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完了使节团入城后,这天上午的活动就算是到此为止了。在简单的解决了午饭后,下午就是ziyou活动的时间了。
这七天庆典期间,附近几个著名的马戏团都会一直常驻在城中,不定时、不定点的在城中的各处街道上表演节目,为节ri助兴。
在这个缺乏娱乐,尤其是平民没什么娱乐的时代,马戏团和话剧,可以说是最为普及的两种大众娱乐项目了。
而对于这两样,小孩子心xing极重的菲向来都非常非常之感兴趣。于是这天下午,菲坚持要上街去看城里的魔术表演,而该隐则表示想留在旅馆里睡觉……
“睡!睡!睡!就知道睡!懒死你算了!”安吉拉双手叉腰,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这一次,该隐有个极好的理由,“拜托,今晚可是还有战神教会战歌团的通宵演出哎,昨晚才睡了那么一小会,不趁着现在赶紧补补觉,你们晚上的时候能熬得住吗?”
被这么一反问,就连原本兴冲冲最想出门的菲都有些迟疑了。
战歌祭司,之前还没放假的时候,安吉拉过来劝该隐一起来看庆典时就曾提到过的一个词汇。他们是高地战神教会所独有的职业,就像圣光教会独有的光明仲裁官、月神教会独有的银月骑士一样,全大陆仅此一家,别无分号。哪怕仅仅只为了见识一下这些传说中的神职祭司,也值得去专程看一看晚上的演出。
更何况这天晚上的这场演出还看点颇多。首先就是战歌祭司这个职业里多是三十五岁以下的年轻男女,而且帅哥美女的比例相当高,这也构成了安吉拉去看这场演出的全部理由。
另外,这些在战场上靠歌声来激励友军、鼓舞士气的祭司们都有着悦耳如天籁般的声线和嗓音,在不灌注魔力的情况下,他们的歌声无疑会是一种美妙的享受。
能遇上战神教会的战歌祭司团现场献唱,这种机会显然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的。于是一时间,三个女孩子不禁都犹豫了。
“我可提醒你们,今晚战歌祭司团的出场可是在演出的后半段,也就是凌晨那个时候,你们可要小心,别到时候一不小心睡着错过了哟。”该隐又给悬崖边的三人加了一把力。
终于……
“啊啊!烦死了!为了战歌祭司团的帅哥,我也去睡觉了!”安吉拉丢在一句话,直接回去自己的房间甩上了门。
随后希格露恩也选择了回去休息。
转眼间,就只剩下了还在摇摆不定的菲。
“嗯!讨厌!那我先回去补觉了!但是,臭该隐,明天、后天,还有大后天的下午,你都要陪我去看马戏团的表演。就这么说定了,你可不许耍赖哟!”
“额……”突然间,该隐有了一种作茧自缚的感觉……
稍适休息后,时间很快来到了晚上。在离开下榻的旅店出去吃过了晚饭后,四个孩子便来到了圣城中心最著名的秋露大剧院。
距离演出正式开始还有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这座能容纳数千人的大剧院便已经座无虚席了。此时坐在座位上的安吉拉正在满怀期待的等着看帅哥,希格露恩依然姿态端庄,而小丫头菲则在闲不住的东张西望。她不仅对即将到来的演出,对这座从未有机会来过的大剧院同样也充满了好奇。
唯有该隐依然懒洋洋的,好像没睡醒一样全身酥软的靠在椅背上。和其他人不同,他对今晚的演出其实并没有那么期待。
战歌祭司,他前世见得多了,也杀过不少,甚至在一次伪装潜伏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他还和一位年轻的女祭司有过一段不该发生,也不合时宜的缠.绵。至今他都还清楚的记得,当那副美妙的歌喉因为身体不堪鞭挞而不断发出娇弱的哀鸣和求饶时,那婉转的声线是多么的美妙,令人不由自主的沉.沦其中,难以自拔……
想着想着,该隐蓦然发现鼻头处有些热……好在这具小孩子的身体还不会出现一些不太雅观的身体反应,算是免去了他不少的尴尬……
就这样在他纷乱的回忆和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中,演出总算是正式开始了。
幕布缓缓拉开,首先走上舞台的是一名年长的主教,照例,还是要先在表演开始之前宣传一下本教会的教义。不过这一次,该隐听到的不再是丰收女神教会的教义,而是高地战神教会的。
之前上午的时候雄纠纠气昂昂进入城中的骑士和神官,终究只是为了震慑和宣示一下力量而已,战神教会真正想做的,第一步其实还是传教。
事实证明无论哪个神灵的教义,对于不想信仰神明的人来说都是啰嗦冗长的jing神污染,这才听了几分钟,看到幕布拉开后才刚刚打起jing神来的该隐就又想睡觉了。
“好无聊啊……”他仰头望着剧院上方的玻璃吊顶,心想着这个时候要是能有点什么刺激的事情发生就好了。
结果也不知是不是有哪路神明听到了他的祈愿,下一刻,刺激的事情还真的发生了!
