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月全身心投入到了自己弹奏的乐曲中,完全忘却了肩上的伤痛,也丝毫没有注意到帐外有人进来。
宋峄城远远就听到这优柔绵长的琴声,待确定琴声是从自己军帐中传出时,深邃的眸子顿时一凛。
快步走进帐篷,原本要发作的怒气却在看到弹琴之人时被生生地压了下去。
昏黄的油灯下,那抹纤瘦的身影正埋头倾注在案上的琴中,修长纤细的玉指在琴弦上来回灵动的拨弄着,一串串动人的音符不断地跳出琴身,流向空气中、冲进人们的大脑中久久盘旋,直击心底。
一灯,一人,一琴,此情此景让宋峄城心底荡起一缕温暖和幸福,那是一种久违的情愫。
那一刻,宋峄城看得竟不禁失神了。
一曲作罢,舒月月还沉浸在方才人琴合一的情境中意犹未尽,直到:
“啪!啪!啪!”已经回过神来的宋峄城拍拍手道:
“一个猎户家的女儿竟能弹得如此一手好琴。今日真是让本将军大开眼界!”
舒月月猛然回神,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进来的宋峄城,此时男人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一双流动的黑眸闪着光亮正盯着她,这眼神让舒月月感受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呵呵,将军谬赞了。奴婢只是一时手痒,胡乱拨弄了一下罢了。”说完,舒月月赶紧起身,快速闪到一旁角落她自认为比较安全的位置。
死啦死啦!看着古筝保养得这么好,定是这黑面神的心爱之物。自己竟然没经过他的同意就用了,这下肯定要被黑面神给剥皮了。
舒月月垂眸,盯着犯错的双手,此时真恨不得剁掉。
看着那个女人像躲瘟神似的离得自己远远的,宋峄城蹙了蹙眉。盯着那在角落里低头不语的女人看了片刻,道:
“你刚才弹的是什么曲子?”
“啊?”正在忐忑不安、为自己小命堪忧的舒月月没想到黑面神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发飙,或是直接让人把她给扔出去砍了,竟是问她刚才弹的什么曲子,一时倒是惊诧不已。
“哦,那曲子叫《长相思》!”舒月月低眉答道,继而等待着黑面神继续发问,只是黑面神却再无多话,径直走向屏风后的沐浴间。
舒月月听着屏风后窸窸窣窣的月兑衣服声,这才抬起头,长长舒了口气。
妈呀,吓死了。这黑面神怎么老是不按常理出牌呢?原以为他至少会咆哮几句譬如:“谁让你动我的东西的?”“身为奴婢,竟敢擅自动用主子的琴,胆子太大了”之类的,却没想到就这么风轻云淡地没事了。
舒月月一边拍拍自己的小心脏,一边听了听屏风后响起的水声,一边朝帐篷口挪动步子一边朝屏风处说道:
“将军您慢用,奴婢去帐外候着。您洗完喊奴婢一声,奴婢再进来伺候!”
见屏风后没什么回应,舒月月脚底抹油般冲向帐篷口,刚抬手准备掀开门帘,屏风后传出一道声音让舒月月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