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杜府,锦衣左思右想,怎么都难得出一个结论来。レ?燃?文?书库レ要说不是瑛兰,两次相遇,那个身影是那么地神似,若说不是瑛兰,实在说不过去。可要说是吧,那怡春楼算怎么回事?
杜云和见她一时愁眉不展,一时又冥思苦想,问道:“她救了你,你们又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你一定很想再见到她吧?”
锦衣微微点头道:“是。可以说,现在瑛兰就是我最亲的人了。自从我跟着姨娘来到杜府,就再也没有了她的消息。要是干娘还在,我也可以略微放心。可是干娘已经不在人世,现在就剩她一个人了。我说过跟她不离不弃,可是最后还是跟她分开了。我真的很担心她……”
看着锦衣娓娓地诉说,杜云和能感觉得到她对柳瑛兰的那份真挚的情意,问道:“想不想确认那个人是不是柳瑛兰?”
“想啊!”锦衣看着他道,“可是怎么确认?”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杜云和笑道。
锦衣为难地道:“可是我是姑娘家,怎么进去?”
“只要你敢进,办法有的是。”杜云和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啜起茶来。
次日,杜云和让锦衣找出上回锦青穿过的那身男装来,锦衣一换上,再将秀发一盘,方巾一戴,活月兑月兑一个貌赛潘安的风流美少年。看得杜云和笑道:“你就算换了衣裳去,还是挺危险。”
“是不是看得出来不是男人?”锦衣担心地道。
“我是怕里头的姑娘被你迷得神魂颠倒。”杜云和笑道。
“二少爷你又来打趣我。”锦衣抿嘴而笑。
两人来到怡春楼,杜云和将怀里银票一甩,就说喊老鸨过来。见到老鸨,杜云和拿出一沓银票道:“让你们这里漂亮的姑娘都过来陪本少爷。”
老鸨见杜云和这般阔气,自然不敢怠慢,亲自送两人来到一间上好的房间,安顿好两人坐下,端上茶点道:“公子来得正是时候,现在客人还不多呢。两位公子且稍等,我先给您安排几个进来陪两位公子喝酒谈心,等姑娘们都打扮好了,我就让她们过来。”
杜云和点点头,对锦衣道:“听你说那柳瑛兰长得不错,如果她果真在这里,想必这么做,应该能见到她。”锦衣点头表示同意。
没过一会儿,门口莺莺呖呖,媚声笑语,陆续进来各色环肥燕瘦,袅袅娜娜地坐过来对着杜云和跟锦衣两人嘻嘻笑笑,拿拿捏捏:“两位公子真是英俊潇洒,风流不凡!简直就是人中龙凤!”
“呀,这位小公子简直是貌比潘安,赛过子都,我在怡春楼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像公子这样俊的人呢!”说着伸手在锦衣的脸上捏了一把,一脸占了便宜的模样。
于秋素被这些脂粉拉拉扯扯,弄得极其尴尬,抬眼瞧向杜云和时,见他也是一身的不自在。原来杜云和也是头一次来,上回应了友人之邀打算过来,偏巧遇上姜文博,以至于没能成行。两人目光不经意一撞,相顾失笑。
这时,酒菜上来,杜云和趁势道:“好了好了!你们都给我安静点,先好好伺候喝酒!”
酒菜吃到一半,老鸨又带过三四名丽人来道:“公子,这是我们怡春楼拔尖的几位姑娘,公子瞧着如何?”
杜云和看向锦衣,露出询问的表情。锦衣也看向他,失望地摇了摇头。
杜云和朝着在座的几位挥挥手道:“赶紧让她们出去,再换人来我们瞧瞧。”这些个挤在自己和锦衣身边的实在聒噪得烦人。
老鸨将人通通赶了出去,不一时,又引来五六个,却又不是。
杜云和不耐烦地看向老鸨:“我说要漂亮的都过来,你干嘛藏头藏尾的?难不成你这里就这么几个吗?还怕本少爷我付不起你银子不成?!”
“公子,这是哪里话?姑娘们有些手脚慢得很,都还没梳妆好呢。”老鸨道,“您息怒,稍等一下,我这就去催了过来。”
没过多时,又来一拨,锦衣略略一看,还是摇头。
“出去出去!再来!”杜云和不耐烦地向她们挥手。
“公子,您到底想要哪样的?我们怡春楼的姑娘可是个个出挑的呀!”老鸨为难了。
“少罗嗦,你只要把你们这里的姑娘通通喊过来让本少爷过目了,银钱自然少不了你的。”杜云和喝了一口酒道。
“难道真是我看错了?”锦衣瞧着点头哈腰出去的老鸨,有些失望地道。
“你别灰心,不是还有没见过的嘛。”杜云和道,“就算今天见不到,我们明天接着来。只要她在这里,就一定能见到她。”
“两位公子。”正说话间,门口传来一个婉转玲珑的声音。
杜云和转头瞧去,只见这位姑娘裙幅鲜丽,身形姣好,长相清丽得很,眼睛里却带着一丝忧郁。他紧接着朝锦衣看去,只见锦衣樱唇微开,一双美目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姑娘,眉峰时蹙时平,一声“瑛兰”喊出来,眼眶已经湿润。
丽人惊奇地看向锦衣,她奇怪这里何以会有人知道自己的本名,眼前这个俊美异常的少年郎自己并不认得啊。她还在诧异地打量着锦衣,锦衣已几步过去,一把抓过她的手道:“瑛兰,是我,我是素素啊!”
