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去找找看,给你写这封信的人,或许有办法。”
“可给我写这封信的人是谁?”
“你仔细想想,柳辰巳与何人关系最好,何人最不想他死?”
“是……”
独孤云梦看着黎王府三个字,深吸了口气,而后想了想,着了玉书上前通报。
门房见到她来,立刻迎了出来,道:“柳夫人稍后,待奴才去禀报侧妃。”
说罢,便有人小跑往内而去,独孤云梦立在门口,没有任何表情,她藏在袖中的手,掌心之中满是汗水。
片刻之后,独孤梦颍的贴身丫鬟碧落,便迎了出来,侧身一礼而后迎了她进去。
独孤云梦随着碧落踏入独孤梦颍的居所,此刻独孤云梦用过了早饭,看到她进来,起身走到她身边,笑道:“怎的那么早来了,用过早膳没有?”
独孤云梦屈膝想要行礼,被独孤梦颍一把拉住了,而后独孤云梦才回答道:“用过了。”
“好,你们都下去吧。”独孤梦颍见其脸色不对,想了想,正了神色,吩咐了众人离去。
待屋中离去之后,独孤梦颍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独孤云梦已经屈膝跪下,带着哭音道:“妹妹求姐姐救命。”
看到其如此,独孤梦颍惊了一下,立刻弯腰拉起了她,道:“怎么了?有话好好说,怎的要如此?”
“姐姐,柳将军含冤入狱,陛下下令严办,妹妹已经没办法了,想求姐姐帮帮忙。”独孤云梦好似焦急的,语无伦次一般。
听着她说,独孤梦颍皱着眉,努力想将这些话屡清楚,但是很显然她失败了,无奈之下,她拉着独孤云梦再一边坐下,而后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梦儿,你慢慢说,不要急。”
“柳将军数月前,带兵出征,攻打南蛮,姐姐可知晓?”独孤云梦深吸了口气,稳定了情绪,这才缓缓开口。
独孤梦颍点了点头,略带了一丝笑意道:“自然是知晓的,柳将军有勇有谋,勇挫南蛮,而且我听说,南蛮已经俯首称臣,就在前几日的事情。”
说到此处,独孤云梦便略有些焦急,她深吸了口气道:“便是如此,可柳将军回来的第二日,便入了天牢,罪名是通敌叛国。”
“什么?!”独孤梦颍也是被这消息惊到了,她深吸了口气,而后再度道:“小梦儿,你想怎么做?”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尽力试试。”独孤云梦坚定的说着。
独孤梦颍叹了口气道:“你一个女流之辈,能做到什么?”
“妹妹心里自有数,正是如此,才来求姐姐帮忙。”
“我虽是黎王侧妃,可到底也只是内眷,这朝中的事情,只怕管不了,可有找过父亲?”
独孤梦颍面露为难之色,忽而想到自己的父亲,故此直接询问。
独孤云梦苦笑了下摇头道:“父亲明哲保身,哥哥也被暂撤了官职。”
“那你寻我也无济于事啊。”
“姐姐,妹妹此话或许有些越矩,但是妹妹当真是无法了,妹妹想,请姐姐帮忙,求见黎王殿下。”
说着,独孤云梦屈膝跪下,独孤梦颍沉默的思考了片刻,好一会,才不自信道:“好,我尽力,你先起来,今日午膳,王爷会来此处用膳,到时候你再看。”
独孤云梦闻言,面露微笑,这才站起身,眼前一黑,身子略有些微晃,玉书见状,立刻上前一步搀扶住了她。
独孤梦颍见到其如此,疑惑道:“怎的了?这几日不舒服么?”
玉书这两日,见到独孤云梦拖着刚刚小产的身子,就为了柳辰巳如此忙碌,心下一急便开口道:“小姐前些日子,流产了,听到柳将军入狱的消息,都没好好休息,一直在劳累。”
“玉书!”独孤云梦没来得及阻止,再回眸,便看到独孤梦颍阴沉着脸,独孤云梦拉了她的手,讨好的摇了摇,放软了声音道:“姐姐……”
“好了,你好好休息,王爷来了,我派人唤你。”独孤梦颍与其对视良久,最终无奈道。
独孤云梦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独孤梦颍让其在一边软榻休息着,姊妹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姐姐,你知道永和公主,为何会离开那么久么?”
“怎么想到问她了?”
