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饭后,单连芳等丫头打来了热水,吩咐锦衣过来,说道:“过来给我洗脚。”
锦衣踌躇了片刻,蹲去。看着给自己洗脚的锦衣,单连芳和锦绣的脸上都露出笑来。
一抬脚,单连芳把锦衣狠狠地踹倒了道:“贱人!你究竟是不是在给我洗脚!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然后一使眼色,锦绣端起盆来,将一盆洗脚水泼在了锦衣头上道,“不好好给女乃女乃洗脚,有你受的!”
受着如此的屈辱,锦衣却只能逆来顺受。如今自己在她们手中可以任意拿捏,反抗也没用。
单连芳擦干双脚,站起身来,在锦衣身上踢了一脚道:“还不给我教训这伺候主子不上心的贱人!”
锦绣走上前,连踢了锦衣两脚,然后蹲抓住了锦衣的头发,扬手就劈头盖脸地打了下去。
单连芳在一边看着,恨恨地道:“不知羞耻的小贱人!勾引主子的贱婢!不要脸的狐狸精!知不知道我最恨的是什么人吗?就是夺走我心爱东西的人!何况还是我最爱的表哥!你这贱婢胆敢跟我抢男人,看我不把你卖到花楼里去!哼,现在正是花楼开张的时辰,菱儿!还不快过来把人给我绑了,送到花楼里去!”
听说要把自己卖到花楼去,被几个丫头拉了拽向门口的锦衣大惊失色,连连求告道:“女乃女乃,奴婢知错了,求女乃女乃饶恕奴婢……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女乃女乃不要把奴婢卖掉……”
几个丫头见单连芳走到门口,遂停了拉扯。
“哼,是不是在想着继续赖在这里,然后什么时候把爷给勾引到手,是不是?!”单连芳高高在上俯视着跪在地上的锦衣道。
“不是这样的女乃女乃。奴婢没有这个心思,”锦衣挣月兑了丫头们的束缚,慌忙抱住单连芳的腿哀求道,“求女乃女乃不要卖掉奴婢,只要让奴婢留下来,奴婢绝不会再跟爷有任何牵扯的,绝对不会了。求女乃女乃大发慈悲,饶了奴婢。”
“哼,一等到爷回来,你这贱婢就要趁机勾搭爷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贱人的心思吗?”说着抬腿将锦衣一脚踹倒在地。
“不会的,”锦衣爬起来,跪着磕头道。“女乃女乃放心好了,奴婢绝对不会了。奴婢对爷的感情……并不是非要和他在一起,就算只是,”锦衣的泪水潸然而下,“就算只是……远远地看着他。这一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只要女乃女乃能让奴婢待在这里,无论要奴婢做什么,奴婢都愿意,就算做牛做马。奴婢也会感激女乃女乃的恩德,不会有一句怨言的。”
“真是情深似海啊!”锦绣道,“女乃女乃。就这么卖了她也太便宜她了,既然是她自己说的,为了爷,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忍受。那么我们为什么不成全她呢?”
这边锦衣忍辱受屈,那边杜云和正蹙眉在屋里走动。
“少爷。这些天你都心神不宁的,喝口茶安安神吧。”锦涵端着茶盏进来道。
“我是担心锦衣,这茶能让我心安得过来吗?”杜云和道。
“大少爷不是说锦衣没有受委屈吗?既然如此,少爷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锦涵放下茶盏道。
“大少爷虽然这么说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单家那丫头没那么好心。”杜云和端起茶盏来喝了一口道,
“想去凝辉院看看,可大哥又不在,这么过去该找什么借口呢?单家那丫头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锦涵听他还是一口一个单家那丫头,噗嗤一笑道:“少爷,往后在人前你可得改改口了,该喊嫂嫂了。”
“去!”杜云和横了她一眼道,“什么嫂嫂,我在老爷太太跟前一样不喊。”
锦涵莞尔一笑,说道:“少爷想去看锦衣,现在可真没那么简单了。大少爷不在的话,贸贸然过去还真有些不方便呢。”
“就是说啊。”杜云和蹙眉深思道。
次日,杜云和还是坐不住了,带着锦涵来到凝辉院就往里走,丫头婆子见了赶紧拦住了道:“二少爷,女乃女乃吩咐了,说爷不在的这段期间,除了老爷太太,其他人不得擅入。”
杜云和一愣,说道:“去跟你们女乃女乃说,就说我这个小叔子过来看看她这个嫂嫂。”
小丫头赶紧进去通传了。
“哦?是那小子过来了?”单连芳正在琢磨着用什么法子再折磨锦衣,听说杜云和过来,笑看着一边站着的锦衣道,“二少爷可真心疼你啊,居然巴巴地跑来看你。”转头吩咐菱儿道,“就说爷不在,不方便见客,让他赶紧走。”
菱儿吩咐了通传的丫头,那丫头把话出来一说,锦涵见杜云和意欲发怒,赶紧劝道:“少爷,算了,今夕不同往日,我们还是回去吧。”
杜云和一脸愤懑,可想要发作却又没有由头,被锦涵一说,也只能重重地哼了一声,出了凝辉院,一路气愤地道:“这么说,以后要想见锦衣一面,是千难万难了?”
