞上擦拭了一阵子,毕竟自己是第一次抚模一个男孩子的脸,心里“普通通”地乱跳,呈现出害羞之态。
轩辕名玉的脸很快被擦干净,露出了本来面目,眉目如画,鼻梁高挺,绝对是一个举世无双的俊美少年。
任珍发出呢喃,好似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呀,你长得真好看啊!”
轩辕名玉不以为然,纵使自己长得貌赛潘安又有什么用呢?暗暗叹息,沉默无语。
任珍不舍得放开手,察觉到轩辕名玉叹气,用自己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与轩辕名玉对视片刻,说道:“我相信你是无辜的,你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杀人犯。”
轩辕名玉有些忧伤地回答:“就算你相信我是清白的,又能怎么样呢?”
任珍是一个心软的女孩,自从父母死了之后,和哥哥相依为命。在这个三不管的镇子里,她几乎没有朋友,也没有和自己年龄相仿的谈得来的小伙伴,今晚巧遇轩辕名玉之后,很同情他的处境,相信他不是坏人。
“轩辕公子,你相信我吗?”
任珍松开双手,小红唇贴近轩辕名玉的耳边,很认真地问。
“相信你什么……?”
轩辕名玉问道,感觉头上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虚弱地伸手擦了一把额头上不断冒出来的汗水。
“相信我可以证明你是被人冤枉的!有人心肠歹毒,故意栽赃陷害你。”
任珍的话戳到了问题的实质,可惜轩辕名玉觉得头脑一阵晕眩,视线变得混淆不清,身子慢慢地开始往椅子下滑。
任珍连忙闭嘴,伸手扶住轩辕名玉的身子,惶急地连声问道:“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正在此时,任府老七奔进贵宾观礼台,气急败坏地说道:“老大,要出事了!老二请你过去。”
镇长任胜闻听,“噌”地一下站起身,对任珍说道:“妹子,你呆在这里,哥去去就来。”说罢,拔腿匆匆离去。
穆硕刚才把注意力一直停留在轩辕名玉的身上,此时见状,难免担心秦星怡,抬头往高台上看去,吓了一跳,高台上竟然不见了秦星怡的身影。
“他娘的!果然有鬼!”穆硕大骂一声,也撒丫子跑出了贵宾观礼席。
任珍扶着轩辕名玉的身子惊叫不已,觉得他往地上滑落的身体变得越来越沉重,自己几乎扶不住了,想喊人帮自己的忙,越发现一霎那间哥哥、老七、穆硕全都跑出去了。
——怎么会这样啊?真是的!
任珍心里抱怨一句,没法子,只得慌不择手地抱住轩辕名玉的身子,见他貌似昏阙过去了,心里暗叫:怎么办?要想办法救他啊!
轩辕名玉本就因为头上和大腿伤势严重,血脉流通不畅,后来又被穆硕戳中腰间麻穴,更是造成气息阻塞,一口气没喘上来,竟然昏迷过去了。
任珍慌乱中想找人手来帮忙,发现所有的人都聚集到高台的另一侧看热闹去了,自己这边反而变得冷清清的。
任珍娇喘着茫然四顾,一转眼看到小方桌上有一个大茶壶,便想用这个物件救急。
她把轩辕名玉放平身体躺倒,走过去抓起那把大茶壶,端在手里,掀开茶盖儿,对准轩辕名玉的脸,一股脑儿地将一大壶热茶水泼了上去。
一大壶温热的茶水浇在轩辕名玉的脸上,立见奇效!
只听“啊”地一声惨叫,轩辕名玉苏醒过来了!一张玉面差点被烫掉了皮,幸好只是被烫红,湿漉漉的脸颊、脖子、衣领上挂着一片片乱七八糟的茶叶。
轩辕名玉惊骇之余从地上坐起,喘息着问道:“怎么是你?原来……你也等不及要杀我了吗?”
