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名玉听到瑾儿公主乘坐马车离去的车轮声渐渐远去,明知她不愿去和亲,为了自己的安危,她毅然决然地跟随苏蒙王子走,纵然是火坑也往里跳,不由得心中感激。
轩辕名玉很想抬头看一眼瑾儿马车离去的影子,惜无力抬头,正郁闷间,猛觉得有人用力揪住自己的头往上拉,只得顺势抬起头來,眯起一只眼睛,侧了头竭力望向远方,瑾儿公主的马车已经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小贼,你还有心情东张西望自娱自?赶紧收收心,说出你把我们任二小姐藏在哪里了?”任府老二对轩辕名玉从來沒有手软过,揪住他的头用力往后拉扯。
轩辕名玉把远眺的视线收回來,投注在任府老二的脸上,看见他对自己一副凶巴巴的神态,觉得此人一旦较了真儿简直不理喻,费力地喘息一会儿,说道:“二小姐不愿跟你们回去……你们问我也是白搭。”
任府老二气得瞪了轩辕名玉一眼,从刚才瑾儿公主对着夜空呼喊任二小姐的时候,他几乎断定任二小姐就藏在罗塔部落的某一个角落里,只不过要在黑夜里翻腾一个人出來比较麻烦,还是从轩辕名玉的嘴里掏出实情容易得多。
“老二,速度点!”任胜在一边催促,觉得瑾儿公主都肯出來,而自己的妹子却一直躲着不肯现身,自己很沒面子,别人会不会产生误会以为自己对妹子不好呢?
任府老二被老大一催,一手扯着轩辕名玉的头,另一只手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架在轩辕名玉的脖子上,凶神恶煞般地威胁道:“快,说不说?”
轩辕名玉瞥见匕出的寒光,脑海里产生的第一反应就是夺刀!是,自己双臂被捆得很紧,血脉早已不流通,两条胳膊麻木得沒有知觉,而且身子又被绑在马桩上,沒有任何办法以反抗,只能干看着任府老二逞凶狂。
“你们只会耍野蛮……太不讲理了!”轩辕名玉决心誓死不说出任珍的下落,为了报答任珍两次搭救自己的恩情。
任府老二阴邪地呲牙笑,用匕首侧面拍了拍轩辕名玉的脸颊,问道:“小贼,你生得这么俊只是为了勾引女孩子?你猜,我这第一刀会划破你脸哪一边?”
“无耻……”轩辕名玉大惊,料不到任府老二会使用这种卑鄙手段。
“你这小yin贼拐带良家少女才无耻!”任府老二阵阵有词,无中生有地栽赃陷害,像戏子一样做足架势,举起手中的匕首,借着篝火的光亮晃了几下,作势要往轩辕名玉脸上划落!
在场的人都瞪大了眼睛,一霎那沒人吭声,空气似乎凝结,寂静得出奇。
“住手啊!呜呜呜……二哥你是坏蛋!”
夜空中,突然传來一个少女的哭叫声。任珍再也忍耐不住,从瞭望台上站起來,哭喊住手。
任府老二并沒有打算杀死轩辕名玉,举刀威胁的目的就是逼迫任二小姐现身出來。此时,他见任珍中计,邪笑道:“二小姐好调皮,怎么爬到那么高上头去了?老七,你快去扶二小姐下來。”
“七哥,你站住。”任珍及时阻止。
老七刚抬腿想要爬上瞭望台,听任二小姐喝止,只得停步,回头去看老大是怎么个态度。
任胜见妹子出來,心里虽然高兴,脸上却依旧板着面孔,冷冰冰地不言语,像木头人一样地坐在那里。
“我不要下去!二哥,我不许你伤害轩辕公子,你先把匕首收起來。”任珍大声说道。
“当然,听二小姐的。”任府老二说着,收起匕首。
“二哥,我要你把轩辕公子松绑。”
“那怎么行?二小姐,这件事我做不了主,要听老大话才行。”任府老二面露难色,不肯照办。
“那好吧,我和我哥说。哥!请你善心,把轩辕公子解开绳子。我的事情和他沒有一点关系,不要再冤枉他了。”
部落族长自从苏蒙王子走了以后,坐到了主位上,恰好和任胜面对面,听到这里,也插话劝道:
“任镇长,令妹说的话有道理!还望你高抬贵手,放过轩辕公子。况且苏蒙王子临走之前吩咐本族长负责看管三天,但愿一切平安,不要弄出人命來。”
任胜面无表情地听完,冷哼哼地说道:“这个小贼不能松绑!本镇长断然不会绕过他!三天是吧?很好,那就借用三天!这小贼也不需你们罗塔部落费心看管,本镇长要把他带回莫离镇处治。”
部落族长叫自己劝不动任胜,扭头望了一下篝火对面从新聚集而來的穆硕等一大群族人,个个拿着武器,随时听候自己的开战命令,不禁踌躇再三,忽听任珍叫了一声:“哥哥!”