锦涵见主子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话。
“哼,”单连芳看着锦衣冷笑着道,“我们家的二少爷说要过来看我这个嫂嫂,他什么时候居然也关心起我来了?真是件稀罕事。不过他的真正用意我知道,不就是要来看看你这贱人吗?看来你这贱人勾引男人的手段当真不一般哪!”说着站起身来,走到锦衣身边在她身上狠狠地捏了一把,说道,“我真是不明白,我长得不比你差,可是为什么爷就是对我热乎不起来。”
锦衣被她掐了一把,却只能忍住了不能喊痛,听着单连芳软软的话语,心里却紧张不已。只听锦绣在一边道:“女乃女乃不知道吧,其实答案很简单,就是因为这贱人身上有一股子狐媚的味道,所以男人的魂都能被她勾走。既然男人连魂都被她勾住了。自然就不会对其他女子动心了。”
“原来如此。”单连芳问锦绣道,“这么说来,是不是只要把她身上的狐媚味道给冲洗干净了,就好了呢?”
“女乃女乃说得对极了!”锦绣笑道。
锦衣一听,知道又要折磨自己了,心里一惊,赶紧扑通一声跪下了道:“女乃女乃饶命,求女乃女乃饶了奴婢……”
“饶命?我又没说要对你怎么样?”单连芳已经坐回了椅子上。
锦绣微笑着过去,伸出手指轻轻刮了一下锦衣的脸道,“瞧你。都瘦成这样了,还不是被你那狐媚的味道给害的,女乃女乃不过是想帮你洗掉身上这种讨厌的味道罢了。有什么好怕的?”
“菱儿,还不让人抬水上来?”单连芳道。
不一会儿,几个丫头抬了一个桶上来,桶里面烟雾缭绕,热气腾腾。锦衣一见就心惊肉跳。那水的看来明显就是滚烫的。
“把这贱人给我扔进去!”
单连芳一声令下,几个丫头七手八脚就来拽锦衣。
“女乃女乃饶命,求女乃女乃饶了奴婢,女乃女乃饶命……”锦衣反抗着哀求道。
锦绣见那几个丫头有些畏首畏尾,遂亲自上阵,几步过去一个耳光劈头盖脸地往锦衣打去。一边道:“女乃女乃让你沐浴,你该开心才是!”然后吩咐两个丫头抓了锦衣的手臂,自己和另一个丫头抬起了锦衣的腿。将锦衣扔进了木桶。
单连芳听到锦衣的一声惨叫之后就不见了动静,问道:“怎么回事?”
“女乃女乃,她昏过去了。”菱儿道。
“怎么这么不经折腾。”单连芳道。
“女乃女乃放心,把她拉出来,用冷水泼就是了。”锦绣建议道。
于是小丫头们又端上一盆冷水过来。往锦衣身上泼去……
身受过冰火两重天的折磨后,睡了醒。醒了睡,昏昏沉沉的锦衣在潜意识里以为自己会熬不过去,但最后她还是清醒了过来,当看到自己还好好的,她又悲又喜。可是这是哪里?
她扶着墙壁站起身来,看清原来是一间堆积杂物用的屋子。锦绣见锦衣泼了冷水醒过来后不久就发起了烧,一会儿昏迷一会儿胡言乱语的,寻思跟锦衣一个房间,她这样一来,岂不是要被她影响自己的睡眠,遂向单连芳建议,将她丢进了这间屋子。
支撑着踉跄的身体走到门边,开门的时候才知道门被反锁了。无力地坐倒下来,头枕着墙壁,锦衣只能不断地想念着远方挚爱的人,不知他什么时候能够回来。是了,快到年关了,他马上就快回来了。
昏昏然,只听得锁链声响,锦衣被惊醒了过来。看见门被推开,进来的是锦绣,锦衣本能地把身子向后缩了缩。看着锦绣狰狞着面孔一步步走向自己,锦衣畏惧地道:“锦绣,你要做什么?”
“你很怕我是不是?”锦绣冷笑着道,“听丫头说,白天的时候听到这边的门有了动静,所以过来看看你。怎么说我们以前也和睦共处过不是?”她低子,抓过锦衣的头发道,“你这贱人命还真大!不过话说回来,你也不能这么快就死了,死了可就不好玩了。”说完,用力一扯,将锦衣扯倒在地。然后出门去叫了两个小丫头来把锦衣架了出去。
锦衣被半搀办拖地带到单连芳面前,被那两个丫头按着跪了下去,膝盖重重地撞到地上,本就已经又病又饿、浑身无力的她,两条腿更是哆嗦不止,不小心一跤坐倒,又赶紧起来跪好了。
“哼,你终于醒了,真是让我好等。”单连芳好整以暇地靠坐在躺椅上,翻开眼皮看着锦衣道,“是不是很饿?很想吃饭啊?啧啧啧……真是可怜,把一张好端端的美人脸给饿成这样。”
“为什么把人饿成这样!”锦绣对底下几个丫头怒道,“还不快去拿饭菜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