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玄与蓝月魔法师会面的同时,莫纳森公国首都的阴谋也是在继续的推进之中。温因城的郊外的一座府邸中,哈雷子爵正在和宫廷卫队长进行密商。
“大公的病情,究竟怎样了?”哈雷面色凝重的问道。
“根据御医的判断,也就是这两三个月的事情了。”宫廷卫队长回答。
“那么,真的要尽快开始行动了。”哈雷面色凝重的说。
“当我决定行动前三日,会派人通知你的,现在你先回去吧,别被人注意到了。”
孔斯点点头,站起身来,向着墙壁上的一个一人高的画像走过去。
这幅画像中的人物正是哈雷子爵,画面上的他骑着一匹枣红色的战马,手中挥剑,前方是无数倒下的敌人尸体。
这幅画是宫廷画家朗宁赠送给哈雷的,据说他十分喜爱这幅画,特意将它悬挂在自己的书房里。
而眼下,这幅画的另一功能才体现出来。
孔斯在画的左下角按了一下,画神奇的弹开,一个门洞露了出来,前面是一条十分狭窄的暗道。
孔斯消失在暗道里。
哈雷是公国左帅,十九万大军的统帅,同时也是一个超强的武士,达到了剑圣的阶位,而且他只有四十岁。
如果公国的局面维持平稳,再过十年,已届七旬的罗萨尔勋爵势必要退休,不出意外,他必会坐上帝国第一军事统帅的交椅。
可是,突然的变故使得这些都成泡影,眼下,罗萨尔的势力依旧超过他,而变乱就在眼前,他必须采取措施才能保卫自己的利益。
他已经派人联络北方军团的统帅樊宁,但对于樊宁是否会支持自己,他并无把握,毕竟眼下罗萨尔的势力超过他,如果对方支持罗萨尔,几乎可以确保胜利,而选择支持他,胜负却在两可之间。
他在书房中来回走动着,等待着来自北方的消息。
片刻,书房的门开了,一个信使走了进来。
“洛林城爆发了瘟疫,守城士兵拒绝让我入城。”信使的话让哈雷的心凉到了底,但接下来的话却又让他转忧为喜:“但是樊宁将军派他的副官出城与我会面,表示愿意支持我们。但他对我们提出的条件不甚满意,提出了新的条件请您过目。”信使将一份蜡封信笺送上,
“很好。”哈雷打开了信笺,仔细读着信中的内容,大意是需要将罗萨尔在中部莫桑省的势力范围归他所有,并允许血狮军团扩军为十万人。
“没有问题,告诉他,我同意他信中的条件,”哈雷在信上签了“同意”字样,重新放入一个崭新信封,再用蜡封好,交给信使。
信使将信接过,转身退出了房间。
哈雷长舒了一口气,精神振奋的他做了个手势,男仆立刻送上了一杯香茗。
哈雷已经在脑海中拟定出一个完整的作战方案,在地方,由他的两个军团和樊宁的军团南北夹击罗萨尔的中部两军;在首都,由他统帅的迅豹营和孔斯统率的皇家卫队共同进攻飞虎营。
皇家卫队并不列入军队编制,却是一支事实上的军队,共有一万八千人,由大公挑选心月复出任皇家卫队长,负责皇宫守卫,飞虎营和迅豹营也各自只有两万人,所以孔斯的力量十分重要。
孔斯从暗道中回到宫中自己的房间,这里是他练剑的场所,外面人有心月复之人把守,寻常人不可能进入。但眼前却偏偏站立着一人,面带微笑的向他打招呼。这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面目清秀斯文,身着宫中侍卫的青色服饰,但是孔斯可以肯定,他并不是自己手下的侍卫之一,自己之前从未见过他;更重要的是,此刻他右手持有一根二尺左右的短杖,上面分明镶嵌着一颗散发着金色光芒的晶石。
孔斯握紧了手中的剑,沉声道“光明神师?”
