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君无邪皱了皱眉,显然有些不高兴。
“皇上,请三思!”可是,临平还是恳求道。
越是这样,琉璃就越加好奇,到底什么事这么严重?三思?
君无邪沉下脸来,呵斥道,“临平,朕的旨意,你也敢违抗了么?”
“属下不敢!”临平忽然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中有着愤然,有着不满,甚至还有点点杀意。
对上那目光,她不禁打了个寒战,干嘛这样看她,好像跟她有关系一般。
“出去!”直接端过托盘,君无邪再次呵斥,“还有!三个时辰内,不许任何人进来!”
临平虽然不情愿,但也不敢抗旨,只得应声道,“是!”
他退了出去,屋子里便再次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君无邪端着托盘转身,面色已经恢复如常。
“到底你要做什么?”琉璃不傻,从临平的态度来看,事态似乎还蛮严重的。
“朕要做的事,方才就已经说过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托盘上的笔。
“是不是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帮我从狐变成人,到底需要做什么?”她看着那托盘上简简单单的东西,就是觉得一阵心慌。
“你待会儿就知道了!”他微微一笑,看上去是那么的淡然。
一点都波澜不惊的样子,琉璃虽然迷茫,却也知道拦不住他,只能由得他去了。
君无邪拿着笔,在自己的掌心画了不知道什么符号,接着放下来,仔细的看了看,又看看那黄皮卷,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就在琉璃准备出声问他画的什么的时候,就看到他拿起一旁的匕首,飞快的在掌心划上一刀。
“啊——”她惊呼一声,脑中还来不及反应,已经是极快的速度飞奔到他的面前,一脸惊悚的看着他,“你这是在干什么?!”
君无邪却只是勾起唇角笑了笑,“你说过的,药引啊!”
“药引是你的血?!”她实在是难以接受,忍不住月兑口而出,“你变丨态啊!做什么拿自己的血做药引,这种东西都是骗人的,你为什么还会相信?!”
看着他的血就这样从掌心流进了那药碗里,可他却面色不改,甚至连唇畔的笑容都没有变过。
“就当朕变丨态了!你怎知就一定是骗人的?你这般匪夷所思的事都能发生了,何况乎一点点血!”他说的是那么的轻描淡写。
可是,虽说如此,他是君王啊!是皇帝,是九五至尊!
一点点血,说的倒是真轻松,就这么拿自己的身体不当一回事!
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又愤怒,又感动,又难过,又心疼,总算体会到什么叫五味陈杂。
她眼睛里热热的,好像有眼泪要掉出来,又强忍着。
“你……你快包扎下,就是药引,这也够了!”他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去放自己的血啊,血流不止,滴进药碗的同时,也滴进了她的心里。
“不够!”缓缓的摇了摇头,“放心吧,这点血,朕还死不了!”
君无邪看着她紧张莫名的样子,会心的笑了。
“谁管你死不死,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还有谁管你!”她来了火气,只恨自己徒有爪子,不能阻止他,不能帮他包扎。
转头看了看,看见放在一旁的匕首,上前叼起,“如果你再不停下来,我就立刻死了算了,这样的药引,我要不起,不敢要!”
随手一划,琉璃都没看清怎么一回事,那匕首就已经从自己的嘴边消失了,他随意的把玩着那锋利的刀芒,淡淡然说,“有什么不敢要的,又不是要朕的命!”
顿了顿他道,“你以为朕愿意啊?若是能寻到给你下蛊之人,用下蛊之人的血,自然就能解了!可是却找不到……”
“找不到就慢慢找啊,慢慢等啊,我不着急的,何必用你的……”她皱了皱眉,“咦,你的有用?”
直接丢了她一记白眼,“废话,朕乃是真命天子,真龙之血!除了给你下蛊之人,普天之下,也只有朕能救你了!”
琉璃有些无言,“那就等找到下蛊之人再说,不是已经出现了吗?也许等等,他就露出马脚了?或许我们可以想个办法,再给他下个套?”
看着他的手伸在药碗上,血缓缓流下,心里怎么都不舒服,试图能够说服他。
“你以为,那日出现的人,就一定是下蛊之人了吗?”似乎血终于是够了,他慢慢的收回手,然后随手撕下布条将掌心裹了起来。
看着他自己包扎着,琉璃才算松了口气,突然明白为什么方才临平那副表情了。
如果不是为了她,君无邪不至于这样伤害自己,看来,临平事先也是知道他要做什么,只不过根本无法阻止。
“对方是如此的狡猾,已经上过一次当,想必会提高警惕,再要诓他,怕是难了!”轻轻的摇着头,他端起药碗,递到她的唇边,“喏!”
“干嘛?”大致已经猜到了,可还是心头颤颤。
且不说这一碗看上去苦哈哈的药,想到里面还有他的血,就更加的喝不下去。
天啊,杀了她吧,让她喝这种东西!
“喝药!”他道,“从此以后,再别做人不人,狐不狐的东西了!”
仅仅是因为这个,他就要做如此牺牲吗?
琉璃看了一眼那药碗,再抬头看他,“值得吗?”
“朕觉得值得,那就值得!”他眼波是那么的平静,好像自己做的,不过是最稀松平常的事。
忽然之间,琉璃不那么计较成败了,凑近碗,有股淡淡的血腥味,喉头一阵翻滚。
可是想到他所做的一切,强压下那股恶心的感觉,“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的失败了,你不是白白浪费了自己的血?”
“那起码朕知道了,这个法子行不通,可以再想别的法子!”他想了想,如是回答道。
听了他的回答,琉璃不再犹豫,凑近他的碗,几乎是捏着鼻子,一股脑儿的将里面的药汁连着血全都喝了下去。
他都不在乎自己的血了,她还在乎什么,反正……反正有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