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好意思!”怀沙惊呼,“范大人礼重了。怀沙不敢受此大礼啊!”
“易大人无需客气。范某只是想替左兄尽份力。况且大人常驻蟒军,南阳附近也无居所,这个小筑虽然在郊外,却在南阳城边,进出甚是方便。更何况,易大人有恙在身,需要静养。军务倥偬之余,总要有个地方清净清净。这里便是少有的清净之处。还望易大人成全范某的区区心意。”
话说的甚是客气,怀沙有些犹豫。倒不是因为那些话,而是因为天心小筑里有许多她和左世都的回忆,再说自己确实需要一个清静的地方待产。
想到这里,拒绝的心便不是那般坚定。
怀沙犹豫了一会儿,终于答应收下这份厚礼。两人约好明日待到国主大祭结束后,一起去看看。范梁告辞离去,怀沙也没有挽留。
怀沙从梳妆台上拿起一根簪子,上面的珍珠闪着柔和的光泽。银色的尖头轻轻的挑开灯芯,帐子里显得更亮了。外面是呼啸的北风,幸好南阳地处南方,此时也不过潮湿多雨,今夜的寒流应该只是例外。
是夜一如往日。自鸣钟清脆的敲响,怀沙准时醒来。
睁开眼,结实的牛皮帐子,柔软的床铺,冒着热气的清水。梦中的一切只留下少许模糊的影子,除了疲累就是疲累,什么也没有了!
大祭的准备工作庞大而繁琐,怀沙负责军事布防,看着范梁每天脚不着地的忙活,暗自庆幸,同时也在悄悄的琢磨:其实嫁给他也不算是坏事,既然世都的孩子要生出来,她总需要另一个孩子去完成使命!
这样想着,怀沙也渐渐不排斥这场婚姻了。
“小心!”怀沙伸手带住范梁的马缰,“怎么,睡着了?”话里透着难得的打趣。范梁呆了一下,才小心的接过自己的缰绳,并辔缓行。
“唔,昨夜检查祭奠所需的夜间物事,早上才合了会儿眼。”
“诺,这是孔伯包的粽子,你吃些吧。”怀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其实是孔伯特意给你做得。后面还有一些,我看着好吃,自己私留了一个。正好让你赶上了。”说完不好意思的笑笑,笑容间却豁达的很。
范梁几近贪恋的痴看了一眼,才匆忙低下头,单手摩梭着手里的小包,喃喃的说了声“谢谢”!
这番表现落在怀沙眼里,让她百味杂陈。
前两天寒流刚过,今天天气转暖。散朝后,难得的暖日晴阳,两人便一同下朝回府。范梁更是舍车就马,个中殷勤令过路的王公侧目。
范梁只觉得面皮下面好像安了一个大火炉,哄得眼皮子发烧,眼睛发酸。明明是鸡肉粽子,愣是闻出了怀沙身上的清香;就连粽子本身的温度,也像是怀沙的体温!
我一定是有病了!
范梁几乎不敢抬头,生怕再次出丑。
刚才在马上睡着了,要不是怀沙,自己肯定栽到地上。若是真栽下去,怕是要被人笑死吧!
一路上两人各怀心事,两个街道的路走的辛苦异常。眼看范梁暂居的府邸快到了,怀沙突然想起一个新的话题:“嗯,范大人,怎么没见您整修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