这名丽人正是柳瑛兰,她一听是素素,细细看去,那眉眼那口鼻,真的跟素素一模一样,不觉眼眶一热:“你……你是素素?”
“是,我是素素。”锦衣道,“瑛兰,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柳瑛兰异地喜遇亲人,悲喜交加,一把抱住了锦衣落下泪来。
杜云和见两人相认,站起来道:“你们聊,我待会儿过来。”
柳瑛兰听到声音,松开了锦衣,收住泪看向杜云和。只见一个眉目俊朗的年轻公子看着自己和气地点了点头,不由心头一跳。杜云和向她略点一下头,然后看了看锦衣,锦衣也向他点头,看着他迈步出去掩上了房门。柳瑛兰看着他的背影,直痴瞧了好一阵。
“瑛兰,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锦衣给她拭去泪水,拉着她坐下来问道。
柳瑛兰听问,悲从中来,幽怨不已地道:“我爹不是欠了那个活阎王的赌债嘛,她把你卖掉之后得了那个钱,后来想想还掉就又身无分文了,他就想着躲起来。那天晚上,他连夜拉着我来到了这里,最后他居然把我卖到了这家怡春院……”瑛兰说着掩面而泣,说不尽的委屈。
“干爹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把你往火坑里推。”锦衣搂着柳瑛兰也潸然泪下,“你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我爹就是这样一个人,你又不是不清楚。”柳瑛兰幽怨地道,“他眼里最亲的只是钱而已。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第一次看见你,你正好上轿,那时我以为看错了。第二次是昨天,我在街上看到你,可是隔得远了,我追上的时候,你已经进了怡春楼。两次我都没有看清楚,但是总觉得背影跟你实在太像了,回去后我自然一直记挂着,所以今天就改了男装来这里找找看,没想到真是你!”锦衣道了事情始末。
“嗯,是了。”柳瑛兰道,“第一次是因为我身子不适了好些日子,所以妈妈同意我出来瞧病,昨天我是去药铺拿药。”
“你身子不舒服吗?”锦衣担心地问道。
“也没有什么。”柳瑛兰道,“就是我爹一个劲儿地跟我要钱,我真的是心力交瘁,或许是心里想得多了,难免影响到了身子。”
锦衣看着她虽然涂脂抹粉,但是透过脂粉还是看到了她略显憔悴的面容,不由怜惜万分,拉着她的手为她捋了捋鬓角:“瑛兰,你过得还好吧?有没有受委屈?”
“没有,你放心。”瑛兰道,“妈妈似乎想培养我,加上我爹早跟她通了气的,因此对我还算不错。对了,别尽说我,你呢?我都还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的。”
“干爹想来应该跟你说了,”锦衣道,“我是卖给一位夫人做使唤。”
“嗯,那天当我得知你被我爹卖掉后,我真的很伤心。我娘走后,我只想着能跟你相依为命,没想到我爹最后还是分开了我们。”柳瑛兰转念问道,“那,那位夫人的家就是这里吗?”
锦衣点头道:“是。主子家姓杜,我现在在杜府的二公子身边听使唤。对了,就是刚刚跟我一起的那位公子,而救我的那位夫人就是这位二公子的生母。”
“该不会是信和钱庄的那个杜府吧?”柳瑛兰问道。
“是,就是他们家。”锦衣疑惑地道,“你也知道?”
“我虽然来这边还没多久,但是杜府的名声我早已经听说过了,只是还没能得见杜家的公子而已。”柳瑛兰道,“你在那样的府上,想必过得还不错吧?”
“嗯,姨娘对我很好。二少爷虽然有些顽劣,但是本性真的不错。”锦衣道,“这回要不是他帮忙,我根本就见不到你。”
柳瑛兰想起刚才杜云和对自己点头的一幕,若有所思。那样的翩翩公子哥儿,温和地笑着向自己点头为礼,实在很难让自己不心动。
“瑛兰,瑛兰。”锦衣见她忽然沉默,不由唤道。
“嗯?”柳瑛兰赶紧收摄了心神。
“你在想什么?”锦衣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喔,没有。”柳瑛兰道,“我没事。”
“瑛兰,”锦衣心疼地看着她道,“我知道你一定很想离开这里对不对?你告诉我,我能为你做什么?我该怎么做才能帮你月兑离这个牢笼?”锦衣不知道青楼的规矩,更加不知道有什么法子了。
柳瑛兰一双眼睛望着门口,幽幽地道:“你哪里有那个能力。”
锦衣暗暗皱了皱眉头,为自己不能救出瑛兰而自责起来。
沉默了良久,柳瑛兰终于接着道,“如果真要让我出这个火坑,就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锦衣忙道,“你说。为了你,就算再难,只要能用得着我的地方,我无论如何也一定要试试!”
柳瑛兰平静地看向锦衣道:“就是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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