“在下林登,”青年微笑着说:“在这里等待孔斯伯爵很久了。”
“你有什么意图?”孔斯问,刚才对方完全可以趁他不备,对从暗道中出来的自己突施杀手既然对方没有立即出手,说明他的意图并非简单的杀死自己。
“我只是听说了一个故事,想跟孔斯先生求证一下。”光明神使态度和蔼地说:“从前,有一个孩子,出生在一个伯爵家庭,虽然家境富贵,这孩子却十分不幸。在他三岁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而他的父亲,自从他记事起,就对他十分冷淡,府里的下人们说,这是因为他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从此落下了病根,才会早早去世;而他的父亲极爱他的母亲,因此责怪于他。他听说后十分难过,于是比别的贵族孩子更加努力,他的天赋也不错,剑法出众,但是,他的父亲并未因此改变态度,后来,在他七岁那年,父亲续娶了一位女子,那位女子又生下了一个儿子,从此,差别变得更加明显了。”他顿了一下,笑问:“你想不想继续听下去?”
孔斯握剑的手微微颤抖,并未回答。
“后来,这孩子到了十岁的时候,一天无意间听到了父亲和继母对话,只听他的父亲说:“你放心,长子继承并非不可变更,将来,我一定会让我们的孩子继承爵位。”这孩子听到这里,心中十分难过,想不到不仅得不到父亲的喜爱,连爵位也要被剥夺,他一时想不开,就跑进了附近的山中,结果遇到了魔兽,险些丧命,却被一位剑师救下,这人只是碰巧路过,发现孩子装束华贵,料想必是出身富贵之家,这才出手相救,却没想到能救下一位伯爵继承人,心下喜出望外,便带着孩子回到伯爵府,满心以为能得到伯爵的重谢,没想到,伯爵态度冷淡,竟似对自己孩子的生死丝毫不放在心上,这名剑师失望之余,也觉得十分不解,即便因为那孩子母亲缘故,父亲不谅解,不喜欢,但也不至于如此冷漠,觉得其中必定有蹊跷。后来,他抓住了伯爵身边的一个心月复侍女,才明白,原来那位故去的伯爵夫人有私情,孩子是她与情夫的骨血,却在孩子三岁时被伯爵发现了这段私情,因此将妻子暴打一顿,这位伯爵夫人惶恐不安,不久便抑郁而死,而伯爵对于这个私生子,自然是极为厌恶,所以才会对他如此冷淡。
那名剑师并非善类,觉得自己白白救下了这名将来没有前途的孩子,思前想后,觉得十分不甘,因此便定下了一条毒计,决定杀死伯爵、他的夫人和次子(其实是他唯一的儿子),以便自己救下的这个孩子可以上位。他于是假意离开,却扮成盗匪,闯入伯爵府,杀死了伯爵一家和所有奴仆。那个孩子当时也目睹了这一切,最后,盗贼扯下了面巾,对孩子说出了这样做的原因,让孩子编造谎言,说他是躲进了密室才逃月兑此难。孩子虽震惊于剑师的狠辣,但想起名义上的父亲对自己的态度,也就不再为他感到悲伤,后来他便顺利的继承了伯爵爵位,凭借这个大贵族的出身,再加上他本身的剑法出众,他步步高升,最后成为了大公身边的红人,宫廷卫队长。”
“这个孩子后来始终觉得那名剑师的存在对他是个威胁,因为他已经是唯一知道他身世秘密的人了,在他的剑法超越了这名剑师后,他便趁其不备,突施杀手,一剑刺入了这名剑师的心脏部位,于是,这最后一名知情人也被消灭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这名剑师偏偏是所谓的“右心人”,他的心脏不是和多数人一样,在偏左位置,而是偏右,所以,那一剑并未真正致命,而这名剑师活了下来,更是投靠了一个赫赫有名的要人,他也将自己知道的这个秘密,告诉了这名要人。”
“这名要人,就是罗萨尔勋爵,他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派上用场。”
林登似笑非笑的看着面色苍白的孔斯:“这个孩子的秘密,如果一旦暴露,不仅要身败名裂,而且他的后代也会失去地位和爵位,不知道这个孩子,为了保住这个秘密,是否愿意做一些事情?”
孔斯摆手道:“不必说了,你想要我做什么?”
“孔斯先生果然是聪明人,那么哈雷子爵,是注定要倒霉了。”林登露出了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微笑。