任胜听妹子叫声凄苦,终究是自己的亲妹,不免动了恻隐之心,从木墩儿上站起來,步行來到瞭望台下,回应了一声:“妹,有话下來说。”
任珍不肯下來,说道:“哥,我只有一个要求,请把轩辕公子松绑。”
“妹,为了一个外人,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你就成心让哥难堪么?”
“哥呀,我不是要让你抹不开面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你们误会轩辕公子太深,把他伤害得太惨,让我良心上过不去。”
“误会?伤害?对一个杀人犯,用不着讲良心!”任胜固执己见。
松绑何其难?兄妹俩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下,对望着,都纠结起來。
老七在一旁看老大二人气氛很僵,劝道:“二小姐,赶快下來,你一个人在上面很危险,万一失足摔下來,会把老大急死。”
“七哥,你劝劝我哥,赶紧给轩辕公子松绑吧?解开绳子,我才下去。”
“如果不解开呢?”任胜绷了脸问。
“那我就……”任珍向下看了一眼,瞭望台说高不高,但是摔死一个人应该是有能的,也许这里就是自己葬身之地?她心想:哥哥好固执呀!难道要眼睁睁逼死妹妹吗?
“就怎样?妹,你忘了,爹娘死得早,是谁把你一手带大的,你是这样报答亲哥哥?”任胜提起往事,生气地质问道。
“哥……”任珍哭了起來,双腿一软坐在台上,双手捂了脸,思绪开始紊乱,难道自己和瑾儿公主都沒有办法让轩辕名玉解开绑绳吗?
任胜知道妹子心软,最终不会做出什么出格儿的事,吩咐老七上去把她扶下來。
老七得令,轻飘飘登上了瞭望台,一手抓住任珍的手臂,说道:“二小姐,别怄气了,我们都知道老大很疼你。”
任珍抬起头來,满面泪痕,央求道:“七哥,我求你们不要再错下去了,轩辕公子真的是无辜的,我不骗你。”
“好的,二小姐,我明白了,咱们先下去,我会劝老大给他松绑,怎样?”老七受不住任珍的含泪哭求,耐心劝解道。
“嗯,七哥,我相信你。”任珍说着,在老七的搀扶下,一步步慢慢走下瞭望台。
老七走到任胜身边,果然守信相劝,道:“老大,二小姐心地仁慈,感情很脆弱,看不得别人受憋屈!我提议,先给这个小贼松绑,把他交给我看守,保证不会让他从我手里跑掉,老大觉得呢?”
任胜心中不悦,但妹子执意要给轩辕名玉松绑,自己如果再阻拦,恐怕会有伤兄妹之情,毕竟轩辕名玉已经奄奄一息,交给老七看管肯定沒问題。
“以,就这么办。”任胜终于话。
任珍听见哥哥答应放开轩辕名玉,顿时高兴非常,连忙催道:“快呀,二哥,赶紧的,解开绳子。”
任府老二站在轩辕名玉身边,听到吩咐,连忙拔出匕首,割断轩辕名玉身上的一重重绑绳。
犹如雨过天晴!感谢任二小姐的仗义相救!轩辕名玉总算摆月兑了束缚,身子获得了自由,靠着马桩勉强站立,虚弱地喘息着。
任府老二看见任胜朝自己使眼色,立马会意,走到任珍面前,劝道:“二小姐,看,我已经给他松绑!这里沒别的事了,留下老七处理后事,咱们回镇子去,请二小姐赶快上马。”
“哥,你也回镇子去吗?”任珍接过任府老二递过來的马缰绳,并不上马,转身去问。
任胜对妹子还算迁就,只得接过自己的马缰绳,翻身上马,回答道:“当然,妹子最重要,我陪你先走,咱们回莫离镇去,要给妹子设宴,洗尘接风……”
任珍听后很感动,觉得哥哥毕竟还是关爱自己的!自己在这么多外人面前让哥哥丢脸,哥哥不计较自己,还对自己这么好,看來真的是血浓于水。
任珍乖乖地上了马,回头再看轩辕名玉一眼,见他站立不住,沿着马桩缓缓地坐到了地上,心疼地叫了一声:“轩辕公子,你还好吧?”
任府老二站在任珍的马后,不等轩辕名玉回答,伸手拍了一下马殿,让马匹奔跑起來。
任府七雄只留下老七,其余几个兄弟全部上马,带领任府众府丁,跟随老大任胜和任二小姐乱哄哄离开了罗塔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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