“哗啦”的一阵玻璃破碎声中,舞台正上方的穹顶突然碎裂,和纷纷扬扬的玻璃碎片一起落下的,还有一道身穿黑袍,头戴兜帽的颀长身影。
那道人影从天而降,却以单膝跪地的姿势稳稳降落在正在诵读教义的主教面前,落地无声!从高处极速坠落的冲量在他触地的一瞬间像诡异消失了一样,长袍的衣摆被上升的气流高高扬起,如张开的黑se羽翼,这定格的一幕不知为何竟突兀的给人一种轻盈之感,仿佛一片鸿毛翩然飘落。
然而下一刻,剧场里便再没有人有心思理会这种矛盾的反差了。
因为就在落地之后,仅仅停顿了不到半秒的时间,那名神秘的黑衣人便陡然起身,唰的抽出腰间一支小巧jing致的短弩,抬手,瞄准台上近在咫尺的主教的面门,冷静、冷酷的扣下了扳机!
这整套动作流畅、自然、优雅、果断,同时迅若闪电!完全不给人一点思考和反应的机会。舞台捧着教义的那名主教或许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便被一枚通体火红se的附魔弩箭,在极近距离之下直接she入了眉心!
弩箭箭杆上亮起的jing密魔法纹路在离弦的一瞬间便引动了周围空气中活跃的火元素,最终诱发了一场炽热狂暴的爆炸!向后飞出的主教整个头盖骨都已经被爆炸掀飞,红白四溅。
“砰”的一声粗旷而短促的爆炸声,在这一刻安静的剧场内反复回响,余音袅袅……
干净利落的she杀了主教后,凶手平静的垂下手臂,缓缓转过身,呈现给全场的观众一张溅满血污的可怖脸庞,犹如从地狱深处爬上来的恶鬼,血腥、森然!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停滞了那么一瞬,人们在花了近一秒钟的时间,艰难的理解了眼前看到的这荒诞的一切后,剧场内的观众席上骤然爆发出一片失控的尖叫,尖锐的声音仿佛能刺透耳膜、刺穿穹顶!
人们这个时候终于明白了过来,他们应当要恐惧、要逃跑,要远远离开那个恶魔!对死亡的无限恐惧使人们疯狂,而充斥在这片空间里尖锐刺耳的高分贝噪音则加剧了这种狂乱,于是仅仅一瞬间,场面便彻底失控了……
“杀了他!杀了那个刺客!”舞台上,十几个终于反应过来的教会骑士毅然决然的拔出腰间的佩剑,愤怒的冲上舞台,冲向那个依然平静伫立在舞台zhongyang的杀人凶手!但是仅一个照面的瞬间,最先冲上去的几人便被杀得落花流水、丢盔卸甲……
对方只是拔出腰际的短剑简简单单的几次挥舞,银光过处便是一片血花飞扬、凄艳华美……
看台上,该隐正抱着躲进自己怀里瑟瑟发抖的菲,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舞台上这幕真实而血腥的杀戮表演,脸上带着混合了苦恼、讽刺和不可置信的复杂表情……
毫无疑问,他感觉自己这幕剧的编剧今天肯定又没吃药……
“血se罂粟奈落分部杀手,代号灾刃,职业是暗影刺客和亡灵法师,尤为擅长隐匿伏击、近战短刀术和cao纵尸体,现年26岁……”该隐喃喃的条条细数着舞台上那位神秘杀手的底细,如数家珍,这一刻,他真的感觉命运和自己开了一个很大很大的玩笑,但他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想不到这一世的我们,会是以这样的方式重逢呢,我的导师……”他轻声的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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