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袖张了张口,犹豫间,简穆塍已出了园子,空留下她对着那一室红烛……
紫菀阁宽绰的罗帏随风翻飞,简垚靠在简穆塍宽阔的怀中,听着他澎湃的心跳。一直以来,每当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只要靠在这副怀里,一切都可以平静下来。
简穆塍靠在床沿,简垚像猫儿一样窝在他的怀中,他侧头看向窗外深蓝的天际,暗夜里的赤星美的妖艳。
“后天出发!”
暗夜里简穆塍的嗓音沙哑性感,但却如闷雷敲击在简垚心上。
他将简垚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简垚抬头看向他的侧脸,掌心传来温热的震动,但简穆塍却冷然地让人畏惧。简垚的眼神尤期待变为漠然,再到绝望,最后孤注一掷地将手指深深地掐进他的胸口。
“那让我死吧!”
沉默仿佛冰冻了屋内的时空,彼此的眼神在空气中胶着,仿佛爆发出尖锐的声响,一低头,简穆塍狠狠吻住简垚的双唇,似发泄般的撕咬着,直到舌尖吮吸到腥热的血液,简垚的手臂慢慢圈住他的腰际,紧闭双眸,忽然凄艳一笑。
她知道泪水化不掉这个男人的野心,再多的爱也比不上那站在天都帝阁的满足感。
于是十指慢慢缠上那厚实粗糙的手掌,缓缓道:
“穆塍哥哥,我会回来的,等我……别爱上任何人……”
双臂猛然收紧,简垚被紧紧地嵌入简穆塍的怀中。
“我一定接你回来!”
简穆塍沙哑的嗓音萦绕在少女的耳边,简垚的泪无声的滑落,然而嘴角却倔犟地扬起一抹弧度。她的穆塍哥哥是为了野心而生的,从赤山密林的异族孤儿到如今战绩赫赫的东隐黑旗将领,十七岁的简穆塍承载了太多的世俗沧桑,而自己便是他最利的一把军刀。
“简垚,你是懂我的……”
“是!你要的,即是简垚所求的,只要我……做的到……”
出嫁那天,风吹落了满城的花叶,简垚金玉镂空的绣鞋踏过厚厚的落红,留下朵朵金莲,一双年轻的手臂将她抱上嫁车,在她的鼻尖留下淡淡的余香。
简垚嫁的是南阳侯,一个老的足可以做她祖父昏君,而迎亲的却是南阳护国朱渂的太子即墨。盛传南阳侯荒yin无道,但国内却奇珍无数,南阳之所以有今日的安定,都要依靠朱渂的兵力护国,所以南阳王视太子为己出,恩泽无数。
“小心!”
脚下一滑,简垚撑不住满身繁复的饰物,向即墨怀中倒去,拉扯间,喜盖落地,即墨眼中便硬生生地撞入一张泪湿的娇颜,心狠狠地痛了一下,莫名的,为了这个陌生的女子。
周围一阵骚动,有人小声嘀咕着:
“作孽啊!”
简垚突然垂下眼睑,片刻便换上一副漠然的表情。她弯下腰,捡起脚下的红盖,转身走向车内,木无表情地为自己盖上。
“太子,可以起程了!”
软语传来,即墨这才发现自己的失神,隔着红嫁帘向车内望去,他开始怀疑那张泪颜是否真的存在过,在对上那张冷漠到绝望的面容时,一切仿偌自己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