任珍见轩辕名玉苏醒,十分高兴,转手将大茶壶放置于方桌上,嘟嘴说道:
“别乱说啊!我是救你来着!刚才都把我急坏了呢,多亏这壶茶水救了你的命。”
轩辕名玉暂时只有一只眼睛能看见东西,视线迷糊中,见任珍不乐意地将身子扭了过去,想起自己刚才失去了知觉,是她把自己泼醒,自己还委屈她,真是错得出圈,道歉道:
“对不起,任姑娘,是我误会你了。”
任珍扭脸一笑,哪里会真生气呢?做做样子发泄一下罢了,如今听见轩辕名玉道歉,那一点点怨气早就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轩辕名玉坐在地上,单眸环视了一下贵宾观礼席,发现只有自己和任珍两个人在内,心头大喜,好机会不能错过,急忙问道:
“任姑娘,刚才你说过,你相信我是清白的。”
“是的,我相信。”
“那好,麻烦你扶我站起来,我想去那边。”
轩辕名玉用手指着擂台另一侧的石柱子上拴着一匹马,那匹马正是穆硕刚找回来的拴在那里的。
任珍抿嘴一笑,心想这个还不简单啊,连忙弯了腰,双手用力将他扶起,问道:“然后怎么办?你想去哪里啊?”
轩辕名玉见无人注意自己的行踪,决定事不宜迟,毫不隐瞒地说道:“我要离开这里,骑马走,你不会声张吧?”
“我当然不会坏你的事!走吧,我扶你过去。”任珍心里有些气苦,自己绝不会惊动别人的,搀着轩辕名玉来到马旁,扶他上马。
轩辕名玉坐在马鞍子上,有些头晕,闭了一下眼睛,说道:“谢谢任小姐,咱们后会有期了。”
任珍听到轩辕名玉珍重告别,担心他骑在马上摇摇晃晃地会摔下来,问道:“你要去哪里啊?”
“不知道。任马由缰,走到哪里算哪里吧,只要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轩辕公子,我哥心很好的,你别误会他啊。”任珍见轩辕名玉急于离开莫离镇,以为他在生哥哥的气,连忙替哥哥解释。
“不管你哥的事!我只是不想让秦大小姐继续冤枉我下去了,从今以后我会躲开她远远地,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你回贵宾席去吧,我走了。”
轩辕名玉说了很多话,感觉有些吃力,抓起马缰绳摆动一下,脚蹬子轻磕马月复,策马向远处驶去。
夏夜,空旷的草原上渐渐起风了,让人感觉到丝丝寒意。
轩辕名玉策马缓行,由于刚才被茶水浇湿了头发和衣服,身子被夜风一吹,感觉到手脚冰凉,打了一个冷颤,伸手搓了一把双腮,试图驱赶掉一些寒气。
不知走了多远,马儿的速度且行且慢,轩辕名玉力气逐渐消弱,上半身伏在马背上,闭了眼睛,不去管马儿走向何方。
静谧的夜空,远处忽然传来一声铜锣响,隐约传来人们的喧哗声,似乎打擂赌局有了什么新进展。
轩辕名玉无动于衷,连头也懒得抬起来,更别说回头察看了,因为赌局输赢已经跟自己毫无关系,更何况秦大小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就算任府老六虎背熊腰也奈何她不得。
“轩辕公子,等一下。”
一个女子的呼唤声从背后遥遥传来。轩辕名玉只好转头张望一下,觉得很逗乐。
后面追上来的女子是任珍,骑的是一匹非常矮小的黑色毛驴,大约两尺高,活像一只蹦跳的大兔子。
任珍骑毛驴追上来很费劲儿,鼻尖上冒出汗珠儿,累得一张脸红扑扑地十分娇艳。
小毛驴最不听话,你要是想让它往前走,它肯定倒退,所以,人们都把毛驴俗称叫倔驴。
幸好任珍有办法,在驴子眼前用竹杆挑起一根胡萝卜,小毛驴吃不到胡萝卜,发狠狂奔,这才飞快地追了上来。
轩辕名玉骑的是高头大马,任珍骑了一匹矮小的毛驴,两个人并排走在一起,高低悬殊太大,完全不成比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