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什么替她作画?”杜云柯道。
“怎么?你自己做过的事情这么快就忘了?还是你故意不想说?”单连芳气道,“你把这贱蹄子画在画里,我问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要娶她了?就像当初你一心想要娶锦衣那个贱……那个丫头一样?!”
“你胡言乱语些什么?我什么时候画过锦绣了?”杜云柯对于单连芳的胡说八道十分不满。
“明明画了!你还要抵赖?!我都看见了,你把锦绣那贱蹄子画在画里,画得可真是人比花娇啊!都到这时候了,你何必还要遮掩了!”单连芳见杜云柯死不承认,一边说着一边抡起拳头就要砸向杜云柯的胸口和手臂,被杜云柯厌恶地一推道,“简直是无中生有!我画谁也不会画你和锦绣!”
“就是!”杜云和紧跟着在一边奚落道,“换做是我的话,我就算画只蚂蚁我也不会画你们的。你是不是觉得我大哥冷落了你,所以借着由头来接近他啊?”
单连芳怒撇了一眼杜云和,然后委屈又生气地瞪着杜云柯道:“这么看来,你就是不肯承认是不是?”
“承认什么呀?我大哥都说了没有,你还死缠着做什么?”杜云和一仰下巴道,“要说画是吧?好啊!你拿出来让我们看啊。无凭无据,你成心来找茬你敢说不是?”
“我怎么成心找茬了?我说的都是事实!”单连芳怒看向杜云和道。
“那画呢?”杜云和抬着下巴斜睨着单连芳道。
“我……”单连芳气急败坏道,“我看到表哥画那贱蹄子,气得我把画撕烂了!”
“撕了?”杜云和对单连芳的回答嗤之以鼻,讥讽道,“你脑筋动得挺快的嘛,这么快就圆住谎了,还是你事先早就想好了的,这谎话编地可真是一环接一环,环环相扣啊!”
杜云柯实在不想看到单连芳。又见她在这里胡扯,越发厌恶,铁着脸道:“我说过我不想跟你说话,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杜云和对单连芳没完没了的在这里纠缠兄长也厌恶透顶,一听兄长的话,正中下怀,将单连芳强行推向门口:“走走走!我大哥不想看到你,你还不出去?”
却说素素当时正和单连芳两人准备让锦绣吃下一碗满是唾沫的饭,听说杜云柯回来的消息后,单连芳急着出了凝辉院。丫头婆子环绕在侧,见单连芳走开,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锦绣眼见一屋子的丫头婆子轮流在要给自己吃的饭里吐上了唾沫,然后等着看自己吃下去的情景。想起当年锦衣被如此对待的一幕,不由眉头深锁,只希望单连芳这一去最好不要回来了。
素素站起身来,走到跪着的锦绣边上,看着她脸上不停的神情变化。摇头轻叹一声看向众丫头媳妇道:“瞧这丫头瘦的,你们平时没有让她吃饱饭吗?再怎么说,现在凝辉院里的粗活累活差不多都给了她,怎么样也得给顿饱餐吧,把人饿成这样,说不过去啊。”
众人一听,也不确定素素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反话。不明就里之下,也只能采取默不作声的态度,停了低声细语,改做了一脸恭敬的低眉垂眼。
锦绣自然也不明白素素的话究竟是哪一层意思,只是现在她是肉在砧板上,也就顾不得多想了。连忙跪到素素脚边,拉住了素素的裙裾道:“二女乃女乃,你行行好,帮我求求情,帮我在女乃女乃那边美言几句。请她饶了我,奴婢一定会对你感激不尽的!”
“求情?我不是已经在为你求情了吗?”素素嘴角一牵眉梢一挑道,“我看你这么面黄肌瘦的,好不容易替你求来了一大碗饭,对你够不错的了。”说完转脸看向菱儿道,“还愣着做什么?你家女乃女乃带着卉儿出去了,有我在,事情照样进行。菱儿你还不过来劝她吃饭?”
虽然素素不是凝辉院的主人,不过丫头们已经知道现如今她和自家主子关系打得很好,她说的话也该听从,何况面对素素的强势目光,菱儿自然是言听计从,走到锦绣面前拿起了碗筷送到她面前道:“锦绣,快吃吧。”
锦绣看着碗里几乎要被唾沫淹没的米饭,一别脸道:“我不会吃的!”
“就知道你会客气。”素素伸手指了指几个丫头道,“你们几个还不过来帮菱儿喂她吃?”
几个丫头听罢,赶紧过来帮忙,按手的按手,按头的按头,强行将饭塞进锦绣的嘴里。锦绣被塞得快岔了气,虽然饭粒被她挣扎期间撒了一地,不过也算是吃进去了小半碗。见碗里见底,丫头们才松开了手。
锦绣伏在地上又喘粗气又不停地作呕,好不容易捡回了一些精神,抬眼看向素素道:“二女乃女乃,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非要落井下石?”这段日子以来,素素在单恋芳边上不断地怂恿挑拨,她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无冤无仇就不能这么对你了吗?”素素笑道,“就怕得了别人的恩惠,还照做不误,那样的人才叫毒呢!”