“我只是想,她若是一直在国都,或许就没有我与柳将军成亲了。”
“永和公主离开,好像是因为一个术士的话,说,永和公主的生辰克了太子,再永和公主十八岁之前,每年在双亲身边的时日,不得超过十日,所以永和公主会在每年的过年的时候回来,而去年,她已满了十八,故此今年回来了。”
独孤梦颍将自己所知晓的,如数告知,独孤云梦点了点头,而后道:“陛下与皇后看上去那么好,为何太子却另有其人?”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哦。”
独孤云梦睁着眼,看着屋顶,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独孤梦颍在一边自个儿找了事情做着,上午的时日总是过的飞快,独孤云梦不知何时睡了过去,直到碧落的将其唤醒,她才意识到,这都快午膳了。
在玉书的服侍下,独孤云梦洗了脸,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一些,而后与独孤梦颍一同至院中,迎黎王。
“妾身问王爷安好。”
“问殿下安好。”
二人一前一后行礼问安,李黎寻看到独孤云梦在此丝毫不意外,冲独孤梦颍浅笑了下,而后道:“都进屋去吧。”
踏入屋内,独孤云梦立于下首之位,独孤梦颍立于李黎寻身侧,李黎寻则坐于首位,他一言不发,独孤云梦看了一眼独孤梦颍,而后屈膝跪下,垂首道:“妾身求王爷指点迷津。”
“柳夫人这是在说什么,本王听不懂。”李黎寻拿起茶盏喝了口茶水,面上笑容,依旧云淡风轻。
独孤云梦面色微露焦急,道:“柳将军含冤入狱,妾身是为此事,前来相求王爷。”
李黎寻见到她来,便知晓,那书信起了作用,而独孤云梦来此处,也间接的说明了,她还没有想到她自身可利用的东西,故此他摇头道:“柳夫人既然是为了柳将军之事而来,那本王也不跟你说暗话,此事儿本王帮不了你。”
闻得此言,独孤云梦心下焦急,不由得身子往前倾,焦急道:“王爷!”
李黎寻大手一抬,示意其稍安勿躁,道:“能救柳辰巳的,是你。”
“我?王爷!”独孤云梦听到那句话,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略顿了下,她才想到了自己手中的那块玉佩,而后她好似被抽离了力气一般,身子一软,轻声道:“妾身明白了,妾身还有一事,望王爷相助。”
李黎寻听到这话,俊眉一挑,道:“何事?”
“妾身想在此之前,见一见柳将军。”
“此事……”
独孤云梦的这个要求,让柳辰巳有些许为难,不过而后他细想了下,这才道:“本王尽力,你先回去等待消息,本王会着人通知你。”
“多谢王爷。妾身告退。”独孤云梦低头道谢,而后起身,倒退了出去。
待其离去之后,独孤梦颍立在那处,垂了眼睑,道:“王爷,此事,当真没有转圜之地?”
李黎寻站起身,双手背负身后,道:“就看你妹妹,如何用她手中的那块玉佩了?”
“求皇上,放了柳辰巳么?”独孤梦颍的脑中第一反应便是如此。
而李黎寻听到这话,轻笑了下道:“若她真的这么做了,那柳辰巳就没有将来了。”
“难道要恳求陛下,重查此事?可陛下认定了。”
“不,父皇没有认定,他需要一个借口,而独孤云梦就是这个借口,就看她能不能很好的运用了,若成功,不过是被雪藏一阵。”
李黎寻在独孤梦颍的面前,毫不避讳的说着,他不介意告诉独孤梦颍这个消息,因为朝中,最不想柳辰巳出事的人,就是他自己,只有这些消息都传到了独孤云梦的耳朵里,让其用那块玉佩,求的一个机会,只有如此,他才有机会,让柳辰巳东山再起。
“若是不成功呢?”独孤梦颍皱着眉,她第一反应自然是为了自家妹子着想。
李黎寻深吸了口气,颇无奈道:“那就不知道如今的父皇,会如何处理了。”
独孤云梦离了黎王府,回到柳府之中,派人去向柳氏夫妇告罪,无法陪同他们用饭之后,便直奔相思居,坐在床榻之上,双眸无神的看着某一处,她拿着那块质地上好的玉佩,指月复无意识的模着玉佩上的纹路,这块玉佩,她原本是想留着,给独孤九,和独孤言用的,早晚有一日,他们要离开,她想到那个时候,若有事情,便拿这块玉佩,帮帮他们。
但是如今,要救柳辰巳,只有这一个办法了么?她不是冷血不想救,只是那一日,柳辰巳那满含恨意的双眸,以及那双手,卡在脖子上的感觉,还依稀残留,她不懂,为何,只是离开了一段日子,为何就相差了那么远,这也是为什么,她要见柳辰巳的原因,见面之后,她才能说服自己,救还是不救,或许她天性凉薄,可悲,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