锦绣一听,想起以前对付锦衣的时候,低头语塞。不过她也实在没多少力气跟素素说话了,想到吃下去了这么多的唾沫口水,她又开始反胃,呕吐起来。
却说杜云和轰走了单连芳后,进门道:“真是够烦的,轰出老远还在叫唤,说大哥你画了锦绣的画像。”
杜云柯听兄弟又说这事,皱眉沉吟了一回,把锦菲喊了进来问道:“家里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没有啊。”在单连芳被杜云和轰出门的时候,锦菲虽然听见了单连芳不断重复说着的什么画像以及锦绣的话,只是零零碎碎的,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所以道。
“那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说我画了锦绣的画像。”杜云柯道。
“大哥,你管她做什么?一定是看你冷落了她,故意的。”杜云和自以为然道。
锦菲听说单连芳怪杜云柯画了锦绣的画像,不由想起了素素交给她的画来。喃喃自语道:“难道是那幅画?”转而看向杜云柯道,“原来爷送给锦绣的画,画的竟是锦绣啊!”
“什么我送给锦绣的画?”杜云柯听锦菲居然也说自己画了锦绣,越发感觉云山雾罩了。
杜云和也是听得完全糊涂了。
锦菲见杜云柯貌似完全忘记了这事。只得回道:“爷不是把一副画放在锁芳馆了吗?二女乃女乃她……”
“什么二女乃女乃?”杜云柯越听越不像话,拦住她话头道。
“就是锁芳馆的新女乃女乃,这段日子她说她过门晚,理该让下人们这么喊她。”锦菲道。
杜云柯听后也不再理会,说道:“先前的话你继续说下去。”
锦菲点头,说道:“爷出门的这段时间,二女乃女乃送过来一幅画,说是爷上回歇在那边的时候放那里的,还说爷的意思是让送给锦绣,因此二女乃女乃让奴婢去凝辉院交给锦绣了。所以奴婢才说爷画的是锦绣的画像啊。”
“简直胡言乱语。哪有这种事!”杜云柯听完锦菲的话,又是惊讶又是气愤。
素素从凝辉院出来,正碰上被杜云和撵出来的单连芳,两人相遇,还没谈上几句。就见杜云柯兄弟俩向这边走了过来。
单连芳见杜云柯过来,想到刚才的事情,气得别过了脸不去看他。
杜云柯走到近处,见素素抬腿又要避开,哪里还顾得许多,一把抓住了她手臂道:“是不是你做的?”
“什么?”素素见单连芳一听说杜云柯回来后就立马跑过去,自然知道是为了那幅画的事情。如今看杜云柯的表情,不用说也知道所为何事。那幅画出自她手,她当然不能说,何况还是单连芳在场的情况下。
“那幅画,说是画了锦绣的那幅画,到底是怎么回事?”杜云柯急于想要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单连芳对她的误会他完全无视。可是他不能接受别人把绘有锦绣的画像说成是他所作。他今生只会画锦衣一个人,又怎么能允许别人胡乱添加这方面的不实言论。
杜云和站在边上也紧盯着素素,想要听听她到底怎么说。而单连芳听杜云柯过来是对素素兴师问罪的,倒也转过了脸来。
“那幅画?”素素寻思间才猛然想起,“哦。爷指的是给锦绣的那幅画吧?那幅画我原以为画的是山水花鸟,没想道……没想到爷画的居然是锦绣那丫头,我也是连芳告诉我才知道的。”说完挣掉杜云柯的手道,“怎么了?”
“为什么要说谎?我什么时候把画了锦绣的画放在你那里了?”杜云柯听素素当着自己的面居然还满口胡言,怒道。
“就是爷歇在我那边的晚上啊,爷这么快就忘了吗?”素素道。
“一派胡言!”杜云柯见素素一个劲儿地睁着眼说瞎话,脸色越发难看,“我自己做过的事情难道还会不记得?明明不是我画的,我绝对不允许你胡乱造谣!”
素素听杜云柯的口气强硬,只得垂首敛眉,放低了声音道:“好吧,我也知道爷是不想让连芳知道,所以才故意不让说的。我要知道那画里是锦绣那丫头,为了让你跟连芳不至于感情失和,我也不至于把事情弄成这样。好吧,都是我的错,虽然我不懂作画,连两个丫头央我教她们我都没有这个能力,不过还是当作是我画的好了,只求你跟连芳千万别为了这件事情而伤了感情。”
“你……”素素的一番煞有介事的瞎扯简直把杜云柯气得说不出话来,却又对着她素手无策。没有办法再跟素素对话下去的他实在也不打算再做无谓的纠缠了,当即拂袖转身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